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妈妈聊一下。
但过年这几天家里实在是太忙了，加上初四后胡钰又被同事拜托替班。
俩人愣是没时间对到一起。
大年初六终于到了。
无论是寺里的，还是寺外的，都有人等得心急如焚。
五点不到，时光就起身收拾。
听着洗手间轻快的歌声，胡钰摇了摇头，得，这孩子算是送出去了。
时光今天特意起来洗了个澡，穿上俞亮那件高领黑色毛衣。
那天从俞家穿回来后他洗好挂了三天，半个褶子都没有。
外穿了白色短款羽绒服，毛衣塞进蓝色牛仔裤里。
青春洋溢，养眼得很。
噔噔噔地就要出门，被胡钰拦住。
“小光，要不我今天请个假跟你们一起去吧，也去寺里谢谢师父们。
你上次去寺里养病那么长时间，得给寺里添点香油钱。”
时光大惊失色。
别呀，今天还要去哄俞亮，老妈在还怎么哄。
俞亮他爸今天都特意不出现。
“妈妈妈，我上次不是特意去养病的。
再说我每天都有给寺里帮工的，我前几天转了北斗杯奖金三分之一给俞亮他师兄了，让他帮忙采买些药材，加上俞亮他爸还有他师兄那边的，应该够补上寺里的亏空了。
今天就开一辆车，也坐不下啊～
下次，下次我跟您再一起去，今天就让我自己去吧。
我有大事～妈～
您今天不是还要帮刘阿姨替班嘛，人不能言而无信。”晃着妈妈的手不停撒娇，喊得胡钰头疼。
胡钰是真想去寺里看一下。
一个是担心俞亮的身体，现在是不是太孱弱了些，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会不会影响以后。
另一个也是真想拜访下寺里的师父，小光一看就给寺里添了不少麻烦。
也好吧，再找个时间，这皮猴子今天打扮成这样。
嗐，一看就是奔着勾人小亮去的。
一点都不矜持。
“去吧去吧，那你们路上要小心。
等回头你也去考个驾照，别总是麻烦白川老师。给小亮带个好。
晚上自己吃饭。不要太晚睡。
你明天还要跟爷爷回老家去给你爸扫墓，别到时候起不来。”
胡钰想明天找个时间约俞亮聊一下，再做最后的决定。
时光飞奔下楼。
再不出门万一又变卦了，没地说理去。
还在楼梯上就朝楼下车里俩人打招呼。
“白川老师，绪哥早啊。”
昨晚绪哥就打电话说今天俞老师他们不一起去，在家里等他们下山一起吃晚饭。
今天上山只有他们三个人。
白川和方绪也没想到，这么快时光就搞定了俞晓阳，甚至还得到了认可。
除夕吃饭那事第二天他们就知道了，算是皆大欢喜吧。
只剩时光妈妈还没彻底同意，但也是松动了不少。
“我说时光，你够了哈。
四点多点就给我轰电话，不是约好了六点你家楼下见嘛。
你赔我们一个小时睡眠时间。”
牧晴还没正式上任，就给方绪发了一封关于俱乐部后期升级转型的初步设想，昨晚他跑到客房和师兄就这份企划书还有俱乐部新一年的方向做规划。
方绪偷懒，没一会就睡着了，倒是白川做计划做到了三点多。
他口渴醒来，看到旁边师兄坐靠在床头，提着钢笔唰唰唰写着，余光看到他醒了，还捏着喉咙，给他够来床头的水。
“师兄，你怎么还在写？”有师兄在，半夜都不用去客厅倒水。方绪喝了几口，横躺着枕到白川腿上。
白川接过杯子，把被子挪过去给他盖好，刚醒来，受冷容易感冒。
“牧晴这份企划书，很有远见。小白，后期你的主要精力要放到围棋上，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荒废度日。”
白川又埋进企划书里，在旁边记下他的考量。
方绪小声嚷嚷，“我荒废那么多年，你现在才来说，那些年理都不理我……”
白川头都没抬，刚睡醒的方绪情绪浓得很，一向话痨，这时搭理他，他能扯自己说上一天一夜。
方绪看着白川浅浅打了个哈欠，赶紧抓着他睡觉，强制性收走文件夹，“升级也不差这一会儿，师兄，我困，睡觉。”
关灯，扯着白川躺下，一个翻身就蹭到了白川胳膊上。
“都醒了，你回去睡。”方绪挤得他心慌，“别装睡，快点。”
方绪一手横在白川腰上的被子上，“听不到。快点睡觉，要天亮了。我困。”
耍了个浑，白川拿他没办法，尽量不动，端正着睡过去。
两人才刚躺下没多久就被时光打电话吵醒，那时间再入睡都有些不上不下，白川只好起身，打着哈欠给方绪做早饭。
方绪此刻看着时光，气不打一处来。师兄眼睛都还有红血丝。
“嘿嘿，我这不是怕俞亮等着急了嘛～
再说俞老师他们还等我们回去吃饭呢，我们不得抓紧点时间。”时光讨好地笑笑。
“绪哥，开车门，我们快出发。”
方绪一脸看好戏，“明明是你迫不及待，还冤枉我小师弟。
啧啧啧，想出发啊。
来，说两句好听的。”
“白川老师，你看绪哥。”时光对着降下车窗的白川告状。
遇事不决找大家长。
果然，白川白了方绪一眼，身子越过去解锁，自己也下车去后座了。
时光得意地朝方绪扭了扭，钻进车后座。
嘿嘿，他有靠山。
方绪用手点了点时光。
哼，又扭头对白川道，“师兄，你坐前面来，帮我看导航。”
白川闭目养神，“你都去兰因寺多少趟了，还用我帮你导航，快点开车，你们俩吵得我头疼。”
磨人精再加一个皮猴子。
威力太大，吃不消。
前头的方绪小声嘟嘟囔囔，“又凶我，又是时光，害，小白又不是菜，怎么没人爱呢。”
幽怨的声音传进白川微微扬起的笑容里，小白在争宠这一块，真是，天赋卓绝。
方绪气不过，他在前头孤孤单单的，师兄在后头陪时光，那可不行。
“时光，你上前头来。
让白川老师好好休息，不要吵到我师兄。”特意在我字加重了。
硬把时光薅到前座，白川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
在时光下车去前座时，忍不住，“小白，你真是够了。”
方绪不以为然，哼，“谁叫你为了时光抛弃我。”
这两句话，按他们俩最近的亲密程度，俩人没觉得奇怪。
毕竟没吵架前他们都是这么相处的，只系着安全带的时光觉得有些别扭。
绪哥这是在撒娇？
怎么还撒得这么媚气，白川老师也一脸宠溺？错觉，一定是错觉。
仔细再看看两人，表情好像又正常了，起太早了，迷糊了。
两人在前面小声斗嘴，白川盖着方绪的外套也睡得很踏实。
到中途的加油站时方绪拐了进去，准备买点早餐，一时忘记白川还在后头休息，习惯性猛刹车。
白川一个惯性头砸到前头椅背加装的枕头立竿上。
“方绪！”
白川一声怒吼，“说你多少次了，你开车能不能稳一点，我在你旁边你还能悠着点。
我今天在后座你又放飞自我了是吧。时光还在呢！”
白川是真生气。
方绪开车太浪，又喜欢开很大声的音乐，罚单是常事。
但上次差点车祸真的把他吓到，逼得他明明讨厌开车也去买了车，一有空就去接他。
哪怕有时他不开，但只要他在车上，方绪就不敢开太快。
方绪也有些后怕，得意忘形了。
掏出钱包递给时光，“时光，你去买点早餐，要一杯无糖豆浆还有加多一份糖的咖啡。”
然后就打开车后座挨着白川钻了进去。
“我看看。”
方绪一手扭过白川的脸打量，额头有些红，那一下真是撞得不轻。
“我错了我错了，这不好久没开车了嘛。最近都是你开，方向盘都不熟悉我了。”轻轻揉着额头吹着气。
白川知道他这会儿正心虚呢，讨好的小动作一个接一个。但开车这件事真的不能不重视，自己不在之后，就这种开车方式，他万一出点什么事呢……白川不敢想。
“合着是方向盘的错了？
早上我说我开，你非不肯，现在你又要怪方向盘。
小白，你是哪天不把我祸害了，你不甘心是吧。”
方绪一边小口小口吹着风，一边打量白川神色，判断生气的程度。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错。我一定改正，下次再犯就罚我一年不许开车。”
白川拍开他，“少来，那我还得接送你一年。你开车再有下回。
以后就别想让我上你车。”
威胁老套，但十分有效。
方绪不敢再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