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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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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节气后的第三天,清晨七点,苏墨月站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她肩上背着装有录音设备的背包,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是工整的手写地址:平江路78号,三楼,陈月华老师家。

楼道里弥漫着旧木头和煤球炉的混合气味,墙上的石灰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红色。苏墨月小心地爬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在301室门前停下。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福字,边缘已经卷起。

她深吸一口气,敲了门。

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穿着深蓝色的中式棉袄,戴着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清澈而锐利。

“陈老师好,我是清墨大学的苏墨月,上周和您约过的。”苏墨月微微欠身。

陈月华点点头,侧身让她进门:“进来吧,外面冷。”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整洁。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的那张红木桌子,上面摆着三把不同大小的三弦琴,琴身被摩挲得油亮。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都是陈月华年轻时的演出照,还有一张黑白合影,上面写着“苏州评弹团,1962年”。

“坐。”陈月华指了指一张藤椅,自己则在桌前的琴凳上坐下,“你说要学‘说表’?”

“是的。”苏墨月放下背包,但没有立即打开录音设备,“我想了解评弹的叙述部分——那些不唱只说的内容,是怎么传承的。”

陈月华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起最小的那把三弦。她的手指已经有些变形,关节突出,皮肤上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但当手指搭上琴弦时,那些皱纹仿佛消失了——整只手变成了一种精密的乐器。

她弹了一个简单的过门,然后开口说话。

不是唱,就是说。用苏州话,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像是用刻刀刻在空气里:“今朝是腊月初头,天气么冷是冷得来……”说的是《玉蜻蜓》的开场白,一个冬日清晨的场景。

苏墨月愣住了。

她听过陈月华的唱段录音,也看过现场表演,但这样近距离地、没有任何伴奏的、纯粹的“说表”,是第一次。老人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质感——不是美,不是动听,而是一种穿透力。每个字的音调、节奏、停顿,都经过了七十年的打磨,像河床上的鹅卵石,被水流冲刷得圆润而坚硬。

一段说完,陈月华停下来:“听出什么了?”

苏墨月想了想:“每个字都有重量。而且……您的声音在描述寒冷时,真的让人感觉冷。”

“这叫‘气口’。”陈月华放下三弦,“说表最难的不是字正腔圆,是气口。什么时候吸气,什么时候停顿,停多久——这些书上不写,师父也不一定明说,要靠自己听,自己悟。”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里面是用毛笔小楷抄写的唱本,空白处用红笔密密麻麻写满了标注。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本子。”陈月华说,“红笔是他写的,蓝笔是我后来加的。你看这里——”她指着一段说表词,“‘推开窗门看’,这五个字,他画了三个竖线,表示要停三次。但停的位置、时间长短,他没写。我学了三年,才听懂他现场说的时候是怎么停的。”

苏墨月凑近看。那些红蓝相间的标注,像某种密码,记录着一门技艺如何在师徒之间无声地传递。

“现在还有学徒吗?”她问。

陈月华沉默了一会儿,合上笔记本:“去年有一个,学了三个月,说要去直播带货,钱来得快。前年也有一个,学了半年,考公务员去了。”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抱怨,只是在陈述事实,“现在的年轻人,等不起。说表要练十年,才能上台说十分钟的书。十年,够读两个博士学位了。”

窗外的阳光渐渐明亮起来,照在桌上的三弦琴上,琴弦反射出细碎的光。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市井声音——自行车铃、小贩的叫卖、孩子的嬉笑。

苏墨月打开了录音设备,但这次不是为了采访。她说:“陈老师,我能跟您学吗?不说学成,就说……体验一下。我想知道,十年才够上台十分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

陈月华看了她很久,久到苏墨月以为会被拒绝。然后老人点点头,起身从书架上又取下一本笔记本,纸张是全新的。

“先学苏州话。”她说,“不是日常说的那种,是说表的苏州话。音调、咬字、节奏,都不一样。”

她从最简单的问候语开始教。苏墨月跟着念,录音设备安静地运转着,记录下这间老房子里,一个九十二岁的老师和二十二岁的学生,如何尝试跨越时间的对话。

同一时间,管理学院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邱枫正在整理访谈提纲。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家族企业的资料——创始于1980年代,主营纺织业,现在正面临第二代向第三代交接的关键时期。

她拿起手机,给苏墨月发了条信息:“今天去陈家怎么样?”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在学苏州话。陈老师说,要十年才能上台说十分钟的书。”

邱枫看着那句话,陷入沉思。十年对十分钟——这种时间投入产出比,在任何管理学的教材里都是不可行的。但在真实的世界里,有些东西就是需要这样不成比例的时间。

她把访谈提纲放到一边,打开一个新的文档,标题是:“默会知识的传递成本与时间结构”。

然后她开始写:“当知识无法被编码、无法被快速传授时,传递它的成本不再能用金钱或常规资源衡量,而是要用时间——大量的、不成比例的、需要耐心等待的时间。这种时间结构,与当代社会的效率逻辑相悖,却可能是某些珍贵之物得以保存的唯一方式……”

写到一半,她停下来,想起苏墨月录音笔里的那些声音。那些老人的声音,那些即将消失的唱腔、口诀、手艺的秘诀。它们之所以珍贵,也许正是因为它们“低效”——无法被批量复制,无法被快速传播,只能在漫长的时间里,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缓慢地流动。

窗外,上午的课程结束了,学生们涌向食堂,喧闹声透过玻璃隐约传来。邱枫关掉文档,重新打开访谈提纲。她决定增加一个问题:“在您向子女传授生意经验时,有没有哪些东西是您觉得很难教、需要他们自己花很长时间去体会的?”

她想,也许苏墨月是对的——真正重要的东西,往往存在于那些难以言传的沉默里。

中午,植物园温室的温度控制系统出了点小故障。竹琳发现时,三个培养箱的温度比设定值低了整整两度,持续时间大约四小时。

“完了。”她低声说,快速检查那些拟南芥。低温敏感品系的叶片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冻伤斑点,就连抗寒性强的品系也显示出应激反应。

夏星接到电话赶过来时,竹琳正蹲在培养箱前记录损伤情况。她的笔迹依然工整,但速度比平时快。

“什么时候发生的?”夏星问。

“应该是今天凌晨,控制系统日志显示四点十五分到八点十分。”竹琳的声音很平静,但夏星听出了里面的紧绷。

“数据还能用吗?”

竹琳停下笔,抬起头。她的眼睛里有血丝,不知道是熬夜还是别的什么:“能用,但不能按原计划用了。这不是设计的霜冻处理,是意外。温度曲线不一样,持续时间不一样,甚至降温速率都不一样。”

夏星在她旁边蹲下,看着那些叶片上的斑点。在放大镜下,每个斑点都有细微的差异——有的边缘清晰,有的模糊,有的周围有黄色的晕圈。

“但这也是数据。”夏星说,“真实的霜冻本来就是意外的、不可控的。我们设计的完美曲线,反而可能偏离自然。”

竹琳沉默了很久。然后她放下笔,摘下眼镜擦了擦:“你说得对。但这样一来,整个实验设计都要调整。原定的分析模型可能不适用,要重新建立对照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这不是抱怨,而是在计算需要付出的额外工作——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思考,更多的试错。

“像修复。”夏星突然说。

竹琳看向她。

“乔雀说过,修复工作中最常遇到的就是意外。纸张突然碎裂,墨水突然晕开,发现之前没注意到的损伤。”夏星站起来,走到窗边,“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但好的修复师不是放弃,而是调整——在意外的基础上,重新找到继续的可能性。”

竹琳重新戴上眼镜,再次看向那些培养箱。叶片上的斑点,在特定的光线下,竟然有种奇异的美感——像抽象画,记录着一场计划外的冬天。

她在实验记录本上新建了一页,标题写上:“意外低温事件观察记录”。然后开始详细描述每一个细节:温度变化曲线、不同品系的反应差异、损伤的形态特征……

这不是失败,只是一次计划外的对话——与真实的、不完美的、充满意外的自然对话。

下午,清心苑茶馆二楼,凌鸢和沈清冰正在和一位访客视频通话。屏幕上是西南地区一所乡村小学的美术老师,姓杨,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但眼神里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我们学校只有一台能正常上网的电脑。”杨老师说,背景是一间简陋的教室,墙上贴着孩子们画的画,“但我把你们‘流动的边界’模型简化后,用纸和笔教给了孩子们。他们用彩色粉笔在地上画粒子,用跳绳当边界线,自己演算运动规则。”

沈清冰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她感到惊讶时的表情。

凌鸢向前倾身:“能具体说说吗?”

杨老师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对准教室地面。水泥地上用彩色粉笔画满了螺旋、波浪、交叉的轨迹,虽然粗糙,但能看出是在模拟某种规则下的运动。

“我们分小组,每组负责一种颜色的‘粒子’。”杨老师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孩子们要记住自己颜色的运动规则,比如‘碰到红线就转弯’‘遇到黄点就加速’。然后他们自己在教室里走动,模拟粒子运动。出错了就讨论,调整规则。”

“这需要很强的抽象思维能力。”沈清冰说。

“孩子们比我们想象的聪明。”杨老师说,“而且他们喜欢这种游戏。有个小女孩说,这就像在给看不见的东西编舞蹈。”

视频通话结束后,凌鸢和沈清冰很久没说话。茶馆里飘着普洱茶的陈香,窗外又有雪花开始飘落,这次下得很温柔,像是天空在轻声说话。

“我们一直在想怎么降低技术门槛。”凌鸢终于开口,“但也许真正的降低门槛,是彻底抛开技术。”

沈清冰点头,在社区网站的草稿上新建了一个版块:“非数字化的实现方式”。她写下第一个条目:“地面粉笔画模拟——适用于没有电脑的课堂。”

凌鸢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突然想起陈月华教苏墨月苏州话的场景。十年对十分钟——这种时间尺度,在效率至上的时代显得如此奢侈,却又如此必要。

“有些东西,”她轻声说,“快不起来。”

沈清冰停下打字,也看向窗外。雪花落在玻璃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然后又有新的雪花落下来,覆盖在旧的痕迹上。一遍又一遍,缓慢而执着。

“那就不要快。”沈清冰说,这是她今天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让它们以该有的速度生长。”

傍晚五点,天色已经暗下来。苏墨月从陈月华家出来时,感觉自己整个口腔的肌肉都在酸痛。三个小时的苏州话练习,让她意识到自己平时说话有多“松散”——音调不准,咬字不紧,气口混乱。

“今天先到这里。”陈月华送她到门口,“回去听录音,对比我说话的声音。注意听停顿,听轻重,听那些没说出来的部分。”

苏墨月点头,深深鞠躬:“谢谢陈老师。”

“下周还来吗?”老人的声音很平淡,但苏墨月听出了里面细微的期待。

“来。”她说,“只要您愿意教,我就来学。”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苏墨月戴着耳机,反复听今天录下的内容。陈月华的声音,她自己的声音,交错播放。差异是如此明显——老人的每个字都像经过精心打磨的玉石,而她的声音还只是粗糙的石块。

走到清墨大学门口时,她看到邱枫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杯热饮。

“听说你今天去学艺了。”邱枫递给她一杯热巧克力,“怎么样?”

苏墨月接过杯子,温暖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很难。比我想象的难得多。”

她们并肩朝校园里走去。路灯已经亮起,灯光在积雪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有学生在打雪仗,笑声在冬日的傍晚显得格外清脆。

“陈老师说,要十年才能上台说十分钟的书。”苏墨月说,“我当时就在想,十年——现在有什么东西值得花十年去学?”

邱枫沉默了一会儿:“你的专题里那些即将消失的声音,可能就是因为不值得十年,所以才在消失。”

苏墨月停下脚步。远处,有人堆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用树枝当手臂,石子当眼睛,在路灯下憨态可掬地笑着。

“我想继续学下去。”她说,“不一定学成,但想体验一下——体验那种需要用十年来计量的学习,是什么感觉。”

邱枫点头:“我会做你的第一个听众。而且——”她笑了笑,“从管理学的角度看,这种长期投入本身就有研究价值。当所有人都追求速成时,那些选择慢下来的人,在为什么坚持?”

她们继续往前走,身后留下一串并排的脚印。雪又下起来了,这次下得细密而安静,很快就覆盖了那些脚印,像时间覆盖所有的痕迹。

但在某些地方,在某个九十二岁老人的房间里,在某个乡村小学的水泥地上,在某个古籍修复室的工作台上——有些东西正在缓慢地、不被察觉地传递着。以十年为单位,以沉默为语言,以耐心为工具。

像雪花一样,一片一片,安静地落下,堆积,最终改变大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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