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零三分，沈案坐在院子里。风从院角吹过，扫帚动了一下，他脚边那包未拆的辣条还躺在电视柜里。他吃完最后一根辣条，把包装纸揉成团，扔进厨房垃圾桶。
刚转身，地下室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他皱眉，拉开后门往下走。楼梯吱呀作响，空气里有股潮湿味。角落那台防水层监测仪闪着红灯，屏幕上的数值跳了几下，归零。
“陆千机不是说修好了？”他嘀咕，蹲下来检查接口。手指刚碰上电线，头顶“啪”地掉下一块水泥灰。
他抬头，看见天花板裂缝扩大了些。再往里走，墙角多出个乌木箱子，表面蒙着灰，锁扣锈迹斑斑。
他没印象这地方有过这东西。
伸手去搬，箱子纹丝不动。他掏出脖子上的钥匙串，顺手插进锁孔。金属碰撞的瞬间，锁“咔哒”一声开了。
箱盖弹起，一股陈年味道散出来，像是檀香混着铁锈。里面只有一叠泛黄的纸，最上面是张地契，边角磨损，但字迹清晰：东街七号宅基地，产权人沈氏。
他翻过来，背面有道暗纹，像星图一样流动。他凑近看，纹路突然亮了，一道金光射向天花板。
客厅茶几上，手机自动开机。屏幕闪出一行字：“检测到高维产权信息，禁止民用设备读取。”随即黑屏。
沈案把地契摊在桌上，剥了根辣条放进嘴里。“又是什么人寄来的破烂？”
话刚说完，地契猛地发光。整间屋子被金色光流笼罩。空中浮现出立体界面，字一条条刷出来：
【万界收租系统·激活】
宿主：沈案
躺平指数：SSS
权限解锁：【咸鱼翻身】成就
名下资产：三千界共108处灵气眼房产
列表往下滚：
九幽冥府三号别院——月租十万阴币，欠缴三百二十年
天外剑冢附属公寓——租客为剑灵，已断联八百年
南荒妖王城单身宿舍——现住赤焰猿王，拒交房租并威胁拆迁
沈案盯着看了五秒，伸手去摸。指尖穿过光影，凉得像冬天的水管。
“假的吧。”他说。
光幕一闪，跳出新提示：
【首次登录奖励：一键催缴功能（每日限用一次）】
【警告：已有72处房产因长期欠租，进入法拍倒计时】
他还没反应过来，屋顶“滋”地冒烟。wiFi路由器外壳发红，指示灯狂闪。
药尘子冲上楼，抱着腌菜碗大喊：“地脉暴动！谁动了阵眼？”
厉战天也推门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出事了？”
沈案一巴掌拍在地契上，光幕消失。他卷起纸塞进裤兜，摆手：“没事，太阳能热水器启动了。”
两人盯着他。
“你裤子口袋在发光。”苏红绫从走廊经过，随口说了一句。
沈案低头，抽出地契。边缘确实泛着金边。他把纸对折，再折，塞进沙发垫底下。
“今天太阳大。”他说，“反光。”
药尘子眯眼盯着沙发，想说什么，被沈案瞪了一眼。他缩了缩脖子，转身回地下室。
厉战天看了眼路由器，拔掉电源。“修不好就换新的。”
等他们走远，沈案靠回沙发，低声说：“系统？”
光幕在茶几上浮现，缩小成一枚印章大小。
“能关静音吗？”他问，“再亮一次，我拿你去贴墙纸。”
光幕闪了两下，沉进地契。纸面恢复泛黄旧态。
他松了口气，起身去厨房倒水。路过客厅镜子时，发现镜子里自己的影子慢了半拍。他停，影子还在往前走，嘴角扯了一下。
他立刻移开视线。
回到客厅，他坐回沙发，脚搭上小凳。风吹进来，院角扫帚又动了一下。
他从茶几抽屉底层拿出地契，放进最里格。上面压了本电费单和一张公园门票。
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张大牛站在院门口，扫帚拄在地上。
“老东西该清了。”老头说。
“什么？”沈案问。
“该扔的就扔，留着也是占地方。”张大牛扫了眼沙发垫，“有些东西，放久了会自己醒来。”
沈案没接话。
老头继续往前扫，落叶堆成小山。他弯腰时，袖口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浅痕，形状像钥匙。
等他走远，沈案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气泡涌上来，他喝了一口，盯着茶几。
抽屉里的地契没有动静。
他把空罐捏扁，扔进垃圾桶。起身时，裤兜里的钥匙串轻轻震动了一下。
窗外阳光正好，风把窗帘掀起来一角。沙发上那包未拆的辣条，被吹得微微晃动。
他打了个哈欠，嘟囔：“收租就收租，搞这么玄乎干嘛。”
话音落下的瞬间，茶几抽屉发出轻微“咔”声。
地契上的暗纹，转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