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不再是我熟悉的冷漠与审视，而是一种看一件稀世珍宝般的，带着贪婪与探究的复杂光芒。
“苏玥。”
她一字一顿地唤着我的名字，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我，“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回母亲，或许是财神爷眷顾。”
我直起身子，脸上挂着早已准备好的，天真无邪的笑容。
“女儿做了个有趣的梦，梦里见着些新奇的玩意儿，便想着做出来试试，不成想竟真的能赚钱。”
我这番说辞，半真半假，虚实难辨。
在没有系统概念的世界里，托梦就是最好的解释。
母亲死死地盯着我，那双精明锐利的眼睛，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看穿。
我知道，她不信。
但她找不到任何证据来反驳。
因为我这几日所有的动作，都摆在明面上。
而那些真正的核心机密，早已被我牢牢地，锁在了系统的空间里。
“神仙托梦？”母亲冷笑一声，眼中的探究更深了，“好一个神仙托梦。”
“那这位神仙，可有告诉你，这笔横财，能持续多久？”
“这女儿就不知了。”我摇了摇头，一脸无辜，“或许，神仙爷爷看我心诚，日后还会再入我梦中，也未可知。”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母亲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凤眸，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我。
我知道，她在评估。
她在重新评估我这个二女儿的价值。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中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母亲！女儿听说妹妹来了，特来给您请安。”
话音未落，我的好姐姐苏瑶，便领着侍女白芷，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打扮得素雅清丽，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瑕的端庄笑容。
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美目里，却淬满了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嫉妒的毒液。
她显然也听说了倾颜阁的事。
“妹妹，你可真是好本事。”
她走到我身边，看似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针，“几个时辰，一万三千七百两。这赚钱的本事，怕是连母亲都要自愧不如了。”
“姐姐谬赞了。”
我抽出手臂，与她拉开距离，笑吟吟地回道，“妹妹不过是小打小闹，当不得真。”
“倒是姐姐，执掌着苏家最核心的绸缎生意，那才是我们苏家真正的根基所在。”
我这番话，既是自谦，也是在提醒母亲。
我不过是奇兵，而苏瑶，才是正统。
果然，听到我的话，母亲那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而苏瑶的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那熟悉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妹妹说的是。”
她理了理鬓角，语气恢复了惯有的从容，“商途霸业，讲究的是根基稳固，源远流长。”
“那些投机取巧的暴利，终究是昙花一现，上不得台面。”
她顿了顿，转向主位上的母亲，柔声汇报道：“母亲，再过一月，便是宫中秋季采选的日子。”
“今年我们为皇女殿下准备的百鸟朝凤锦，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赶制阶段。”
“女儿有信心，定能凭此锦，让我苏家的声望，再上一个台阶。”
她这番话，是在提醒母亲，谁才是苏家的正统，谁才掌握着与皇权对话的资格。
她要将我死死地按在投机取巧的牌子上。
这一切，都是我这个暴发户，所无法比拟的。
母亲听完她的汇报，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满意的笑容。
她看着苏瑶，眼神里是我从未得到过的，属于母亲对女儿的，温和与信赖。
“好。”
她点了点头，“瑶儿做事，我一向放心。宫里的事，便全权交给你去办。”
说完，她才将目光，重新落回到我的身上。
只是那眼神里，评估的意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待一件新奇玩意儿的审视。
“玥儿，”她缓缓开口，做出了最终的裁决，“你这次，做得不错。”
“倾颜阁的事，便由你继续做主。府中上下，都会全力配合你。需要什么人手，什么银两，只管开口。”
她顿了顿，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块成色极佳的暖玉令牌，推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苏家商号的白玉令，持此令，可随意调动苏家名下，除核心产业外的一切资源。”
这番赏赐，不可谓不重。
但这话里的意思，却也再明显不过。
她承认了我的能力，也愿意为我这棵摇钱树投入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