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海底下，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
海面平静得诡异，没浪、没风、连鱼都不敢游。可海底深处，早就乱成一锅粥。在万丈深渊最底部，一座由远古鲸骨、神只残骸和发光珊瑚拼成的破殿里，蓬托斯正带着他那帮老兄弟姐妹搞大事。
“快了，再撑三天，混沌之力就能灌满奥林匹斯地脉。”蓬托斯眯着眼，手指轻抚面前一颗幽蓝色的水晶——那是“深海脉络节点”，九条主脉像血管一样从水晶延伸出去，直通佩利翁山和塔尔塔罗斯。“只要堤丰撕开结界，克洛诺斯引爆祭坛，这世界就该换主人了。”
俄刻阿诺斯点头：“奥林匹斯那些小神，早该滚蛋了。”
忒提斯冷笑：“当年他们把我们赶出神系，今天就让他们尝尝被规则反噬的滋味。”
他们说得正起劲，突然——
轰！！！
整片海域猛地一震，海面直接炸开一个直径百丈的大洞！一道赤红身影如陨石坠海，硬生生把海水劈成两半，露出一条干巴巴的真空通道，直通神殿大门。
来人光着膀子，肌肉鼓得像山包，腰上缠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铁链——那是当年宙斯用来锁他的神链，现在被他当腰带使。肩上扛着根又粗又黑的大柱子，上面刻满符文，看着像是从哪个神庙顺来的镇界柱。
正是梼杌，姬狰。
他一脚踹飞神殿大门，门板“嗖”一下嵌进对面墙里，碎石哗啦啦往下掉。
“喂！你就是什么蓬托斯是吧！”他嗓门大得能把鱼吓死，“听说你们在偷偷帮助堤丰？”
蓬托斯脸色一沉：“梼杌？你只是星岛的看门狗而已，怎么敢来管奥林匹斯的事”
“看门狗？”姬狰嗤笑一声，把柱子往地上一顿，震得珊瑚崩裂，“老子可没有人压制我！倒是你们，躲在这臭水沟里几万年，骨头都泡酥了吧？连牙口都不行了还想着造反？”
俄刻阿诺斯脾气爆，立马挥手召出滔天巨浪，化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就朝姬狰拍下来。
姬狰连躲都没躲，反手抡起肩上的柱子，“哐”一下砸过去。
浪没了，柱子还在冒烟。
“就这？”他撇嘴，“我撒泡尿都比这有劲。”
涅柔斯一看不行，赶紧招呼小弟—巨型章鱼、电鳗龙、毒刺水母……乌泱泱一片冲过来，张牙舞爪，毒液乱喷。
姬狰咧嘴一笑，张大嘴：“正好饿了！”
呼——
一股狂风卷起，那些海怪全被吸进他嘴里。咔嚓咔嚓嚼得脆响，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呸！”他吐出几根章鱼须，“太腥了！不好吃，也就姜晁这家伙喜欢吃海鲜！”
蓬托斯终于慌了。他一拍桌子，地面裂开，上百个“深海守卫”爬出来—全是用远古鲸鱼骨头和泰坦残骸拼的傀儡，一个个身高十丈，刀枪不入，不死不灭。
“给我上！撕了他！”蓬托斯吼道。
傀儡们嗷嗷叫着扑上来。
姬狰眼睛一红，皮肤下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凶兽本性彻底醒了。
他扔掉柱子，赤手空拳就干。
一拳打爆一个脑袋，一脚踢断一根脊椎。拳风扫过，海水沸腾；脚踩下去，地壳开裂。越打越疯，越疯越狠。有个傀儡想从背后偷袭，被他反手抓住两条腿，直接撕成两半，肠子甩了一地。
“你们这些老东西，以为躲在海底就安全了？”他一边打一边吼，“老子在裂地境就跟临天境干架，，生吞过创世神掉下来的渣！你们这点破铜烂铁，连塞牙缝都不够！”
忒提斯见状，赶紧放出“永眠之雾”—一种能让人睡死过去的毒气。
姬狰吸了一口，咂咂嘴：“嗯？有点薄荷味。”然后一口全吞了，还打了个嗝：“再来点！”
蓬托斯彻底傻眼。他转身就跑，扑向神殿中央那颗幽蓝色的水晶，那是“深海脉络节点”，所有混沌之力都从这儿走。
“拦住他！”俄刻阿诺斯扑过去想自爆。
姬狰哪给他机会？
一步跨到水晶前，右手直接插进核心，左手一把薅住俄刻阿诺斯的脖子。
“找的就是你！”
他猛地一拽，硬生生把混沌之力倒灌回去！
水晶瞬间发黑，九条主脉像血管一样鼓起来，“砰砰砰”接连爆裂。
蓬托斯惨叫：“我的命脉啊——！”
“命脉？”姬狰一脚踩碎最后一块水晶，“现在是你家祖坟冒黑烟！”
他环顾四周，剩下的海神全都缩在角落，抖得像筛糠。
“还有谁想试试？”他舔了舔獠牙，眼神凶得能吃人。
没人敢动。
就在他准备收工时，异变突生！
那颗被他踩碎的水晶残片中，忽然浮现出一道虚影—盖亚，只不过是一道虚影，守护着世界的！
大地母神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梼杌，你毁我海脉，可知后果？”
姬狰一愣，随即冷笑：“盖亚？虚影？看来只是留在这里守护着世界本源？”
“我不是为他们。”盖亚的虚影缓缓消散，“我只是提醒你—混沌反噬，会污染此界源流。你今日所为，或成大祸。”
话音落，虚影散。
姬狰站在原地，眉头紧皱。他不是怕盖亚，而是……玄麟没提过这茬。
如果混沌之力倒灌真的会污染此界源流，那他刚才那一手，可能闯了大祸。
他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拳头，忽然笑了：“操，老子就是个打手，想那么多干嘛？干就完了”
但下一秒，他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简—那是玄麟临走前塞给他的。
他咬破手指，在玉简上画了个符。
“喂，玄麟！”他对着玉简吼，“你是不是漏说了啥？盖亚刚冒出来，说我会污染奥林匹斯源流！”
玉简亮起微光，玄麟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无奈：“就知道盖亚不会完全放弃这方世界，你的混沌之力确实会污染此界，但却更能让更加适应，奥林匹斯终归要归入归墟，到时，整个归墟，都将成为我们修行之所。”
姬狰一愣：“混沌同化？你的意思是，将我们的力量也要融入各个世界？”
“是的”玄麟淡淡道，“我有预感，集合四个神界和归墟，将是我们进入霸荒的机缘”
姬狰沉默了。
他抬头望向海面，月光透过海水洒下，像一条银色的路。
“行了，任务完成。”他嘟囔着，扛起柱子往回走，“回去得找姜晁要点麦芽糖压压惊……这海鲜真难吃，一点油水都没有。反正你小子脑子聪明，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姬狰的身后，是一道用鲜血铸造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