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城的密室里,烛火摇曳,映着叶靖阴鸷的脸。他的属下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七爷,楚国那边僵持不下,赵晏和李嵩对咱们起了疑心,熊拓又派了使者去燕国求援……时局对咱们,确实有些不利啊。”
叶靖端起茶杯,茶沫在水面上打转,他却迟迟未饮,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良久,他忽然嗤笑一声,笑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几分诡异的寒意:“不利?你懂什么。”
他猛地将茶杯顿在案上,茶水溅出,打湿了摊开的舆图。“孤在燕国,早就埋好了后手。”叶靖的指尖重重点在燕国东部的位置,那里标注着“武威省·淮南城”。
属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七爷竟在燕国还有势力?
“孤的舅舅,田文庆。”叶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现在是淮南城的城主。当年先皇倒台,孤偷偷将他一家送出大景,辗转到了燕国。这些年,孤靠着暗中倒卖军械、私盐,给他送了不少银子,如今他在淮南城有钱有兵,手下私兵不下五千,连武威省的巡抚都要让他三分。”
属下听得目瞪口呆,他跟随叶靖多年,竟不知还有这层关系。
“这件事,孤只跟你说过。”叶靖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像淬了毒的刀子,“你要是敢泄露半个字,或者让叶宇那边察觉分毫……”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明白吗?”
“属下明白!属下万死不辞!”属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头上磕出了血印。
叶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靠回椅背上,语气缓和了些:“怕什么?叶宇以为搅乱了楚国,就能困死孤?他太小看孤了。”
他伸手抚过舆图上燕国的疆域,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燕国慕容烈本就对大景心存忌惮,又缺银子。孤让舅舅在淮南城散布消息,就说‘大景修通途、练新军,是想吞并燕国’,再让他‘不经意’间给慕容烈送些‘大景军械库的图纸’——当然是假的,却能让慕容烈坐不住。”
“到时候,燕国对大景起了戒心,楚国的熊拓又要拉拢燕国对抗咱们和世家,叶宇就必须分兵防着燕国。他顾此失彼,孤才能趁机在楚国站稳脚跟,再徐图中原。”
叶靖拿起案上的《大景日报》,看着头版上叶宇推行新粮种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叶宇啊叶宇,你以为搞些新政、修修路,就能坐稳江山?太天真了。这天下,终究是咱们叶家的。”
他将报纸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孤的底牌,还不止田文庆一个。当年忠于先皇的旧部,散落在各国的还有不少,只要孤登高一呼,自然有人响应。”
“七爷英明!”属下连忙附和,心中却越发觉得这位七爷深不可测,仿佛浑身都藏着秘密。
叶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云峰城外连绵的山脉。夜色深沉,山风呼啸,像极了他心中翻腾的恨意与野心。“叶宇,我的好大侄,”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戏谑,“咱们慢慢玩。看最后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建安城的敬明司,指挥使正对着一份密报发愁。
“陛下,燕国那边有些不对劲。”他将密报呈给叶宇,“武威省的淮南城最近动作频繁,城主田文庆大肆招兵买马,还跟当地的部族来往密切。更奇怪的是,燕国皇帝慕容烈最近几次召见大臣,都在讨论‘防备大景入侵’。”
叶宇接过密报,迅速浏览一遍,眉头微微皱起。淮南城?田文庆?这两个名字他有些陌生,但燕国突然对大景产生敌意,绝非偶然。
“查田文庆的底细。”叶宇沉声道,“他的来历,家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臣已经让人去查了,但燕国对淮南城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只知道田文庆是十年前从楚国迁过去的,据说以前是个商人,后来靠军功得了城主之位。”
叶宇指尖在案上敲击着,忽然想起叶靖的母族——好像就姓田。当年叶靖的母亲田氏,在宫变中自尽,她的族人确实失踪了,当时以为都死了,难道……
“把田文庆的画像找来。”叶宇道,“另外,让在燕国的细作盯紧淮南城,尤其是田文庆与叶靖旧部的联系。”
指挥使心中一动:“陛下怀疑,这个田文庆,跟叶靖有关?”
“不是怀疑,是肯定。”叶宇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叶靖在楚国受挫,必然会动用其他势力。燕国与大景接壤,又有草原部族可以利用,确实是个好棋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沈安楠,让她在楚边境的军队稍作休整,同时派一支精锐,悄悄移防到燕边境的蓟城,加强戒备。告诉她,不用主动出击,只要守住关卡,防止燕国异动即可。”
“臣遵旨!”
御书房里,叶宇独自对着舆图,目光在楚国、燕国的疆域间流转。
叶靖的手段,比他想象的更隐蔽。借楚国世家之乱牵制大景,又在燕国布下田文庆这枚暗棋,试图从北面包抄——看来这位七叔,这些年确实没闲着。
“想从北边动手?”叶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燕国的骑兵虽悍,但咱们的水泥路能让军队快速调动,三三制的编制能让指挥更灵活,还有沈安楠的精锐……叶靖的舅舅,未必能讨到好。”
他拿起朱笔,在淮南城的位置画了个圈,旁边标注:“田文庆,叶靖母族,需重点监控。”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舆图上,将各国的疆界映照得格外清晰。叶宇知道,叶靖的底牌绝不会只有田文庆一个,但他并不担心。
因为大景的底牌,从来不是藏着掖着的阴谋,而是摆在明面上的实力——越来越充盈的国库,越来越通畅的道路,越来越精锐的军队,还有越来越拥护新政的百姓。
这些,才是最坚实的盾牌,也是最锋利的剑。
下章预告:
燕国慕容烈果然被田文庆说动,派使者去楚国,欲与熊拓结盟对抗大景。叶宇得知后,反派使者携带重礼前往燕国,送上“双色球”特许经营权和新式农具图纸,一场外交交锋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