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院开院大典结束后的第三天，一场比跨州贸易更庞大、更疯狂的“玩家行动”在天机阁悄然启动。
行动的发起者，是天机阁首任外门首席、玩家公会“战天盟”会长——肝帝狂魔。
行动代号：九州远征军。
“诸位，数据分析结果出来了。”
战天盟总部——一座由墨长老设计、玩家亲手建造的十层钢铁高塔内，肝帝狂魔站在巨大的灵图前，眼神狂热。
下方，坐着三十多名玩家公会会长，包括冷月无声、姬小悠、王富贵等核心人物，以及诸葛暗、墨长老等Npc高层。
灵图上，是整个九州大陆的详细地图。
九州大陆，方圆九千万里，分为中州、东荒、西漠、南疆、北原五大区域，每个区域又辖数十州。青云州，不过是南疆边缘的一个中等州郡。
“根据现有情报，结合系统数据模型分析——”肝帝狂魔手中灵笔一点，地图上亮起数百个光点，“整个九州大陆，目前已被发现的‘玩家可互动势力’共计387个，其中正派宗门213个，魔道宗门102个，中立势力72个。”
“已开放的‘副本级秘境’89处，其中团队副本45处，单人副本44处。”
“特殊事件触发点231个，包括隐藏任务、奇遇传承、上古遗迹等。”
“未探索区域占比：78.3%。”
数据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
“诸位，这意味着什么？”肝帝狂魔环视全场，“这意味着，这个游戏的地图，我们连五分之一都没摸透！而每开放一个新区域，每发现一个新势力，每攻略一个新副本，都能带来海量的经验、贡献点、装备、功法！”
“更重要的是——”他加重语气，“根据前辈的‘金丹重塑’理论，玩家在九州各地的活动、探索、战斗产生的‘愿力’，都能加速前辈的恢复。我们探索的区域越广，前辈恢复得越快！”
这话一出，所有人眼神都变了。
林不凡的“寿命倒计时”，在天机阁高层不是秘密。
一年零十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所以，我提议。”肝帝狂魔深吸一口气，“组建‘九州远征军’，以天机阁为核心，玩家公会为主体，分批向九州各地进军！目标——”
他灵笔一挥，在地图上划出三条路线：
“东线：沿跨州贸易线向东推进，经苍炎州、离火州、至东荒核心‘天火城’。此线以商业渗透为主，配合王会长的灵膳文化输出。”
“西线：向西进入‘黑风山脉’，探索上古宗门遗址，打通连接西漠的商路。此线以战斗、探险为主，适合战斗公会。”
“北线：向北穿越‘无尽冰原’，抵达北原边缘。此线环境恶劣，但蕴藏大量冰系灵材和上古传承。”
“三线并进，同步推进！”肝帝狂魔眼中燃烧着火焰，“三个月内，我要让天机阁的旗帜，插遍九州边缘各州！一年内，渗透至五大区域核心！”
会议室一片寂静。
这个计划，太疯狂了。
连一向激进的姬小悠都忍不住开口：“肝帝，这规模……需要多少资源？多少人力？而且，战线拉这么长，万一出事……”
“资源？我们有！”肝帝狂魔快速调出数据面板，“天机阁上月总收入：贡献点210万。支出：120万，净利90万。股权融资两轮募集资金：230万。四海商会投资：120万。总可动用资金：440万贡献点！”
“人力？玩家总数已突破三万！其中战斗玩家一万二，生活玩家八千，其余为混合型。而且每天还有新玩家涌入！”
“至于风险——”他看向林不凡，“前辈说过，修仙本就是冒险。但我们和传统修仙者不同，我们不怕死！一次失败，总结经验，调整策略，再来一次！我们有无限试错的资本！”
这话说到玩家心坎里了。
是啊，怕什么？
死了掉经验？练回来就是！
装备爆了？再打就是！
只要主线任务还在，只要林不凡还在，天机阁就在！
“我支持。”冷月无声第一个表态，“暗月公会可以负责情报侦查、敌后渗透。三条战线，我们需要提前摸清沿途势力分布、资源点、危险区域。”
“灵膳宗配合！”王富贵举手，“商路开到哪，美食开到哪！保证后勤，提升士气！”
“天工坊全力支持。”墨长老沉声道，“三个月内，可提供三百具筑基期战斗傀儡，五十具金丹期辅助傀儡，以及各种探险法器。”
一道道声音响起。
各大公会会长纷纷表态。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不凡。
他是天机阁的灵魂，是玩家行动的最终决策者。
林不凡沉默良久。
他盯着灵图上那三条延伸向远方的路线，脑海中快速推演着利弊。
利：快速扩张，收集愿力，加速金丹重塑，抢占九州资源，提升天机阁影响力。
弊：战线过长，容易顾此失彼；可能过早暴露实力，引来强大势力的警惕；玩家死亡次数激增，可能导致部分玩家退游。
但——
时间，真的不多了。
空间裂缝的威胁，真魔封印的倒计时，都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可以。”林不凡最终开口，“但有几个条件。”
“前辈请讲！”肝帝狂魔精神一振。
“第一，远征军不以‘征服’为目的，而以‘探索’‘交流’‘合作’为主。遇到本地势力，能谈判就谈判，能合作就合作，尽量避免无谓冲突。”
“第二，建立完善的情报传递和应急机制。每条战线设立‘前线指挥部’，配备传送阵盘，确保遇到危险能及时求援或撤离。”
“第三，玩家死亡补偿标准提高。远征期间，每死亡一次，额外补偿100贡献点。重伤或特殊损失，另行评估。”
“第四——”林不凡看向肝帝狂魔，“你亲自负责总指挥，但每隔七日，必须回天机峰述职一次。我要掌握全局动态。”
“明白！”肝帝狂魔重重点头，“所有条件，全部接受！”
“那么……”林不凡站起身，走到灵图前，手指轻轻点在三条路线的起点。
“九州远征军，正式启动。”
“愿诸位，乘风破浪，凯旋而归。”
---
三日后，远征军首批队伍出发。
东线：由姬小悠带队，两百名商业玩家，五十名战斗护卫，乘坐三艘云舟，满载货物，沿贸易线东进。王富贵派出了二十名灵膳师随行，负责沿途开设“临时美食点”。
西线：肝帝狂魔亲自带队，五百名战斗玩家，一百具战斗傀儡，三十名阵法、勘探专业玩家。目标：黑风山脉深处的“上古剑宗遗址”。
北线：冷月无声带队，一百名暗月公会精锐，轻装简从，以潜行、侦查为主。任务是摸清无尽冰原的环境和资源分布，为后续开发铺路。
送行仪式在天机峰广场举行。
数万玩家和本土修士围观，气氛热烈。
“兄弟们！等我们好消息！”肝帝狂魔站在最前方，高举战旗——那是一面绣着“天机”二字的金色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出征！出征！出征！”
玩家们齐声呐喊，声势震天。
林不凡站在高台上，看着这支充满朝气的队伍，心中感慨。
半年前，他还只是个困在地牢的将死囚徒。
现在，他已是一方霸主，麾下数万玩家，影响一州之地。
命运，真是奇妙。
“前辈。”诸葛暗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刚刚收到苍炎州传讯，钱多多执事的商队已安全抵达，第一笔交易完成，利润……四十七万贡献点。”
“很好。”林不凡点头，“通知姬小悠，抵达苍炎州后，与钱多多汇合，组建‘东线联合指挥部’。”
“是。”
“另外——”林不凡看向远方，“告诉肝帝，西线如果发现‘上古剑宗遗址’，务必第一时间传回详细情报。那可能关系到……青云剑法的起源。”
诸葛暗一怔：“前辈的意思是？”
“青云真人当年，就是从一处上古剑宗遗址中得到传承，才开创青云门。”林不凡缓缓道，“若能找到那处遗址的源头，或许对楚灵儿、对青云院，甚至对青松前辈的伤势……都有帮助。”
“明白了。”
送行仪式结束，远征军正式出发。
看着队伍消失在视野尽头，林不凡转身，走向后山禁地。
那里，青松子正在等他。
“前辈。”林不凡走进禁地，“封印情况如何？”
“稳定。”青松子盘坐在阵图前，三枚玉佩悬浮空中，“但地煞潮汐的波动在加剧，可能……等不了三个月了。”
林不凡心中一沉：“最快何时？”
“两个月后，有一次短暂的‘潮汐低谷期’，持续约十二个时辰。”青松子神色凝重，“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下次低谷期在一年后，封印……可能撑不到那时。”
两个月。
比预期提前了一个月。
“来得及。”林不凡计算时间，“远征军东西两线，两个月内应有初步成果。届时天机阁声望、资源、战力都能再上一个台阶。”
“你有把握？”
“没有。”林不凡实话实说，“但事在人为。”
青松子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这种性子，倒是像极了青云师兄当年。”他叹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终……也确实创下了一番基业。”
“前辈谬赞。”
“不是谬赞。”青松子摇头，“老夫活了八百年，见过无数天才、枭雄、霸主，但如你这般……既务实又敢想敢拼的，极少。”
他顿了顿：“封印真魔，需要至少三名金丹后期修士配合。你、我，还差一人。”
林不凡心中一动：“楚灵儿可以吗？”
“她天赋足够，但修为不足。”青松子道，“筑基巅峰，距离金丹后期差得太远。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在两个月内，找到‘剑心通明’的顿悟契机。”青松子缓缓道，“若她能顿悟，剑道境界可直升金丹，再辅以大量资源，强行提升到后期，或许可行。”
剑心通明……
这是楚灵儿的天赋，也是她最大的瓶颈。
林不凡沉默片刻，道：“我明白了。我会安排。”
离开禁地后，他直接找到了楚灵儿。
青云院新建的“剑阁”内，楚灵儿正在指导几名玩家弟子练习基础剑式。
看到林不凡，她让弟子自行练习，走了过来。
“前辈，有事？”
“嗯。”林不凡开门见山，“真魔封印需要提前到两个月后。青松前辈说，如果你能在那之前突破到金丹后期，可以参与封印。”
楚灵儿瞳孔一缩：“金丹后期？我现在才筑基巅峰……”
“所以需要你‘剑心通明’。”林不凡盯着她，“告诉我，你的剑心，现在是什么？”
楚灵儿怔住。
她的剑心……
战争之前，是“守护青云门”。
战争之后，是“迷茫”。
而现在……
“我不知道。”她诚实道，“我想传承青云剑道，想保护那些信任我的人，但这……算是剑心吗？”
“算。”林不凡点头，“但不够‘纯粹’。”
“纯粹？”
“剑心通明，需要极致的纯粹。”林不凡回忆着系统资料库中的记载，“比如青松前辈，他的剑心是‘守护承诺’，为此隐居两百年，不问世事。比如万剑山那位小剑仙萧无痕，他的剑心是‘追求剑道极致’，所以年仅二十就踏入金丹。”
“你的剑心，夹杂了太多东西——责任、愧疚、感恩、迷茫。这些让你无法‘通明’。”
楚灵儿苦笑：“那我该怎么办？”
“去找。”林不凡道，“离开天机阁，去游历，去战斗，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在生死之间，在红尘之中，找到你最纯粹的‘剑心’。”
“离开？”楚灵儿愣住，“现在？远征军刚出发，万剑山那边……”
“那些事，有我在。”林不凡认真道，“你是剑修，不该被困在这一隅之地。青云州的剑太小了，你要去看九州的剑。”
他取出一枚令牌和一枚储物戒。
“这是‘天机巡查令’，持此令可调动天机阁在各地的情报点和资源点。”
“储物戒里有一百万贡献点，足够你一路开销。”
“另外，我会安排一支玩家小队暗中保护你，但他们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除非你遇到生命危险。”
楚灵儿看着手中的令牌和戒指，眼眶微红。
“前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楚灵儿。”林不凡平静道，“也因为，我需要一个能与我并肩作战的‘剑’。”
“剑……”
“是的。”林不凡望向远方，“未来的敌人，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我需要一把足够锋利、足够纯粹的剑，在我需要的时候，刺穿一切阻碍。”
“而你，就是那把剑的候选。”
楚灵儿握紧令牌，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
“两个月后，无论我是否突破，都会回来。”
“好。”林不凡点头，“一路顺风。”
---
当夜，楚灵儿悄然离开天机峰。
没有惊动任何人，只留下一封信给青松子：
“师祖，灵儿去寻剑心了。两月后必归。”
看着信，青松子叹息：“这小子……真敢赌。”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剑心通明，外力无法帮助，只能靠自己。
而林不凡，给了楚灵儿这个机会。
“希望她能找到吧。”青松子望向夜空，“否则，封印真魔……就真的难了。”
与此同时，九州各地。
远征军的三条战线，已经开始与本地势力接触。
东线，姬小悠在苍炎州的第一场“灵膳品鉴会”，吸引了十七家宗门代表参加。
西线，肝帝狂魔的队伍遭遇了第一场战斗——一群盘踞在黑风山脉的“黑风盗”，双方激战半个时辰，玩家以死亡二十七次的代价，全歼盗匪，缴获物资价值八万贡献点。
北线，冷月无声在无尽冰原边缘，发现了一处“上古寒冰秘境”入口，但入口被强大禁制封锁，暂时无法进入。
一条条情报传回天机峰。
林不凡站在掌门殿顶层，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数据：
【金丹重塑进度：73.8%】
【愿力收集速度：+215%\/天】
【宗门声望：7840\/】
远征军的效果，立竿见影。
“还不够。”他喃喃道，“还要更快。”
因为就在刚才，他收到了影子发回的第二份情报：
空间裂缝，又扩大了。
这一次，裂缝长度达到了五丈。
而裂缝边缘，出现了第二只……巨爪的抓痕。
两只爪子。
这意味着，裂缝背后的存在，至少是……双生体。
或者说，是某种多头多肢的恐怖生物。
“时间……”林不凡握紧拳头，“真的不多了。”
他必须，在真正的灾难降临前，拥有足够的实力。
元婴，是底线。
而楚灵儿的那把“剑”，将是关键。
这场与时间的赛跑，已经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