瓃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警觉地停下脚步,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迅速藏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心脏要从胸腔跳出来。
林间起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但瓃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那逐渐浮现的数点幽绿光芒上。那是狼的眼睛!在黑暗中,它们宛如绿色的鬼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瓃的喉咙干涩,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心中暗自叫苦。至少有七八条饿狼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而为首的那头狼,更是狰狞可怖,它龇着尖锐的獠牙,口中的唾液顺着尖牙滴落,仿佛在向瓃示威
瓃迅速抽出腰间小刀,天蚕丝在指尖缠绕成一道细线。她记得母亲说过,天蚕丝虽细,却能割裂金铁。但面对七八匹饿狼,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杯水车薪。
吼——头狼猛然扑来!瓃侧身闪避,刀锋划过狼爪,却只划出一道浅痕。饿狼吃痛,反而更加暴怒,另外几匹狼也同时扑上!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寒光闪过,一人手持骨刀,精准地劈在头狼脖颈上,一把推开她。那头狼哀嚎一声,重重倒地。另一个人紧随其后,用弓箭射穿了一匹扑向瓃的饿狼。
退后!”这人一把将瓃拉到身后,骨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将扑来的饿狼逼退。另一人的箭矢如雨般射出,剩余的饿狼见势不妙,夹着尾巴逃窜。
雾气渐渐散去,惊慌失措的瓃这才看清,来人是姬黄,姬黄的黑衣被狼血染红了一片,眉头紧锁,显然刚才的战斗并不轻松。
另一个人是姬黄的侍从阿离。阿离吹了声口哨,得意洋洋:少主,还是我箭法准吧?
瓃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姬黄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身扶住她:没事吧?
瓃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颤:谢谢你们......
姬黄眉头微皱: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回西陵了吗?
瓃咬了咬唇:我......我想找找蚕丝洞。
姬黄眉头微皱:真是胡闹!就这么独自出来了?为什么不带上随从和九头蛇?
“为啥要找蚕丝洞?”
蚕丝洞?听起来像是个藏宝的地方!阿离笑道。
姬黄瞪了他一眼,阿离吐了吐舌头退到一旁。
瓃说出那天晚上看到的透明人,以及蚕丝洞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找吧。姬黄沉吟片刻,做出决定,我对这一带还算熟悉。
姬黄就是出来历练的,本来没有什么目的地。
既然两次遇到了瓃,而且他对这个表妹印象很好,那就一起探险吧。
瓃碰到狼后,有些害怕了,很后悔没有多带几个人出来,尤其是小柳也没带,无人保护自己。今天若不是姬黄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听姬黄要陪着她,她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
随即,她又担忧地说,你的家人同意你出来吗?也许我们会寻找很久。
姬黄说,“我的哥哥严很小就出去历练了,我始终在父母身边,现在也该历练了。此行就是奉父命,你放心好了!”
阿离,撇撇嘴:“主人正不知道往哪里走呢,这回好了,有方向了!”
三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阿离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弯腰摘几朵野花,或是用木棍拨弄路边的石子。
那群狼太狡猾了!他回头嚷嚷,居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要不是少主反应快,瓃姑娘可就危险了!
瓃默默跟在姬黄身侧,指尖仍微微发抖。她抬头看了看陡峭的山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磨红的脚踝,咬了咬唇。
姬黄侧头看她一眼,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涂上这个,可以缓解紧张。
瓃低头看着瓷瓶上刻着的二字,耳尖在暮色中泛起淡淡的红晕。她低声道谢时,声音轻得几乎被山风带走,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比平时轻了几分。
姬黄微微一笑:不必客气。他的目光在触及瓃接过瓷瓶时微微颤抖的指尖时,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几分。那双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此刻却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像春日里被风吹拂的嫩叶。
姬黄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的手腕,在那片雪白的肌肤上,一点黛青色的痣十分醒目。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颜色......竟与自己肩膀上那道旧伤愈合后留下的疤痕如出一辙。
你......姬黄刚想开口,却见瓃突然站直身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时,那双明亮的眼睛正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姬黄清晰地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迅速垂下眼帘。
山风掠过,吹起瓃鬓边的一缕碎发。姬黄注意到她耳尖的红晕正缓缓蔓延至颈侧,在素白的衣领映衬下格外明显。那抹红晕像极了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带着几分羞涩,又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慌乱。
阿离蹦跳着折返回来,一把抢过瓃手中的瓷瓶:让我看看!他拧开瓶盖嗅了嗅,咦?是安神的药?少主什么时候准备的?
姬黄淡定道:昨日路过药铺时买的。
哇!少主对瓃姑娘真好!阿离夸张地感叹,要是换了我遇到危险,少主肯定只会说阿离,保护好自己
瓃忍不住笑了:你呀,就会贫嘴。她接过瓷瓶,指尖这次稳稳地握住,还故意在阿离眼前晃了晃,扭头对姬黄说:多谢少主关心。
姬黄站在原地,眉头微蹙。那痣的颜色,那熟悉的触电感,还有她面对自己时莫名的紧张......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上的疤痕。
少主?阿离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姬黄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发现瓃已经快步走到前面,正拨开挡路的藤蔓。
少主,快点啊!阿离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不耐烦地催促道。
姬黄收回思绪,迈步向前。但那抹黛青色的痣,正在他心中缓缓晕开。
“为什么自己刚刚出远门,就连续两次碰见她?”姬黄不得其解。
山路越来越陡,两侧的荆棘不时刮蹭过衣袖。瓃走在最前面,用木棍拨开挡路的藤蔓。
突然,“啊”的一声大叫,是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