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帝陵石门站成圈，山壁缝里漏出的风裹着松针碎屑吹过来，打在脸上有点痒，却没人敢抬手蹭。
目光都胶着在那扇刻着“宣武之墓”的石门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谢语安举着的兔子灯笼晃悠悠的，暖黄的光落在石门的铜边上，反射出的冷光扫过地面，连碎石的棱角都看得清清楚楚。
野兔手里攥着那枚南荣蛮青铜箭镞，指节用力得泛了白，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他心里直打鼓：之前在流沙坑底挖这箭镞时，只觉得是个普通文物，哪想到现在要用来开帝陵的门？刚才试着往凹槽里递了两次，指尖刚碰到槽边的灰尘就缩了回来。
手心沾了土，黏糊糊的不舒服，更怕的是万一插错了，真触发什么毒箭阵或者落石，一行人都得交代在这儿。“这玩意儿要是插错了，万一触发毒箭阵或者落石，咱们今儿个就栽在这儿了。”他声音有点发紧，说话时还忍不住往石门上方瞟了眼，生怕头顶突然有碎石掉下来。
高个儿的猎豹兄弟看得直咧嘴，心里暗笑野兔胆小。不就是插个箭镞吗，至于这么紧张？他上前一把从野兔手里把箭镞抢了过来，指腹蹭过箭镞上的锈迹，有点扎手，却更让他觉得踏实。“瞧你那怂样！之前在流沙坑底扒拉这箭镞的时候，你跟在我后面叨叨得挺欢，这会儿对着个破凹槽倒怵头了？我来！”
他蹲下身，膝盖抵着冰凉的青石板，石板上的潮气透过裤子渗进来，有点冷，却刚好压下心里的燥意。
他先把箭镞举到眼前转了圈，看清尾部的“山纹”刻痕，又用袖子把凹槽里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连槽底的细土都抹到旁边，露出凹槽里若隐若现的浅纹。
心里想着：老家挖山货的叔说过，机关这东西，细节最关键，可不能马虎。“
我听老家挖山货的叔说过，这种青铜机关最讲究‘对纹’，方向错了不仅没用，还容易把机关卡死，到时候想开门都难。”
说着他眯眼盯着箭镞尾部的“山纹”，三道斜杠围着个小圆点，刻得不算深却很清晰。
他调整角度，让山纹朝上，对准凹槽里的浅痕，手指捏着箭镞尾部，一点一点往里推。
推的时候心里也没底，生怕突然出意外，直到箭镞刚进槽一半，听到“咔哒”一声轻响，脆生生的，传得很清楚，连脚下的青石板都跟着颤了下，细微的震动顺着鞋底传上来。他心里一松，成了！这声响听着就对！
“成了！”矮个儿猎豹兄弟赶紧凑过来，身子往前探着，眼睛瞪得溜圆盯着石门，手还下意识往谢语安身后护了护，他知道谢语安胆子小，又举着灯笼挡着视线，怕石门突然动起来碰到她。
他心里既兴奋又紧张：终于要进帝陵了，可千万别出岔子。
没等众人松口气，石门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声音震得耳朵有点嗡嗡响。孤狼心里一紧，下意识按紧了腰上的短刃，这动静太大了，别是什么机关启动的信号。
石门从中间往两边缓缓挪动，底部蹭着地面的碎石，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缝隙里钻出来的风裹着陈年的土味，扬起的灰尘飘得满脸都是，呛得人直捂鼻子咳嗽。
谢语安忍不住别过脸，灯笼光晃得更厉害，暖黄的光里全是飞舞的尘埃，连对面孤狼的脸都看不清了，她心里有点慌：这灰尘也太大了，里面要是有蛊粉，岂不是都吸进去了？
等灰尘稍微散点，一股奇怪的气息从门内飘了出来。
苏念卿吸了吸鼻子，鼻塞的症状让她对气味更敏感，先是檀香的清苦，味道不算浓，却能盖过土味，像之前在南诏古城墙根下闻到的线香味，还带着点木头的焦气；接着就缠上了蛊粉的腥气，比蒙舍失智蛊的味道淡，却更阴，吸进鼻子里有点发闷。
她心里咯噔一下：两种味道混在一起，难道帝陵里既有镇邪的布置，又有蒙舍的蛊？没等她细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塞倒轻了点，鼻子里能感觉到气流了，这倒算是个意外收获。
谢语安举着灯笼往门内照了照，光线只能扎进黑里半米远，再往里就是一片暗，隐约看到通道壁上有凸起的纹路，形状却看不清。
她心里犯嘀咕：里面黑得这么厉害，气息又怪，万一藏着机关，视线不好太容易踩坑了。“里面黑得很，这气息也怪得离谱，要不要先退两步，等灰尘全散了再进啊？”
她说话时往旁边挪了挪，避开飘过来的灰尘，“万一里面藏着机关，这会儿视线不好，太容易踩坑了。”
孤狼皱着眉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了下；他在分辨气息里的成分，确定檀香是镇邪用的，蛊粉浓度也不高，手里的醒魂草能应对。
“檀香肯定是南诏用来镇邪的，之前在南诏古城墙根下见过，专门用来压地下的阴邪气；蛊粉十有八九是蒙舍留下的，估摸着是怕陵里进盗墓的，提前布的防。”
他摇了摇头，手按在腰上的短刃柄上，指腹摸着刀柄的纹路，心里盘算着：不能等，万一灰尘散的时候有别的变故，先让苏念卿看石门内侧，说不定有线索。
“咱们手里有醒魂草，蛊粉不用怕，先让苏念卿看看石门内侧的情况，别漏了关键线索，毕竟这门是三国掺手弄的，内侧指不定有啥猫腻。”
他说着往旁边让了让，给苏念卿腾出能侧身站的位置，眼睛却没离开门内的黑暗，连眨都少眨，生怕黑暗里突然窜出什么东西，得时刻警惕。
苏念卿点点头，从背包侧兜掏出备用的小手电，这手电是之前特意买的强光款，外壳是黑色的，握在手里很沉，当时就想着进陵里能用得上，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她按亮开关，光柱直直射向石门内侧，光线比灯笼亮得多，能照到门板上的细节。她往前凑了两步，脚踩在石门下方的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心里提醒自己：慢着点，别碰到什么机关。
刚靠近石门，就看到门板上的纹路。她心里一惊，忍不住“呀”了一声，手电光晃了晃，赶紧稳住手：“这门上的纹路不对！不止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