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玉在霍廷说完这句话后一秒乖巧。
乖巧这个面具，她这辈子戴的时间最长。
“哼！”魏曙光看着苏怀玉装模作样忍不住阴讽了一声，“真不愧是他的种。”
苏怀玉嘴角的笑容不落，她就知道这个老东西莫名其妙针对自己是有原因的。
原来是拿霍御没办法，所以将怨气和恨意发泄到自己身上了。
“呵，果然，没种的人才会说这种话。”
苏怀玉一句话直接气的魏曙光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霍廷也无奈地看向苏怀玉。
苏怀玉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魏曙光，笑道：“承让，我也没想到自己插刀这么准。”
“不过看您这短命的模样，够呛能有了。”
魏曙光听着苏怀玉轻快的声音，气的差点吐血。
“小玉。”
苏怀玉起身，“总工，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麻烦您让人送我去军区医院。”
苏怀玉准备离开时，稍稍上来气的魏曙光满眼怨恨地看着她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是谁吧？”
“要是你的身份曝光……”
“不会的。”苏怀玉打断魏曙光的话扭头。
此时她脸上乖巧的面具被撕碎，脸上剩下的只有冷漠和厌烦。
“知道为什么吗？”
魏曙光看着苏怀玉变脸的模样刚要皱眉，一抹银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血痕冒出。
他头皮发麻的时候，霍刚等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手拿匕首抵在魏曙光脖子上的苏怀玉，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到的魏曙光身边。
“因为你会死。”
冷漠的厌烦声响起，“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年纪的，靠你的手艺，还是靠别人的隐忍。”
苏怀玉抵在魏曙光脖颈处的匕首用力，血珠滚落，霍廷没忍住说道：“小玉，冷静。”
“我很冷静啊。”苏怀玉厌恶地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魏曙光，“相安无事不好吗，为什么你们非要捅破那层窗户纸！”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心脉受损吗？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十年如一日对自己这么严苛吗！”
“因为就是有你们这群煞笔，变着法子想要摧毁我和我妈妈好不容易创建出来的生活！”
“我们只是想摆脱霍家，我们只是想简简单单的活下去，有错吗！”
“为什么你们总是在我们身边晃悠，为什么总是去刺激她，为什么！”
魏曙光怕了，尤其是在看到面前这人失控的眸子时，他怕了。
他确实是年纪大了，但他不想死。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苏怀玉收起匕首在周围人庆幸的目光还没有出现时，笑着直接捅到了魏曙光的腹部，“我敢。”
“苏怀玉！！”霍廷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震惊地看着苏怀玉。
而此时苏怀玉第二刀将要落下，被霍刚硬生生截停。
苏怀玉发现自己的手被霍刚攥的动弹不得时，刚准备反击便听到霍刚说道：
“您要是想杀他，我来，不要脏了您的手。”
苏怀玉听到霍刚这句话的时候，惊讶地挑眉。
她以为霍刚是霍廷的人。
而此时的魏曙光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自己不断冒血的肚子，一只手疯狂往后挪动，眼中满是惊恐。
他没想到苏怀玉会动手。
他没想到苏怀玉的精神会这么不稳定。
他没想到苏怀玉是一个疯子。
霍廷深深叹了口气，将药箱放到魏曙光的身边，“我说了，收收你的脾气，不是谁都让着你。”
魏曙光这个臭脾气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他的医术好，总有人会保他，要不然他早死了。
魏曙光看着说完挡在自己面前的霍廷，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有霍廷出面，自己这条老命算是保下来了。
霍廷看着松开匕首的苏怀玉，没忍住再次叹了口气道：“小玉，魏老他……”
“我没有惹他，是他对我全是恶意。”
“那是因为霍家曾经……”
“霍家跟我有关系吗？”苏怀玉看着霍廷问道：“为什么要把霍家做的事情，霍御做的事情按在我的头上。”
“说白了，他不过就是欺软怕硬，没办法拿霍御怎么样，所以才会拿我撒气，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霍廷看着面前重新恢复冷漠平静的苏怀玉，说道：“但你是霍家的继承人。”
苏怀玉冷淡道：“您当初故意在本子上留下霍家的族徽，是想试探我。”
霍廷解释：“是无意，我姓霍，但我不是霍家人。”
“我不姓霍，我也不是霍家人。”
他姓霍都可以把自己和霍家摘得干干净净，自己都不姓霍，他们就想把霍家的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凭什么？
霍廷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苏怀玉，随即叹了口气，“好。”
“下次别这么冲动……”
“我没有冲动。”此时的苏怀玉一整个反驳型人格，“我是真的想杀了他。”
苏怀玉看着坐在地上为自己疗伤的魏曙光，笑着道：“反正就算我杀了他，你们也会帮我收尾，不是吗？”
苏怀玉说这句话的时候，魏曙光包扎伤口的手顿了一下。
霍廷没有说话，而站在一旁拿着苏怀玉刺向魏曙光匕首的霍刚承认道：“是。”
苏怀玉笑看着魏曙光说道：“我还年轻，你又能活的了多久呢？”
“即便如你所说我会早逝，那又怎么样。”苏怀玉收敛了笑容，“我不在乎，你会死的比我早，死的比我惨。”
“你个疯子，他是疯子，你也是疯子！”
苏怀玉这次没有反驳，而是笑着说道：“真有意思啊。”
“总有人冠冕堂皇的把人逼疯后扮演受害者。”苏怀玉看着因为过于生气而喘着粗气的魏曙光，继续道：“怎么，相同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就承受不了吗？”
“你骂我我也没有生气啊，你说短命我甘之若饴啊。”
“你都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不知道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吗，说白了你懦弱、胆小、自私，觉得我年纪小是个女同志看不起我，觉得我好欺负。”
“只知道倚老卖老、恃强凌弱。怪不得活到这么大岁数却依旧报不了仇，真是窝囊啊，最后窝囊死了吧~”
“你噗！”魏曙光被苏怀玉气伤口挣开，口吐鲜血。
苏怀玉看着魏曙光这副马上就要断气的模样，一点儿害怕和担心都没有。
她对面前眉头紧拧的霍廷说道：“我要喊你二伯吗？”
在苏怀玉从自己妈妈口中套出霍家的族谱时，她便知道了霍廷的身份。
霍廷看着面前和之前判若两人，乖张极端又冷漠无情的苏怀玉，摇头，“不用。”
苏怀玉笑道：“那我可以去军区医院了吗？”
霍廷点头，“去吧。”
苏怀玉从房间里出来后，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谁也没有问苏怀玉是怎么发现霍廷一行人的真实身份，就像也没有人告诉苏怀玉他们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一样。
苏怀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问道：“你不是霍廷的人吗？”
“我是霍家的人。”
“哦。”
那霍廷挺失败的。
苏怀玉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霍廷的声音，“小玉，等一下。”
苏怀玉停住脚步，转身的时候乖巧的面具再次戴在脸上。
霍廷看着苏怀玉脸上的笑容，眼中的冷漠，心中无奈：“戴个帽子，不要着凉。”
霍廷给苏怀玉拿的是黑渐变深红的针织帽子，应该是手工做的，和苏怀玉现在身上的红色毛衣、黑色毛衣裙很是搭配。
“谢谢。”苏怀玉拿过帽子直接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现在这个关头，她不能生病。
苏怀玉来到军区医院下车后，跟在她身边的霍刚问道：“需要我跟在您身边吗？”
“不需要。”
苏怀玉说完径直走进医院，随即在医护人员的指引下去了住院部的二楼。
苏怀玉在推门而入之前，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二十八，这个时间点应该只有祁仲柏自己在病房里。
应该……
苏怀玉推开病房门，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同志趴在祁仲柏的病床边。
她睡的很沉，连苏怀玉走到他们身旁都没有醒来，反倒是躺在床上的祁仲柏警醒地睁开了双眼。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