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点点头：“我会常来。等种子发芽了，咱们再看看后续的长势，要是需要肥料，我也能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老周几乎扎在了温室里。苏砚每次送物资时，都会绕到温室看看——第一天，他蹲在田垄旁仔细浇水，连水流大小都控制得刚刚好；第三天，他拿着小铲子轻轻拨开土面，查看种子是否露白；第五天清晨，苏砚刚走到温室门口，就听到老周激动的喊声：“发芽了！苏同志，你快看！小麦发芽了！”
走进温室一看，田垄里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嫩绿芽尖，番茄育苗盆里也钻出了细小的幼苗，比老周预期的发芽时间提前了整整七天。老周蹲在田垄旁，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芽尖，眼里满是欣慰：“你看这芽，多壮实！颜色多绿！这种子，真是神了！”他抬头看向苏砚，语气里满是敬佩：“苏同志，你这种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简直是咱们冰原上的‘救命种’啊！”
苏砚只是笑了笑，指着幼苗说：“现在温度还得控制好，等幼苗再长高点，就能间苗了。”老周立刻点头，拿出小本子认真记下：“间苗间距三厘米，留壮去弱，没错吧？”
看着老周专注的模样，苏砚心里也跟着踏实——有这样狂热又专业的农技师，有空间里的良种，冰原上的这片温室，迟早会结出满棚的希望，让营地的人在漫长极寒里，也能吃上自己种的新鲜粮食和蔬菜。
过了三天苏砚到基地远远就看到老周守在温室里唉声叹气的模样。走进一看，田垄里的小麦幼苗蔫头耷脑，叶片边缘发卷，扒开土壤，连刚扎出的根须都泛着黏腻的白——显然是普通土壤肥力不足，又缺了空间里的滋养，撑不住幼苗生长。
“老周，先别急，可能是土壤还没适应幼苗的需求。”苏砚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土壤，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老周抹了把脸，语气懊恼：“我翻了三遍土，还拌了草木灰，怎么就不行呢？再这样下去，这批种子就废了！”苏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再看看，说不定会有好转。”
当天深夜，营地的灯火全灭了，只有温室里还留着一盏昏黄的小灯。苏砚踩着薄雪绕到温室后，确认四周没人，才悄悄推门进去。储水池就放在角落，融化的雪水泛着冷光，她走到池边，指尖垂进水里，意念一动——空间里的灵泉顺着指尖缓缓流淌，悄无声息地融进雪水里，水面只泛起一圈极淡的涟漪，很快就恢复平静。
处理完水，她走到田垄旁，蹲下身，指尖贴近土壤。黑色的沃土从指尖慢慢渗出，像细腻的墨汁，顺着指缝落在幼苗根部，轻轻覆盖住黏腻的根须，又顺着土壤的缝隙往下渗透，与普通土壤悄悄融合。她动作极轻，每一株幼苗旁只渗一点，确保沃土均匀铺开，却又看不出任何人工撒过的痕迹——夜色里，只有指尖那点黑，像融进土里的影子，转瞬就消失不见。
等把所有蔫掉的幼苗都照料完，苏砚又绕到番茄育苗盆旁，指尖在每个盆边轻轻一点，少量沃土便渗进盆土，刚好裹住幼苗的根系。做完这一切，她看了眼温室里的作物，才悄悄退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一早，苏砚刚走到营地外围，就听到温室里传来老周的大喊：“活了！全活了！”她加快脚步进去，只见老周蹲在田垄旁，手里捧着一株小麦幼苗，眼睛亮得像要发光：“你看这根须，多壮实！叶片也绿得发亮，昨天还蔫得快死了，今天怎么就……”
他说着，突然起身跑到储水池边，舀了一勺水尝了尝，又惊又喜：“这水！比昨天甜了！是不是雪水融了之后，把土里的养分带进来了？”说着，他又拉着苏砚看番茄苗：“你看这幼苗，叶片都展开了，连新叶芽都冒出来了！肯定是这水的功劳！”
苏砚看着他满脸的狂热，笑着点头：“看来是土壤和水刚好适配了，接下来好好照料，肯定能长得更好。”老周立刻干劲十足，转身就去拿水壶，用储水池里的水给作物浇水，嘴里还念叨：“我就说这批种子是好东西！现在水也‘养人’了，咱们营地以后不愁没新鲜菜吃了！”
接下来的几天，温室里的作物像被施了魔法。小麦幼苗噌噌往上长，叶片宽得能盖住田垄的缝隙；番茄藤蔓顺着绳子爬得飞快，还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苞；连之前没怎么在意的菠菜，都长得绿油油的，一掐就能出水。老周每天泡在温室里，一会儿给番茄掐尖，一会儿给小麦松土，逢人就说：“这土、这水，跟通了灵似的！这辈子没种过这么好的庄稼！”
有次苏砚来送物资，老周非要拉着她尝刚摘的菠菜。叶片嚼在嘴里，清甜的汁水满溢，和空间里种的口感一模一样。老周看着她吃得开心，又凑过来小声问：“苏同志，你那儿还有没有别的良种？比如黄瓜、茄子之类的？咱们温室够大，能种！”苏砚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笑着说：“我再找找，有合适的就给你带来。”
看着老周转身忙碌的背影，苏砚摸了摸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沃土和灵泉的温度。有些秘密不必说破，只要这生机能在冰原上扎根，能让营地的人笑着吃到新鲜蔬菜，这指尖流淌的温暖，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