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穿着特调局制服的工作人员见他醒来，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连忙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先别乱动，我这就去叫医生和谢部长！” 说完，快步离开了病房。
顾临渊这才彻底清醒，环顾四周。房间简洁明亮，充满了消毒水的气息，各种医疗设备齐全，显然不是普通医院。这里应该是特调局内部的医疗设施。
他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慢慢坐直身体，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梳理着混乱的思绪。
首先，现实层面：蛇妖肯定是被自己最后那搏命一击斩杀了。自己双腿骨折，力竭昏迷。之后应该是谢清宴带人赶到现场，处理了后续，并将自己带回了特调局治疗。那么，陆清辞一家和那只拼死相助的黑狗，大概率也得救了。想到这里，他稍微安心。
紧接着，就是那个诡异无比的梦境！
太宇魔头……放逐……归墟引……空间封锁……还有那界力自主离体，强行压缩、吞噬敌人灵力的骇人场景！这一切都太过真实，尤其是“放逐”和“归墟引”，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正是《虚空衍界决》中记载的高深神通！这梦境，绝非空穴来风，很可能是一段真实发生在某个时空的记忆碎片！
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名为“太宇”的男子，最后竟然穿透了梦境，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顾临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和这个“太宇”有什么关联？
联想到自己昏迷前，界力也曾自主离体……他心中猛地一紧，立刻尝试内视，感知体内的界力种子。
果然！
虽然距离突破筑基期还遥不可及，但原本微弱如星火的界力种子，此刻明显壮大了几分，散发出的银色光芒也更加凝实。这增长，绝非正常修炼所能达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昏迷前界力离体，压缩了那条聚元期蛇妖的妖力，并将其反哺给了自身！
顾临渊的心沉了下去。这能力……简直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虽然他现在自认心性还算正直，但这种通过杀戮就能直接掠夺力量的方式，诱惑力太大了！谁能保证在绝境或力量诱惑下不会迷失？一旦暴露，这种堪称“魔道”的行径，绝对会引来整个修炼界的忌惮和围剿，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太宇被称为魔头，绝非没有缘由！
而太宇最后那句问话，更像是一个沉重的警钟，在他心中不断回响。
“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顾临渊暗自下定决心，必须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即便谢清宴可能察觉到什么异常，自己也必须装傻充愣。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谢清宴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老大。”顾临渊连忙喊了一声。
谢清宴走到床边，目光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扫过，语气平淡无波：“检查过了，除了双腿粉碎性骨折，没有其他内伤和中毒迹象。稍后会有人给你送一颗生肌续骨丹过来，服下后一天内骨骼和肌肉应该就能愈合。现在，有什么要问的，或者要说的。”
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顾临渊心里吐槽，但面上不显。他打定主意，界力吞噬妖力的事，打死也不能说。
“老大，我昏迷了多久？”他先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不到一天。”谢清宴回答得言简意赅。
“陆清辞一家，还有那条黑狗，他们怎么样了？都没事吧？”这是顾临渊最关心的问题。
“那一家三口现在安排在局里的招待所，受了些惊吓，有些皮外伤，没有大碍。”谢清宴说道，“等你这边稳定了，你们需要一起开个会，统一对外口径。初步定的是，居民家中因燃气泄漏引发意外爆炸，动静大了点。”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那条黑狗……情况很不乐观。虽然那个小女孩坚持说黑狗是在帮忙，不是坏狗。但我们一方面需要听取你这位现场处理人员的最终报告，另一方面……黑狗内脏多处破裂出血，全身骨骼断了近一半，生命体征极其微弱。想要救活它，需要动用局里储备的珍贵灵药，代价不小，而且……生还的几率，据医疗组评估，不到一成。”
谢清宴抬起眼皮，看着顾临渊：“你怎么看？是尽力抢救，还是……”
“救！”
没有任何犹豫，顾临渊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谢清宴的话，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必须救！不惜代价也要救！”
他脑海中浮现出黑狗一次次奋不顾身扑向蛇妖，最后甚至想用身体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画面。那双猩红眼中流露出的决绝与守护，让他无法坐视不管。
“它救了我的命，也救了那小女孩的命。如果不是它拼死相助，我根本撑不到你们赶来，陆清辞一家也早就遭了毒手。”顾临渊看着谢清宴，眼神坚定，“它不是什么妖物，它是战友。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它！”
谢清宴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深深地看了顾临渊一眼，片刻后，才淡淡开口：
“知道了。我会通知医疗组，动用最高规格的资源进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