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秋刚回到工作室，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让她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三丈高。
顾尧。
她盯着那名字看了两秒，冷笑一声，接了起来，按了免提，把手机往桌上一丢，自己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准备看戏。
“Evelyn！”
顾尧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焦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你……你今天是不是见到孙新雨了？她是不是去找你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叶庭秋没吭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顾尧等不到回应，语气更急了几分：
“Evelyn，你听我说，你别信她！她就是个疯子！精神不稳定，有妄想症！她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我跟她早就分手了！她就是因为我不理她，所以才跑来纠缠你，想破坏我们……”
“我们？顾尧，你跟我说说，‘我们’是谁？我跟你，什么时候成了‘我们’了？”
“我……”顾尧被她噎了一下，连忙改口。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就是想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你在乎你在我心里什么形象？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在我这儿，早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三年前就碎成渣了，现在更是连渣都不剩。”
“Evelyn，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叶庭秋打断他。
“解释你是怎么一边哄着女朋友去打胎，一边马不停蹄跑回来对前女友死缠烂打的？顾尧，我以前只觉得你渣，现在才发现，你不仅是渣，你是又蠢又坏，还毫无人性！”
电话那头呼吸明显粗重起来，顾尧的声音带上了恼羞成怒：
“叶庭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孙新雨那个疯女人说的话你也信？她说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谁知道她跟哪个野男人……”
“闭嘴！”叶庭秋厉声喝断他。
“顾尧，我告诉你，孙新雨是不是疯子，我不确定。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这一点，我百分之百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把责任全推给一个女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里那股恶心劲儿都快压不住了。
“我告诉你，顾尧，我以前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但现在，我的眼睛擦得雪亮！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听到你的声音就反胃！”
“请你，立刻，马上，滚出我的生活！你要是再敢来骚扰我，骚扰我父母，我不介意把你那些破事放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你这副精英皮囊底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说完，她根本不给顾尧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顺手就把这个号码再次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清净了。
她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身心俱疲，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妈的，忍了这么久，总算把这口恶气出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闺蜜群，手指翻飞。
叶庭秋：「刚手撕完渣男，爽飞了！」
苏苏：「？？？哪个渣男？路知言又作妖了？」
康宁：「一听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顾尧，快！展开说说！」
嘉文：「+1，板凳搬好。」
叶庭秋：「就是顾尧那个绝世大傻逼！你们绝对猜不到他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缺德事！」
苏苏：「快说！急死我了！是不是又去给你爸妈献殷勤了？」
康宁：「赌五毛钱，肯定是更突破下限的操作。」
叶庭秋：「比那恶心一万倍。」
她言简意赅地把孙新雨找上门、出示流产记录、以及刚才顾尧打电话来倒打一耙反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过程，在群里复述了一遍。
苏苏：「我靠！打胎？！还不到一个月就跑回来找你？！这他妈是人干事？？？」
康宁：「给他脸了！还妄想症？我看他才是最大的妄想症患者，以为全天下女人都该围着他转呢！」
嘉文：「[呕吐]我昨天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这种男人应该直接物理阉割！」
苏苏：「等等！孙新雨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让你和顾尧分手的那个学妹？」
叶庭秋：「对，就是她。也是个拎不清的，被顾尧骗得团团转，家里好像还破产了，现在无依无靠的，看着也挺惨。」
康宁：「渣男害人不浅。不过你最后还给她出主意？要我说，这种因果报应，看着就好。」
叶庭秋：「我就是看她可怜，同是天涯沦落人，被同一个渣男坑过，能拉一把是一把。」
苏苏：「我们庭秋就是嘴硬心软～不过说真的，顾尧这下应该不敢再找你了吧？」
叶庭秋：「他敢！他要是再敢出现，我直接报警加网上曝光一条龙服务，让他社会性死亡！」
嘉文：「支持！这种人就该是这种下场。」
康宁：「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一对比，我突然觉得路知言都显得眉清目秀了起来。至少他干不出让女朋友打胎还甩锅这种事。」
叶庭秋：「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提他？破坏我骂渣男的氛围。」
苏苏：「就是！不过宁宁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小声哔哔）」
叶庭秋：「一码归一码！路知言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以为是的讨厌鬼！」
话是这么说，但叶庭秋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角落里那瓶依旧盛放的白色郁金香。
至少，那人道歉的方式，虽然别扭，但没那么令人作呕。
放下手机，她看着电脑屏幕上还没修完的图，忽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果然，定期清理垃圾，有益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