凌晨三点四十七分。
就见香炉铜牌上的“b-7号”还在发烫，像块刚从炼尸炉里捞出来的烙铁。
我把它塞进裤兜，顺手摸了摸后颈的血玉——
那玩意儿正嗡嗡震，跟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塞进内裤里似的。
又痒又烦！
会议室已经炸了锅。
周振南摔了鼻烟壶，玄霄子收了机械手，欧阳青远程断了音响，李狗剩一棍子扫飞三只蛊虫后就地消失，跟从没来过一样。
我知道……
留给我的窗口期不多了！
财务系统加密等级是S+，正常流程得走七道审批，外加董事长指纹+虹膜双重验证。
但b-7账户不一样！
它不属于集团常规账目，而是挂在“夜总会资产托管”名下的影子账户。
资金流水全是现金走账，账期模糊，备注栏清一色写着“文化演出劳务费”。
鬼才信……
这是请舞女跳钢管舞的钱！
我溜回工位时，欧阳青正蹲在It柜后面啃冷包子，酒瓶底眼镜歪到一边，嘴里嘟囔：“那香炉的数据流……不是代码，是咒文。”
我问道：“能破吗？”
他抬头，嘴角沾着辣酱：“破个屁，防火墙会反咬人。”
“刚才我试探了一下，结果键盘冒烟，还他妈飘出一股童子尿味。”
我笑了：“那你得感谢周董，他周三刚浇过。”
他翻白眼：“你真打算查？查了你也拿不到原始凭证，金库在夜总会地下三层，双指纹+声纹认证，活人进不去，除非你是……”
“我是实习生啊！”
我推了推眼镜，切换人格模板——
【卑微打工人·求生欲拉满版】
“我只是想去修一下他们那台老是卡纸的打印机。”
欧阳青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行，那你现在就是It外包，我是你技术指导。”
“但说好，要是系统反噬，我第一个骂你祖宗。”
“祖宗归李狗剩管。”
我说：“他昨晚刚跳完赶尸舞，正缺供品。”
我们从地下通道溜出去时，整栋楼的灯光忽然暗了一瞬。
而通道尽头的监控探头红灯闪了三下，自动转向墙壁——
不是坏了！
而是被欧阳青用一句“Nm的破电路”给言灵镇压了。
“这招不能多用！”
他喘着气：“再骂一句，整栋楼得跳闸。”
金库门在夜总会VIp区后面，伪装成消防通道。
指纹识别面板冷得像冰，我刚伸手，天花板“啪”地渗出一串猩红液体。
它顺着金属门缝滴下来，落在地上竟不散开，反而往百元大钞的轮廓里聚。
更邪门的是……
那些钞票表面浮现出一张脸——
红发大波浪，旗袍开衩到大腿根。
正是陈蒹葭！
“我靠！”
欧阳青跳开一步：“这系统认仇人？”
我强作镇定，心里系统界面已经炸了提示：
【检测到高阶精神干扰】
【建议启动“惊恐实习生”人格模板】
【是否确认？】
我低声说道：“确认！”
下一秒，我整个人缩成一团，手一抖按在指纹区，嘴里不断尖叫：“啊啊啊！血！哪来的血？！”
“我就是来修打印机的！别杀我！！”
演技到位！
系统立刻加成——
我的瞳孔放大，冷汗直流，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监控探头的红光微微晃动，像是被这出戏震住了。
实则我另一只手早已用痒痒挠在终端背面划出一道微型符文，引着血玉的灵力绕过检测机制。
符成刹那，指纹区绿光一闪，门锁“咔哒”弹开。
欧阳青瞪大眼：“你……你真进去了？”
“走啊～”
我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不是说好来修打印机的吗？”
内裤冷得离谱！
四周空气里飘着一股陈年雪茄和防腐剂混合的味道。
保险柜是老式机械+电子双控，我正琢磨怎么撬，头顶灯光忽然全灭。
刹那间，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带着广播剧腔调，字字清晰：
“陆九渊——陆家当铺的镇店之宝，为何失踪？”
是玄霄子！
我脑袋嗡的一声，童年画面猛地冲上来：青砖老铺，铜铃叮当，母亲站在柜台后，手里捧着一只雕龙木匣，里面躺着半块玉珏。
她说：“九渊，这东西丢了，陆家就断了根。”
可那家当铺……
二十年前就烧成了灰。
“别听！”
我咬舌尖逼自己清醒：“我是实习生陆九渊，我只是来修打印机的……我只是来修打印机的……”
重复三遍，系统终于恢复响应，但【戏神领域】还在冷却，无法启动人格切换。
就在这时——
“砰！！！”
一道暗门被人从外踹开，拖把棍横扫进来，卷着黄符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紧接着，李狗剩拎着饭盒冲进来，一身保洁服油光发亮，大喊：“哥！狗剩给你送加班餐来了！红烧肉，趁热吃！”
他话音未落，拖把棍已在地上猛敲三下，黄符燃起幽蓝火焰，声波如潮水般扩散。
玄霄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喘着气：“你怎么在这？”
“我掐指一算！”
他把饭盒塞我手里：“你快饿死了。”
饭盒印着“红烧肉套餐”，油腻腻的，盒底却刻着半枚纹路复杂的徽记——
我一眼认出……
那是陆家族徽！
另一半在我祖坟牌位背面。
没等我细看，欧阳青突然低呼：“老陆，这边！”
金库最深处……
就见一具冰棺静静立在角落，通体透明，寒气逼人。
而棺面刻着一行小字：
陆九渊。
生辰八字：丙寅年七月初七子时三刻
我脑子一炸！
这是我的命格。
可棺内躺的，却是一个年轻男人——
西装笔挺，面容熟悉。
赫然是二十多岁的周振南！
皮肤苍白如纸，胸口无起伏，可脑电监测仪却显示有微弱波动。
“这尸体……没心跳，但有脑电波。”
欧阳青声音有点发颤。
我盯着那张脸，血玉在后颈剧烈震颤，几乎要脱离皮肤。
我强忍不适，用痒痒挠轻轻划破指尖，滴血落在棺面。
血珠顺着刻痕游走……
忽然，有一道记忆残影浮现：
雨夜……
祠堂……
周振南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只翡翠长命锁，献给一个黑袍人。
那人背对镜头，只露出半截机械手臂，袖口纹着与玄霄子同源的星纹。
画面一闪而逝。
我喃喃自语：“借命契……”
而棺面缓缓浮出三字。
血红如烙！
就在这时，冰棺内尸手微动——
无名指上……
赫然戴着半枚翡翠扳指。
缺口形状……
与陈蒹葭腰间那枚残缺的。
完美吻合！
李狗剩突然拽我后颈：“哥，快走！这冰棺……它在吸你血玉的气！”
我猛地后退一步，血玉终于停止震动。
欧阳青迅速拍下影像，手还在抖：
“这玩意儿要是传出去，董事会得集体脑溢血。”
我盯着那具年轻尸体，忽然笑了：
“他们不会信的。”
因为没人会相信，一个董事长，把自己的年轻躯体藏在夜总会金库里，等着某天换魂重生。
更没人会信，这具尸体的命格，竟和我一模一样。
我摸了摸后颈，血玉已恢复平静，像块普通的红石头。
可我知道……
它刚才差点离体。
李狗剩把饭盒塞我怀里：“哥，吃口肉压压惊。”
我低头，饭盒盖不知何时开了，红烧肉冒着热气，最上面那块五花肉，油光发亮，肥瘦相间，还撒了点葱花。
可那块肉的形状？！
怎么看……
都像是一张人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