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无犹豫，硅胶关节爆发出极限的“吱嘎”声，
最后一个冲进了福荫纸扎铺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门洞！
在她身影没入门内黑暗的瞬间。
“嘭！”
那两扇布满灰尘的厚重木门，
在她身后，猛地、死死地关上了！
最后一丝惨白的光线被彻底隔绝。
铺内，是比巷子里浓郁十倍、粘稠百倍的黑暗和死寂。
浓烈的陈腐纸味、霉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
仿佛深埋地底棺木的土腥和甜腥，
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空气冰冷得如同冰窖，呼吸间都似带着冰渣，刮擦着肺叶。
“呼…呼…”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是王猛和小杰。
“别出声！”陈薇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死寂重新降临。
但这死寂并非真空。
它被无数细碎的、无处不在的“悉索…悉索…”声填满。
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头顶的房梁，
四周的墙壁，甚至脚下的地板缝隙！
仿佛有无数只指甲大小的纸虫在黑暗中爬行、啃噬。
林修清的血晶右眼在黑暗中自动调节，
视野转为一种冰冷的、带着噪点的暗红。
铺内的景象让她硅胶的躯体都感到一阵僵冷。
这是一个不大的前厅。
破败的木制柜台歪斜着，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纸灰。
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褪色、破损、甚至残缺的纸扎品
——招魂幡、纸元宝串、纸马、纸牛…更多的是人形纸偶！
童男童女、仆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清朝官服、面目模糊的纸人！
它们如同被钉在墙上的标本，
在血晶视野中散发着幽幽的暗红微光。
更多的纸人则密密麻麻地挤在墙角、柜台后、甚至悬挂在房梁上！
如同停尸间里等待复活的尸体。
它们惨白的脸孔在暗红视野中显得更加诡异，空洞的眼睛仿佛在黑暗中“注视”着闯入者。
幸运的是，它们此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是静静地“站”着，
只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悉索”声证明它们并非死物。
“清虚道长，能照明吗？”
陈薇的声音在绝对的黑暗中响起。
“无量天尊！”
清虚子低喝一声，手指一搓，一张黄符“噗”地燃起一小团稳定的、橘黄色的火焰。
光芒虽然微弱，
但足以驱散一小片浓稠的黑暗，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火光映照下，众人脸色都极其难看。
王猛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
小杰缩在角落，抱着头瑟瑟发抖。
那个碎花裙子的小女孩，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
依旧抱着她的布娃娃，
安静地站在最边缘的阴影里，
低着头，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符火的光芒也惊动了黑暗中的“居民”。
“悉索…悉索悉索…”
周围纸人的“悉索”声明显密集、急促起来！
离火光最近的一个挂在墙上的纸童男，
它惨白的脸上，
那两点猩红的朱砂眼睛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
聚焦在跳动的火焰上！
“小心！火会刺激它们！”
清虚子脸色一变，立刻用手掌虚拢住符火，压低光芒。
就在这时！
“滴答…”
一声清晰的、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
毫无征兆地从众人头顶正上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