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眼前。
苏无忌劈来的刹那，宋夜雪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消散在原地。
同时。
砰！砰！砰！
三颗子弹呈品字形射向苏无忌的眉心、咽喉和心脏，每一颗都裹挟着漆黑色的气，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苏无忌狞笑一声，雷狱横斩，刀锋精准劈开两颗子弹，最后一颗被他侧头避过。
学姐，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三年不见，你的枪法倒是没退步。
宋夜雪的身影出现在十米外的古树枝头，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她手中的银色手枪冒着硝烟，另一把漆黑短刀在指间翻转。
学弟的刀却变了很多。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毫不犹豫地斩向故人。
苏无忌大笑，雷狱上的电光暴涨：人都是会变的！
说罢。
轰——！
他脚下的地面炸裂，身形如炮弹般冲向宋夜雪。
雷狱划出一道刺目的紫色轨迹，仿佛要将空间都撕裂。
宋夜雪瞳孔骤缩。
三年前那个连刀都握不稳的少年，如今的速度竟让她都感到心悸！
铛！
短刀与雷狱相撞，火花四溅。
宋夜雪借力后跃，在半空中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又是三发子弹射出，企图形封锁苏无忌的走位。
这种子弹专破斩妖师的护体罡气，普通的斩妖师根本不敢硬接。
但苏无忌根本不需要躲。
雷狱·千鸟！
雷狱刀身上的电光突然分裂，化作数十道紫色雷蛇，将子弹尽数拦截。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刀锋直取宋夜雪咽喉！
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宋夜雪短刀格挡，被巨力震得虎口发麻：这种刀法......根本不是学院教的！
苏无忌的攻势如狂风暴雨，每一刀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学姐不是看到了吗？我在斩妖啊！
轰！
又一记重劈，宋夜雪脚下的古木轰然倒塌。
她在落地瞬间翻滚卸力，短刀插入地面稳住身形。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苏无忌站在光明处，雷光缠绕如战神降临。
宋夜雪半跪在阴影里，短刀泛着冷光。
斩妖？
宋夜雪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以为这世界非黑即白吗？！
她猛地掷出短刀，同时身形如猎豹般扑出。
苏无忌侧身避让，却发现那短刀在半空中突然分裂成数十把，形成刀网封锁！
暗杀术·千刃雨！
苏无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漂亮！
他不退反进，雷狱横扫：但还不够！
轰隆！
雷暴炸开，所有飞刀在电光中化为齑粉。
但宋夜雪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学弟，你太依赖那把刀了。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无忌感到后心一凉——宋夜雪的短刀已经抵在他的背心。
砰！
枪声再次响起。
但这次，子弹是从短刀柄中射出的！
苏无忌的身体被贯穿，鲜血喷溅。
宋夜雪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决绝取代。
这就是现实...
她低声道：不是所有敌人都会和你堂堂正正......
话音未落。
学姐。
苏无忌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击中我的错觉？
！！！
宋夜雪震惊地抬头，发现被刺穿的苏无忌正在化为雷光消散。
残像？！
答对了！
真正的苏无忌从天而降，雷狱带着万钧雷霆劈下！
宋夜雪仓促举刀格挡，却被这一击直接轰入地面。
轰——！
烟尘四起，地面龟裂。
宋夜雪躺在坑底，嘴角溢血，但眼中的战意更盛。
为什么......
她挣扎着站起：为什么你能这么坚定？！
苏无忌落在她面前，雷狱斜指地面：因为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看到那些被妖魔撕碎的家庭。
苏无忌的眼神锐利如刀：看到那些因为犹豫而死的同僚。”
“这世界或许复杂，但斩妖这件事——
他猛地突进，刀锋直取宋夜雪眉心：从来都简单得很！
宋夜雪听着苏无忌那坚定的话语，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下一秒。
她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上的黑色纹路，沉声道：那就看看你的刀，能不能斩断这个！
黑印·解放！
她全身的黑色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如同有生命般蠕动。
一旁观战的安天岚傻眼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人能控制黑印症的病毒？
小雪则是歪了歪头：“啊..这人身上的味道好复杂......好...悲伤的味道....”
力量暴涨的宋夜雪速度陡然提升，短刀划过苏无忌胸前，带起一蓬血花。
学弟，你以为只有你在变强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这三年......这三年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
苏无忌抹去胸前的血迹，笑容不减：“学姐你又可知道，我这三年经历了什么。”
“既然都经历了这么多，我的觉悟已经在这。”
“而学姐你的觉悟！也让我看看有多深！
宋夜雪明显愣住了，旋即咬紧牙关，握住短刀冲了上去：“来！！”
轰轰轰！！！
两人的身影再次碰撞，刀光与枪火交织。
古木倾倒，大地震颤，这场对决将整个花园外围都卷入风暴中心。
苏无忌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了宋夜雪的每一招都带着三年积压的愤怒与不甘。
而同样的。
宋夜雪也感受到了。
她感受到了苏无忌的每一刀都坚定如初，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他的道路。
所以这才让宋夜雪觉得悲伤，苏无忌从始至终，内心都没有迷茫茫然。
可她，明明当年说过要保护苏无忌，可如今，却对他刀刃相向。
而苏无忌却还是如此平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宋夜雪眼眶通红，歇斯底里地吼着，短刀疯狂劈砍，每一击都带着近乎崩溃的力道。
她的声音嘶哑，像是要把这三年的不甘、痛苦、挣扎全部倾泻而出：“我明明对你下了黑手！我背叛了你！你为什么不恨我？！你骂我啊！！你凭什么还能这样坦然地和我战斗？！”
刀光如暴雨般倾泻，苏无忌却只是微微侧身，雷狱轻描淡写地格挡，紫色电弧在刀刃间跳跃，将她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看着她近乎疯狂的眼神，忽然轻笑一声：“因为，无关别的——”
“你是我学姐啊。”
宋夜雪的动作骤然一滞。
这一句话，像是一柄钝刀，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她愣在原地，握刀的手微微发抖，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某种更深的情绪取代。
下一秒，她猛地咬紧牙关，短刀再度扬起，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苏无忌——！！！”
她的吼声撕裂空气，短刀直刺苏无忌的咽喉！
苏无忌眼神一凝，雷狱骤然横斩！
噗呲！
刀锋划过，月光之下，宋夜雪的身躯被雷狱贯穿，鲜血顺着刀刃滴落。
她咳出一口血，踉跄后退两步，最终“扑通”一声倒在地面。
战斗结束。
毫无悬念的结束。
苏无忌甩了甩刀上的血，走到她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就像小时候打完架一样，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学姐，你变弱了啊。”
他歪着头，语气调侃：“怎么连我的第二形态都打不出来？”
宋夜雪缓缓抬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需要她保护的学弟，如今已经强大到让她望尘莫及。
最终，露出了曾经那种明媚的笑容，轻声道：“傻子……”
“是你变得太强了啊。”
她咳出一口黑血，黑印症的纹路已经蔓延至她的脖颈，但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依旧笑着。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强了啊……”
苏无忌耸了耸肩，目光扫过她逐渐被侵蚀的身体，语气轻松：“还行吧，毕竟总不能一直让你保护我。”
宋夜雪低笑一声，眼神逐渐涣散，但嘴角的笑意却未减。
“是啊……你终于……不需要我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也在这一刻，宋夜雪的思绪瞬间如潮水般翻涌。
她想起了三年前，自己站在王城议会大厅外，满心憧憬地仰望那座高耸入云的建筑。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来王城，而是和苏无忌一样去了江城，现在又会是怎样？
或许，她不会成为夜魇的刀，不会沾染那些肮脏的血。
或许，她会和苏无忌并肩站在阳光下，像小时候约定的那样，成为最强的斩妖师组合。
或许……她还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说一句“我喜欢你”。
可惜，没有如果。
宋夜雪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眼眶微红，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学弟，当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她顿了顿，像是开玩笑般，语气轻松：“本来想着在王城闯出一番天地，再和你表白的，哈哈……要是当初我表白了，你会不会同意啊？”
她本没指望得到回答。
可谁知——
“会的。”
苏无忌的声音平静而笃定，眼神直视着她，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宋夜雪愣住了。
安天岚也愣住了，手中的长枪差点掉在地上。
小雪更是瞬间炸毛，哇哇大叫起来：“出轨！出轨了！！小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宋夜雪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后悔？悔恨？悲伤？遗憾？
宋夜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似乎都有，也似乎都没有。
她只是紧抿着嘴唇，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声音哽咽道：
“苏无忌……”
“.....”
“.....
“对不起……”
话音落下，黑印症的侵蚀已经蔓延至其全身，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枯死的藤蔓般迅速灰败。
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抹释然的笑。
—————宋夜雪，死亡。
苏无忌静静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只是这一次，童年里的她已经不在了。
苏无忌吃完解药，缓缓站起身，雷狱归鞘，转身看向安天岚和小雪：“走了。”
安天岚沉默地跟上，眼神复杂。
小雪则气鼓鼓地瞪着苏无忌。
苏无忌懒得理她，大步向前走去。
夜风拂过，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月光下，宋夜雪植物化的身躯静静躺在废墟中，嘴角含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
.....
作者的话：虽然可能表达的意思不准确，但是读者大大们可以搭配周杰伦的《兰亭序》一起看，效果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