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绝地奔逃
林玄身形如电,将《血影遁》催动到极致,不顾身后袭来的凌厉攻击与岩甲兽沉重的脚步声,一头扎进了遗迹深处那片最为残破的区域。此地断壁残垣林立,巨大的石柱倾颓,形成无数天然的障碍与掩体。
“噗嗤!”一道影刃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起一溜血花。炽热的火球在他身后炸开,气浪推得他一个趔趄。他强忍伤势,凭借远超同阶的神识与战斗本能,在废墟中 zigzag 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大部分攻击,但后背仍被一道毒针的余波扫中,传来火辣辣的麻痹感。
“追!别让他跑了!”刀疤汉子的怒吼声与岩甲兽的咆哮混杂在一起,紧追不舍。
孙渺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在阴影中跳跃腾挪,速度竟不比林玄慢多少,时不时射出几道刁钻的暗器,干扰林玄的路线。
林玄无暇他顾,全部心神都用来感应怀中卵壳与戒指传来的指引。那悸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源头就在前方!
他猛地冲过一片由倒塌巨柱形成的狭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随即瞳孔骤缩!
通道之后,并非想象中的安全地带,而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天坑!天坑边缘,空间扭曲,七彩的流光如同瀑布般从天坑深处倒卷而上,又溃散成无数细碎的光点,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更令人震惊的是,天坑之中,并非漆黑一片,而是翻滚、奔涌着一片色彩斑斓、由无数法则碎片与本源灵气构成的“海洋”!
金之锋锐,木之生机,水之柔韧,火之暴烈,土之厚重,风之迅疾,雷之毁灭,冰之严寒……无数种属性的法则气息在这里交织、碰撞、湮灭、新生,形成了一片混乱而充满无限可能的法则之域!
这里,才是这片遗迹,不,或许是这万法秘境一处真正的核心区域!
而林玄怀中的卵壳与戒指,此刻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指向正是这片法则之海的深处!
第二节——混沌初噬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林玄站在天坑边缘,能感受到那法则之海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寻常修士落入其中,恐怕瞬间就会被混乱的法则撕成碎片,或被同化为能量的一部分。
然而,他体内的混沌道基,却在此刻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与欢鸣!那缓慢重塑的进程,仿佛受到了最美味的滋补品吸引,自行加速运转起来!
赌一把!
林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没有任何犹豫,在刀疤汉子等人冲出通道,狞笑着扑来的瞬间,纵身一跃,跳入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法则之海!
“找死!”刀疤汉子见状,惊愕之余,露出残忍的笑容。在他看来,林玄这是走投无路,自取灭亡。
孙渺也停在坑边,眉头微蹙,看着那翻滚的斑斓海洋,眼神中充满忌惮,不敢轻易涉足。
然而,他们预想中林玄被法则撕碎的画面并未出现。
林玄落入法则之海的刹那,周身灰蒙蒙的混沌母气便自动弥漫开来,形成一个薄薄的护罩。那些狂暴的、足以撕裂灵溪境修士的法则碎片,在接触到混沌母气时,虽然依旧带来巨大的压力,却并未立刻破开防御,反而像是遇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变得……温顺了一些?
不,不是温顺,是被包容,被梳理,被……吞噬!
《混沌不灭体》自行疯狂运转,混沌道基如同一个无底洞,开始贪婪地吸收、炼化着周遭一切属性的法则碎片与本源灵气!金木水火土,风雷冰暗……无论何种属性,一旦被混沌母气卷入,便被迅速分解、剥离掉狂暴的外壳,提炼出最本源的法则意蕴,融入道基之中!
剧痛!仿佛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都被无数细小的刀片切割、重组!
但伴随着剧痛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强大感!他那破碎后缓慢重塑的混沌道基,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稳固!上面的裂纹在飞速弥合,灰红色的道基光芒愈发璀璨,其上的纹路也变得更加复杂、玄奥!
“他竟然……能在法则之海中存活?!”坑边的刀疤汉子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孙渺眼中更是爆发出骇然与极致的贪婪:“他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竟能无视法则冲突?!夺过来!一定要夺过来!”
第三节——海中破境
林玄沉浸在一种玄而又妙的境界中。他感觉自已仿佛化为了这法则之海的一部分,无数关于力量本质的感悟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看”到金色的法则碎片如何凝聚无坚不摧的锋锐;
“看”到青色的法则线条如何编织生生不息的脉络;
“看”到红色的法则火焰如何爆发出焚尽一切的狂猛;
“看”到黄色的法则颗粒如何构筑承载万物的厚重……
万法衍变,皆在混沌之中!
《源初道章》的经文自动在心间流淌,以往许多晦涩难懂之处,在此刻亲身感受万法演变之下,竟豁然开朗!
他不再满足于被动吸收,开始主动引导。神识如同触手,小心翼翼地捕捉着那些相对温和的法则碎片,引动混沌母气将其包裹,然后如同抽丝剥茧般,汲取其中的法则真意。
他的“破妄”指劲,在融入了更多属性的法则意蕴后,变得更加变幻莫测。一指点出,时而蕴含金之锐利,无物不破;时而带着水之绵长,渗透瓦解;时而又爆发出火之狂暴,焚灭一切!
他对力量的掌控,正在发生质的飞跃!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天,或许是数日。
他体内那座介于虚实之间的混沌道基,猛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所有裂纹彻底消失,道基彻底由虚化实,稳固无比地坐落在丹田中央,散发出圆满无暇的混沌光芒!其上的纹路,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至理!
道基境——初期巅峰!
而且,是融合了万法意蕴、根基雄厚到难以想象的混沌道基!
力量!磅礴浩瀚的力量感充斥全身!远比之前强横了数倍不止!伤势在法则本源的滋养下早已痊愈,经脉被拓宽加固,三条混沌灵脉也变得更加粗壮坚韧!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仿佛有混沌漩涡生灭,万法衍化的景象一闪而逝。
第四节——海中之秘与不速之客
林玄悬浮在法则之海中,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目光投向海洋的更深处。卵壳与戒指的指引并未停止,反而更加清晰地指向下方,仿佛在那法则之海的核心,有着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他运转力量,开始向着感应到的方向下潜。越往深处,法则碎片越是密集,能量越是狂暴,压力也呈几何倍数增长。即便以他如今稳固的混沌道基,也感到有些吃力,混沌母气消耗巨大。
下潜了约莫千丈,周围已是一片光怪陆离,色彩浓稠得化不开,仿佛置身于天地初开的混沌景象。就在这时,他看到了——
在那无尽法则光芒的深处,隐约悬浮着一座残破的、仿佛由无数法则锁链缠绕而成的古老祭坛!祭坛的样式,与他之前在陨星崖下古战场见到的那座,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加残破,被无尽的法则淹没。
而祭坛的中心,似乎封印着一团……模糊的、不断扭曲变幻的光源?那光源散发出的气息,让林玄体内的混沌道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难道……是另一块混沌之卵的碎片?还是其他与混沌相关的至高秘宝?
就在他心神激荡,想要继续靠近探查之时——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陡然自身后袭来!
他猛地回头,只见三道身影,周身笼罩着强大的灵力光罩,正艰难地破开层层法则浪潮,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逼近!
为首一人,赫然是李御龙!他头顶悬浮着一颗龙珠般的宝物,散发出淡金色的光晕,勉强抵挡着法则侵蚀。他看向林玄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嫉妒,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
另外两人,也是气息强横的内院老生,显然是以李御龙为首。
他们,竟然也找到了这里!而且看样子,是循着林玄之前闹出的动静,或者他吸收法则时产生的异象追踪而来的!
刚刚突破,便再遇强敌!
而且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法则之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