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邱海涛刚走到单位门口，被赖四带着一帮人堵了个正着。
这群人个个面色不善，赖四双手插在皮夹克口袋里，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邱海涛！嘎子进去是不是你搞的鬼？赖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声音在街道上格外刺耳。
赖四你少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邱海涛假装愤怒地反驳，眼神不自觉往单位门口瞟，似乎在期待什么。
去你妈的！嘎子的事先不说，上次你把我家小姐打成那样，今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赖四根本不给他辩解机会，朝身后一挥手，动作干净利落。
郑勇和大军立即冲上前，对着邱海涛一顿拳打脚踢。
邱海涛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由拳头砸落在身上。
几个民警闻声跑出来，郑勇见状掏出准备好的片刀，在邱海涛胳膊上划了一刀，随即他带着人，跳上面包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同事们扶起邱海涛，只见他衣服被划破，胳膊上有一道不太深的血痕。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办公楼，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经过门口值班室时，他特意放慢脚步，让更多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办公室。
邱海涛在办公室喝茶，木门被轻轻推开，只见陈建凯笑呵呵地走进来：海涛啊，听说你早上被打了？谁这么大胆呀，敢在咱们门口动手？你有没有线索呀，我派人去抓这帮够揍的。他的语气充满关切，但眼神却带着审视的目光。
邱海涛捂着胳膊上的伤，一脸委屈说道：不用了，我不认识他们。他低下头，刻意避开陈建凯的目光。
海涛，这就是你不对喽。陈建凯假惺惺地关心，顺手拖了把椅子坐在对面，目击者看得清清楚楚，说是赖四他们动的手。
陈所，您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呀。
你这是包庇罪犯啊，为什么不抓他们？陈建凯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陈所，我惹得起他们吗？邱海涛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无奈，谁不知道龙浩跟咱们一把手认识呀？上次在他们场子里抓的那个小姐，我就觉得是个圈套。我越打她，她越往杨明远身上扯！现在我是彻底懵逼了。今天赖四动手时，说是我把他们家小姐弄进去的，人还打坏了.....
这事确实蹊跷呀，我还以为你在中间搞鬼呢。按理说不应该啊，你和龙浩有不共戴天之仇，总不能吃里扒外吧？
领导，我吃哪门子里，扒哪门子外呀？邱海涛突然激动起来，要不是穿着这身皮，我早弄死这帮孙子了！
这事我也搞不懂。陈建凯摆摆手，语气缓和下来，海涛啊，你先冷静冷静，咱们从长计议。
领导，我想好了，我要弄死他们！邱海涛咬牙切齿地说，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可别冲动！陈建凯连忙劝阻，身体前倾，把你配枪交出来吧，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受处分的可是我呀！
领导，晚上我请您吃饭吧，就在单位旁边那家朝鲜饭店，简单吃点？邱海涛突然转换话题，声音也平静下来。
行，晚上再说。记住啦，先把枪交出来。陈建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
知道了......邱海涛望着陈建凯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这条老狐狸终于要上钩了。
下班后，邱海涛提前到饭店包间点好菜。
这是一家典型的朝鲜族餐厅，墙上挂着长鼓装饰，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他特意选了靠里的包间，确保谈话不会被外人听见。
不一会儿，陈建凯推门而入。他已经换下了制服，穿着一件深色夹克衫，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寒暄过后，两个人落座。
邱海涛打开一瓶刚拆封的茅台，给陈建凯倒了满满一杯白酒：领导，今天咱们不谈公事，就是简单吃个饭。
两个人推杯换盏，天南海北地聊着天，从最近的球赛，聊到新开的球场，之前的隔阂似乎烟消云散。
陈建凯明显放松了警惕，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过三巡，邱海涛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从身后取出一个手提袋递给陈建凯：领导，这是我一点心意啊，您一定得接着。
陈建凯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钞票，让人有点移不开眼睛。
他的手指，在钞票上轻轻摩挲，眼神变得复杂。
海涛，你这是干什么？陈建凯假意推辞，眼睛却死死盯着钱袋。
陈所，邱海涛凑近些，压低声音，这点心意您先收着，你这么照顾我，我心里有数。最近呀我托了关系，准备转正，到您签字的时候，还望您高抬贵手呀......
老弟呀，你这么说哥就放心了。陈建凯笑容满面，顺手将钱袋放到脚边，只要你上面打点好了，我这边绝对开绿灯！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一瓶茅台很快见了底，陈建凯明显喝多了，说话开始含糊不清，脸色通红。
当天晚上，陈建凯自己驾车回家，轿车开到半路上，恰好遇上交警设卡查车。
他摇下车窗，满嘴酒气说道：自己人啊，让我过去。
年轻交警严肃地敬了个礼，毫不客气地列行公事：请您配合吹气检测。
陈建凯很快和交警发生争执，借着酒劲，他竟推搡着要动手打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推搡起来，埋伏在附近的报社记者一拥而上，闪光灯此起彼伏。把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下来。
他被带到交警队后，直到第二天醒酒。
陈建凯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冷汗直流。
当天头版头条上，刊登他殴打交警的照片，更致命的是，车上十万现金，被拍得清清楚楚，铁一样的事实，怎么争辩都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