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熊的咆哮震彻山林,地面剧烈颤抖。瓃怀中的蚕茧突然发出微弱的荧光,仿佛在回应这危险的信号。她下意识地抱紧蚕茧,转身就要逃——
站住!姬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死吗?
瓃挣扎:放开我!
不想被熊撕碎,就跟我走!姬黄拽着她往后退,九头蛇已经迅速缩回背篓,只露出一颗脑袋,警惕地盯着森林方向。
远处,巨熊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剧烈。瓃咬了咬牙,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骨针,猛地刺向姬黄的手腕!
姬黄吃痛,手一松,瓃趁机挣脱,转身就跑!
该死!姬黄低咒一声,迅速拔出骨刀,迎向扑来的巨熊!
巨熊咆哮着挥爪,姬黄灵活地闪避,同时一刀刺入熊的侧腹!巨熊痛吼一声,疯狂挣扎,爪子狠狠拍向姬黄!
瓃正在飞奔,小柳却大喊:“停!”
瓃猛地回头,只见那巨熊张开血盆大口,举起那蒲扇般的熊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朝姬黄的脑袋拍去!这一爪子的威力极其恐怖,若是被拍中,姬黄恐怕是非死即伤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九头蛇如闪电般疾驰而出!它那九颗头颅同时张开,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嘶鸣,然后如饿虎扑食一般,直直地朝巨熊咬去!
巨熊显然没有料到九头蛇会突然发动攻击,猝不及防之下,被九头蛇狠狠地咬了一口!它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吼叫,剧痛让它疯狂地甩动着脑袋,想要把九头蛇甩开。
然而,九头蛇的动作却异常灵活,它迅速松开嘴巴,避开了巨熊的反击。与此同时,它的另一颗头颅如同闪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巨熊的脖子,并紧紧地勒住!
姬黄见状,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顺势将手中的刀猛地插入了巨熊的心脏!
只见那只体型巨大的熊突然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他举起爪子,还想拍人,却突然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溅起了一片尘土飞扬。
九头蛇见巨熊已死,迅速缩回了背篓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得意洋洋地眨了眨眼,仿佛在向瓃炫耀自己的战果。
瓃见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长地松了一口气,拍拍小柳的脑袋,然后转头看向姬黄,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意。
他正从熊的口腔里,取下一枚兽牙,放入腰间的皮袋。这是部落的传统——猎物的牙齿是勇气的证明。
他直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叫姬黄!”
原来他是姬姓少主人啊!瓃笑了,“失敬失敬,我是西陵黛瓃!”
姬黄大笑:“不打不相识,我们还是亲戚呢!”
是啊,瓃的母亲就是姬姓,是姬黄的姑姑。他们是姑舅兄妹。
回程的路上,瓃始终紧抱着发光的蚕茧。那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
这东西会发光?姬黄忍不住问。
瓃摇头:我不知道......它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然后我就找到了它。
雁子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道:“哎呀,你们别光站在这儿闲聊啦,赶紧走吧!族长和夫人肯定等得着急了!上次你回家晚,我都被夫人骂了!“
姬黄连忙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瓃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瓃笑着对姬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多保重哦!”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西陵的方向走去。
姬黄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嫘渐行渐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与此同时,瓃的母亲正站在家门口,远远地眺望着远方。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女儿的牵挂和担忧,不知道女儿又跑哪里玩去了。
吃完饭,瓃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将蚕茧小心藏入背篓里,并且用桑叶盖上,小柳却不知所踪,瓃知道,他可能又回到了森林里。
深夜,瓃被一阵细微的嗡鸣惊醒。
背篓里的蚕茧正在剧烈颤抖,表面的光芒化作流动的金色纹路,隐约组成某种古老的图腾。
瓃屏住呼吸——
蚕茧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银白色的雾气从中溢出,在空中凝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银白色的雾气在月光下缓缓流动,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身影纤细修长,长发如瀑,面容却始终笼罩在朦胧之中。
瓃屏住呼吸,看着那道身影在虚空中轻盈地舞动,她穿着轻薄的长长的纱衣,飘飘欲仙。她在桑林间采摘最鲜嫩的桑叶,将蚕宝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她在月光下抽丝剥茧,晶莹剔透的蚕丝,在她纤纤十指穿梭下,编织出一匹匹流光溢彩的绢帛。
瓃颤抖着伸出手,却穿透了那道虚影。
突然,雾气凝结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她看见屏障后出现了一座山洞——
那是一座由钟乳石形成的天然洞穴,洞内却别有洞天。几架木制的器械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台高大的木架上是复杂的齿轮结构,正在缓缓转动;另一侧是整齐排列的梭子和织机;洞壁上挂着各色丝绸,在月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是......瓃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透明人影站在织机旁,纤长的手指灵巧地操作着梭子。瓃看见她将蚕丝穿过细密的综片,脚踩踏板时,经线与纬线交织成华美的纹样。
更令人惊叹的是染色区——各种植物染料在陶罐中熬煮,染出的丝绸呈现出月白、靛青、茜红等梦幻色彩。
男耕女织......瓃突然喃喃自语,这技术太惊人了!
透明人影停下手中的活计,轻轻摇头:孩子,这不是技术,而是天道。她的声音如同蚕食桑叶的沙沙声,每一根丝线都承载着阳光、雨露和蚕儿的生命。
瓃又看见女子在一张长条案上,拿着剪刀,对着绢帛裁剪,用骨针缝制,做出一件华美的袍服。
雾气人形微微一笑,指尖轻点,你学会了吗?
瓃点点头,学会了!
“你要将这个技术传授给妇女,让他们不再受寒冷之苦,造福人类!”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不亲自教导?”
雾气人苦笑一下。
瓃伸手想触碰那件袍服,透明人影却突然消散。山洞开始崩塌,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胸口的伤口汩汩流血……
雾气人形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孩子,我死了!只有你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我只愿你将这门技艺传承下去,造福万民。记住,真正的丝绸,应该像月光一样温柔,像春风一样轻盈......
话音未落,银白色的雾气骤然消散,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夜空。
瓃大喊一声:“不要!”
“姑娘,你怎么了?”
雁子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瓃惊醒过来,所有的幻象都没了,只是掌心多了一枚发光的蚕茧碎片。
瓃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她说:“我做了一个梦”。
“梦都是假的!别怕,别伤心了!”雁子拍拍瓃的肩膀,拉着她躺下,“睡吧!”
瓃躺在榻上,手中捏着那枚发光的蚕茧碎片。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碎片上,使其泛出奇异的银白色光芒。她轻轻摩挲着碎片,仿佛能感受到透明人残留的温度。
雁子翻个身,喃喃道:明日还要采桑,早些睡吧。
待雁子的呼吸变得均匀,瓃悄悄起身,在龟甲上留下字条:我去寻找蚕丝洞,勿念。
她将字条放在桌子上,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消失在夜色中。
她穿着轻便的麻衣,腰间别着父亲给她的小刀,背上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几卷蚕丝和干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发光的蚕茧碎片。
瓃独自走在山间小道上,走了两天。这天晨雾还未散尽,林间光线晦暗。
突然间,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划破了宁静,这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随着嚎叫声的逼近,林间的兔子们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嗖嗖乱窜,惊恐地四处逃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