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又当场演示了一遍：找了株弱苗，浇上储水池的水，没过多久，弱苗果然恢复了生机。“你看！”老周指着幼苗，手都在抖，“有了这水，咱们以后就算幼苗受伤、长势差，都能救回来！还能提前育苗，多培育几批作物！”
从那天起，老周就把储水池的水当成了宝贝。他找了几个干净的木桶，把水装起来密封好，专门用来浇灌受伤的幼苗和培育新苗；每次浇水时都小心翼翼，控制着用量，生怕浪费一滴；甚至还在温室里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珍惜每一滴水，培育每一株苗”，提醒队员们别随便用储水池的水。
苏砚这天来送物资时，就看到老周蹲在育苗盆旁，用小勺子给每株幼苗“喂水”——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孩子。“苏同志，你来得正好！”老周看到她，立刻招手，“你看我用这水培育的番茄苗，比之前的壮实多了！再过几天就能移栽到田垄里，到时候咱们就能种更多番茄了！”
苏砚凑过去一看，育苗盆里的番茄苗果然长得格外好：茎秆粗壮，叶片肥厚，连根系都从盆底的小孔里钻了出来，生机勃勃。老周又拉着她看旁边的小麦苗：“我还试着用这水浇了几株小麦，你看这分蘖数，比不用的多了两根！以后产量肯定能提高！”
他越说越兴奋，还拿出个小本子给苏砚看，上面记满了数据：“哪天浇的水，浇了多少，幼苗长高了几厘米，分蘖数增加了多少……我都记下来了！等以后咱们研究出规律，就能用这水种出更多更好的作物！”
苏砚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又看了看老周眼里的光，笑着说：“你做得好，这样咱们营地的粮食和蔬菜就更有保障了。”老周点点头，又突然压低声音：“苏同志，你说这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成分啊？我之前在农业科技园待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水！”
苏砚心里一动，却只是含糊道：“可能是这里的土壤和雪水融合后，产生了特别的养分吧。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让作物长得好，就是好事。”老周也没追问，只是重重点头：“对！只要能种出粮食，让大家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离开温室时，苏砚回头看了一眼——老周还在蹲在育苗盆旁，小心翼翼地给幼苗浇水，阳光透过温室的防水布洒在他身上，像是给这份专注镀上了一层暖光。她知道，这“神奇的水”会一直滋养着温室里的作物，也滋养着营地所有人的希望。
帆布帘在身后轻轻晃动，最后一缕混着泥土与嫩芽清香的暖风从帘缝里溜出来，很快被深秋的凉风吹散。苏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缝里还沾着点育苗盆里的细土，是刚才帮老周扶正歪倒的番茄苗时蹭上的，指尖搓一搓，能闻到股淡淡的腥甜——那是土壤里微生物在呼吸的味道，是生命在生长的味道。
“小苏，送完物资啦？”路过食堂时，负责做饭的李婶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块擦碗布，“刚才老周过来念叨，说他的番茄苗要开花了，等结了果，让我给孩子们做番茄炒蛋呢！”
苏砚停下脚步，笑着点头：“老周今天还跟我夸，说储水池的水养苗特别好，之前蔫了的几株黄瓜苗，现在都冒新叶了。”
“可不是嘛！”李婶放下擦碗布，走到门口，朝着温室的方向望了望，“前阵子孩子们总吵着要吃新鲜菜，天天啃压缩饼干，嘴里都快淡出鸟了。现在有老周守着温室，咱们总算能盼点好的了。”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到苏砚手里，“你吃，甜丝丝的，跟老周的小苗似的，都让人心里亮堂。”
苏砚捏着那颗糖，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彩色的光，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他谢过李婶，继续往前走，路过营地活动室时，听见里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在画蜡笔画，画纸上涂满了鲜艳的颜色，有绿色的叶子，红色的番茄，还有一个蹲在地里的小人，头发是白色的，不用想也知道，画的是老周。
“我要把画送给周爷爷！”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画纸，声音脆生生的，“周爷爷说，等黄瓜熟了，会给我摘最嫩的那根！”
“我也要画！我要画满筐的番茄！”另一个小男孩说着，又往画纸上添了几笔红色，像极了番茄熟透时的模样。
苏砚站在门外，看着孩子们认真画画的样子，忽然想起早上在温室里，老周给那株弱苗浇水时的模样——他蹲在地上，背微微弓着，花白的头发垂在额前，手里的小勺子轻轻晃动，生怕水流冲坏了幼苗的根。当时老周还说：“这些小苗啊，就跟孩子似的，得细心哄着，你对它们好，它们就给你长好东西。”
从那以后苏砚隔三差五的半夜摸黑过来给水池里添加一些灵泉水，还往菜地里添加一点点空间的黑土，温室里的菜越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