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站在街边，手机屏幕还亮着那个倒计时。23:59:41。他没动，车里那人也没动。两人隔着车窗对视两秒，对方忽然抬手关了屏幕，一脚油门走了。
他低头看手机，倒计时还在走，但系统界面已经缩回后台。他把手机塞进裤兜，快步走向地铁口。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直播后台数据跳出来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凌晨三点开始，观看人数从三千直接飙到八万。弹幕密度翻了十倍不止，满屏都是“卧槽这特效开挂了吧”“主播真能控火？”“#真实奇迹第一人#给我冲！”
他点开热搜榜，话题挂在第47位，底下转发破百万。短视频平台接连发来通知：【您的内容已被推荐至首页精选】、【恭喜您获得火焰解构视频S级流量扶持】。
“还真推了？”周焱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
他调出服务器日志，一条条查Ip来源。国内北上广深占七成，海外也有不少集中在北美和东南亚。互动账号注册时间分散，发言内容不重复，没有机器刷量的痕迹。
“不是假热度。”他喃喃，“夏晴这女人……说到做到。”
正想着，邮箱叮了一声。是星辰传媒发来的推广报告摘要，标题写着《首波投放效果复盘》。附件里有各大平台的数据对比图，连弹幕情绪分析都做了柱状图。
他看完合上电脑，起身走到阳台抽烟。
楼下便利店门口的广告屏正在循环播放他的火焰分身视频。画质高清，角度精准，连火焰边缘的波动都被慢放解析。右下角打着统一标签：#真实奇迹第一人#。
“这阵仗……比我当年高考还轰动。”他叼着烟笑了一下。
可笑完又皱眉。他知道这种级别的推广不会无缘无故砸在他头上。夏晴要的不只是一个实验对象，她要的是“可控的真实”。
他掐掉烟头，转身回屋，顺手打开直播软件。刚登陆，后台提示蹦出来：预约明天直播的人数突破十二万。
“得练了。”他说。
深夜十一点，他戴上隔音耳塞，关掉所有消息提醒。助理发来的采访邀约、品牌合作、节目录制全被标记为“待处理”。他只留了一个群聊——焱火观察团内部通道。
他在群里发了条语音：“明天直播试试新动作，你们准备点问题，别问‘是不是真的’这种废话。”
不到三秒，弹出几十条回复。
“老大要放大招了？”
“上次女团舞翻车还敢来？”
“建议整点科幻片名场面，比如《复仇者联盟》结尾围殴灭霸那种。”
周焱看着笑了，回了一句：“你们是想看我累死吧？”
他退出群聊，打开笔记本，写下几个关键词：同步率、延迟分裂、形态稳定性。
“火焰分身现在87%熟练度，差13%就能升级。”他自言自语，“再稳一点，观众才不会觉得我在糊弄。”
凌晨四点，他开车出发。郊区废弃厂房铁门吱呀拉开，里面空旷安静。墙角堆着几箱矿泉水和能量饮料，地上画着用防火涂料标出的训练区。
他脱掉外套，活动肩颈，掌心缓缓升起一团火苗。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
【当前技能：火焰分身】
【熟练度：87\/100】
【状态：可升级】
“来吧。”他说。
第一次演示，十个火人同时出现，但右侧两个成型慢了半秒，轮廓模糊。他立刻停下，记录体能消耗值：心率132，体温38.1c，神经负荷达到阈值红线。
第二次调整输出节奏，让火焰流速更均匀。这次分身完整，但维持时间只有28秒，比目标少12秒。
第三次他尝试加入微调指令，让其中一个火人做出挥手动作。结果整个阵列失衡，三个火人当场熄灭。
“太急了。”他擦了把汗，“得一步步来。”
天快亮时，他已经完成了五轮完整训练。最新一次数据：分身稳定出现时间51秒，误差控制在0.3秒内，神经负荷下降11%。
他坐在角落喝水，手机震动。
后台数据显示，#真实奇迹第一人#话题阅读量破亿。直播预约人数涨到十二万六千。
还有条私信来自“星语心愿”：“你昨天说的新动作，是不是打算让分身组成动态图案？”
周焱看了眼，回了个表情包：狗头叼玫瑰。
他合上笔记本，站起来伸展身体。掌心跳动的火苗映在墙上，影子拉得很长。
“火要烧得更稳才行。”他说。
他走向休息区，放下水杯，拿出训练日志本准备写总结。笔尖刚碰纸面，手机突然自动亮起。
系统界面再次弹出，倒计时变成：22:18:03
【同步进度：0%】
【本地扫描已开启】
紧接着，屏幕上闪出一行字：
【检测到匹配信号源，距离：3.2km】
【信号强度：↑持续增强】
周焱抬头看向厂房大门。
门外，一辆电动车静静停在路边，车筐里放着一部手机，屏幕朝上，显示着相同的倒计时数字。
车把上挂着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是一张打印纸，纸上写着：
“你练得很好，但还不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