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你在身边，”朱婉清的声音更轻了，“我才慢慢觉得，也许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我原生家庭那样。也许...真的有人，会真心对我好。”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看着他：“五年前你帮我，后来每次我来帝都开会，你只要知道，总会‘刚好’有空请我吃顿饭。我受伤住院，你‘刚好’来帝都出差，林嘉峪，你真当我傻，看不出这些‘刚好’有多刻意吗？”
林嘉峪愣住了，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么明显？”
“明显得要命。”朱婉清也笑了，眼中却有泪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习惯了在部队里强势，习惯了把所有事都处理好。可感情这件事，我处理不好。”
“不需要你处理。”林嘉屿认真地说，“感情不是任务，不需要制定作战计划。我们就...顺其自然，行吗？”
“怎么顺其自然？”
“就像今天这样。”林嘉峪说，“有时间就一起看场电影，散散步。没时间就写写信。你有你的九天，我有我的步兵团。我们都先把本职工作做好，然后...慢慢来。”
他说得很朴实，没有花哨的承诺，没有浪漫的誓言。但正是这份朴实，打动了朱婉清。
她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每次她带队执行危险任务前，林嘉峪总会“恰好”发来一封信，就两个字“平安”；每次她立功受奖，他总会是第一批恭喜的人；每次她遇到困难，他总会在她开口前就伸出援手...
这个男人，用五年时间，一点一点走进了她的心里。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就像春雨润物，无声无息，却让干涸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嘉峪，”朱婉清终于说，“房子的事，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不只是因为拿回了房子，更是因为...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真心对我好。”
“我不要你谢我。”林嘉峪摇头，“我要你...考虑考虑我。不是作为恩人，不是作为战友的哥哥，就是作为林嘉峪，一个喜欢你很多年的男人。”
夜风吹过，带来湖水的湿润气息。远处，鼓楼的钟声又响了，这次是九点整。
“九点了。”朱婉清看了眼手表，“我真该回去了。”
“我送你到房间门口。”林嘉峪说。
这一次，他们没有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走在招待所的走廊里。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到了房间门口，朱婉清拿出钥匙，却没有立刻开门。她转过身，看着林嘉峪。
“嘉峪，从香江回来...我们好好吃顿饭。”她说，“就我们俩，好好聊聊。”
“好。”林嘉峪点头，“我请你。吃川菜，水煮鱼。”
朱婉清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水煮鱼？”
“悠然说的。”林嘉屿也笑了，“那丫头，比我还急。”
“她也是为我好。”朱婉清轻声说，“悠然总说我太拼，该为自己活一活。”
“她说得对。”林嘉峪看着她，“婉清，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活。”
两人对视着，走廊的灯光在彼此眼中闪烁。空气忽然变得微妙，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压抑多年的情感，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无声流动。
“那我...进去了。”朱婉清说。
“好。早点休息。”
“你也是。明天一路平安。”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