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还在消化谢君逸留下的信息，尤其是那句“掌握星辰之力的人”。他忍不住向苏情绾求证：“苏总，君逸前辈在影像里提到需要懂得星辰之力的人才能找到U盘……可他本人修炼的难道是星辰之力？”
苏情绾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不，君逸的天赋在于生命科学，他修炼的是最为温和、充满生机的木属性灵力。他提到的星辰之力，应该特指那盏能撕裂空间的‘星辰燃灯’本身蕴含的力量。”她看向顾临渊，聪慧如她，立刻猜到了顾临渊的疑惑，“你是在想，为什么你一个修炼界力的人，却能感应到那幅画的不协调？”
顾临渊点点头。
苏情绾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测：“界力，操控空间。星辰，布于寰宇。或许，这两种力量在更高层面上有所关联，都触及了世界构成的根本法则。所以你能凭借对空间的敏锐感知，察觉到那处被刻意破坏的‘道韵’节点。”
这个解释让顾临渊心中稍安，同时也对界力的本质有了更飘渺的认知。
“看来，我们必须立刻去找谢清宴了。”苏情绾说着，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拨号。
“等等，苏总！”顾临渊急忙阻止，神色严肃，“我们现在无法确定你的手机是否也被监控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出去，用新买的匿名手机和电话卡联系他。而且，我们最好分头开车离开，约定一个地方汇合。”
苏情绾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赞许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心急了。那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迅速离开君绾医药大厦，各自驾车，混入车流，朝着城南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城南一家格调清雅的茶馆门口。
顾临渊停好车，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谢清宴那辆标志性的黑色越野车也悄无声息地滑入车位。谢清宴下车，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峻模样，他看了顾临渊一眼，没说话，而是掏出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非智能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简单说了两句后，他挂断电话，对顾临渊偏了偏头：“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茶馆，直接被服务员引至最里面的“888”包厢。推开门，苏情绾已经坐在里面，面前放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清茶。
谢清宴反手锁好包厢门，没有多余的寒暄。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支细长的、颜色深沉的线香，指尖一搓，香头便无火自燃，升起一缕极淡的青烟，散发出一种清心凝神的奇异香气。
“这是‘隐机香’，”谢清宴淡淡解释，“点燃后，可以短暂屏蔽这个空间内的一切信息外泄，无论是窥探、监听还是电子信号。现在，可以说了。”
苏情绾看了顾临渊一眼，示意由她来叙述。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迅速将在君绾医药大厦81层的发现、U盘的存在、以及其中谢君逸留下的影像内容，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在整个叙述过程中，谢清宴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听到“特调局和谢家都有内鬼”、“姨父就是其中之一”以及“君逸利用星辰燃灯假死，前往其他空间”这些关键信息时，顾临渊清晰地看到，谢清宴那仿佛万年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纹——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下颌线瞬间绷紧，虽然极其短暂，但那确实是震惊的神色。
“……事情就是这样。”苏情绾说完，包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谢清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只是那冷静之下，仿佛有暗流在汹涌。
“这么说来……君逸他真的……还没死。”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牢牢锁定在顾临渊身上。
“那么，当务之急……”他的话语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锐利，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看来，我必须为你制定一套详细的、强制性的修炼计划和目标了。”
顾临渊被他看得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最严厉的教官盯上，预示着未来一段暗无天日的“特训”生涯。
谢清宴没有理会顾临渊瞬间垮掉的脸色，继续冷静地分析：“至于内鬼的事，我其实一直在暗中追查，只是没想到，源头之一竟然是我那位‘德高望重’的姨父。”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还好，我向来不喜欢那副字画的匠气，早就转手卖掉了。只是不确定，他是否还用别的手段监视着我。”
“现在的问题是，”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姨父在家族中地位不低，势力盘根错节。我们目前掌握的间接证据还不足以扳倒他，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必须先隐忍，暗中积聚足够的力量和确凿的证据。”
说完，他的目光又一次，意味深长地落在了顾临渊身上。
顾临渊心里一阵哀嚎，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怎么什么事……最后都能扯到我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