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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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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难怪说是条doge也要托生在Tok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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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新宿。

这里是巨兽的巢穴,是欲望的洪流,是永不落幕的剧场。

根据冰冷的统计数据,这里是全日本乃至全世界最繁忙的交通枢纽。若将周边所有车站的客流囊括在内,每日有超过四百万人如血液般在此流动、汇聚、又散开。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霓虹灯组成的电子瀑布,将黑夜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紫与红。百货公司、电影院、剧场、Livehouse、以及无数藏在小巷深处的爵士酒吧和居酒屋,共同构成了这个庞大到令人敬畏的商业与次文化帝国。

这里是吞噬一切的怪物,也是容纳一切的子宫。

一辆出租车在歌舞伎町一番街的路口猛地刹停。

丰川清告几乎是粗暴地推开车门,随手将一张印刷有福泽谕吉的万元大钞扔在了副驾驶座上,不等司机反应,便“砰”地一声关上门,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那片人潮的洪流之中。

【技能(侦察)已升级,当前LV3(000\/1000)】

就在十分钟前,他刚刚在世田谷区某个僻静的、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巷子里,摘下了单片眼镜完成变装。当冰凉的晚风吹拂过他恢复男儿身的短发时,他感到一种解脱,也感到一种更深的疲惫。

而现在,他需要释放。

疯狂地释放这一整天,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小时所积攒的、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的巨大压力。

这种感觉,和他穿越前在phd工位上埋首科研时一模一样。当一个实验项目卡在瓶颈,当无数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当精神被deadline和不确定性反复碾压时,他唯一的解压方式,就是吃。

用最原始的、最粗暴的方式,将大量的碳水、脂肪和糖分塞进胃里。当食物填满空虚的脏器,当血糖飙升到足以让人头晕目眩的程度,大脑就会被迫宕机,进入一种幸福的、只想睡觉的愚蠢状态,而后躺在床上刷两个小时短视频,在昏沉中睡着。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那种生无可恋的、灵魂被掏空的虚无感。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极容易长胖,也就是俗称的“压力肥”。

但现在,拥有系统面板的丰川清告,可以说几乎是肆无忌惮。

体质的数值上限可以通过加点来提升,而身体的任何负面状态,比如疲劳、消化不良、甚至是宿醉,都可以通过消耗少量的积分来快速恢复。这意味着,他可以毫无节制地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一个垃圾焚烧炉来使用,而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他的第一站,是一家藏在小巷里、灯火通明的博多拉面店。

理智值早就相当低的他像一头撞开栅栏的公牛,挤开门口排队的几个年轻人,直接坐到了吧台前。

“老板,豚骨拉面,超硬面,加三份叉烧,加一份溏心蛋,再来一杯冰啤酒!”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嘶哑的嗓音吼道。

热气蒸腾的白色雾气模糊了他的脸。面端上来后,他甚至没有拿起筷子旁边的汤勺,而是直接捧起滚烫的面碗,对着那浓郁的、散发着罪恶香气的豚骨汤底,大口地喝了起来。然后,他便低下头,用一种近乎野兽进食的姿态,将面条吸食入口,发出毫不掩饰的、足以让邻座侧目的巨大声响。肥厚的叉烧被他整块塞进嘴里,溏心蛋被他一口吞下,冰凉的啤酒被他一饮而尽。

五分钟后,碗底朝天。

他扔下几张纸币,转身又扎进了新宿的夜色里。

第二站,是路边的烤串摊。他挤在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上班族中间,指着面前的食物,用最简洁的词语点单:“这个,十串。那个,十串。还有那个,五串。”

混杂着酱汁、烤肉和酒精的甜腥气味包裹着他。他一手拿着十几根烤得滋滋冒油的鸡皮、鸡肉丸和五花肉,另一只手拿着一罐刚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高浓度烧酒,就这么站在街边,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滚烫的油脂灼烧着他的舌头,辛辣的酒精刺激着他的喉咙,但这小小的痛苦,反而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快感。

吃完烤串,他又晃晃悠悠地走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家庭餐厅,点了一份巨大到夸张的、堆满了奶油、冰淇淋和水果的巧克力芭菲。他用长勺,一勺一勺地、机械地、却又无比迅速地将这最后的、甜腻的“镇定剂”送入腹中。

当最后一口冰淇淋融化在舌尖时,丰川清告终于感觉到,那根紧绷了一整天的弦,彻底松弛了下来。

胃部被撑满的、近乎痛苦的饱胀感,与血糖飙升带来的幸福眩晕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温暖的茧,将他的意识包裹起来。

【您的理智有所恢复,当前(70)87】

【您消耗一点自由属性点,理智上限恢复88】

那个在地下室里扮演神明的狂人,那个在玄关处扮演少女的演员,此刻都被这股最原始的生理冲动给压制、溶解、暂时地消灭了。

他靠在家庭餐厅的沙发卡座里,双眼失焦地看着窗外依旧川流不息的人潮与车流,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成功了。

他用最极端的方式,在若叶睦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依恋”的、无法拔除的种子。

但他自己,也为此付出了理智磨损的代价,并且,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灵魂的丑陋。

不过,无所谓了。

他闭上眼,感受着食物在胃里翻腾,感受着睡意如潮水般涌来。

今晚,他只想当一头吃饱喝足的、什么都不用思考的猪。

然而很可惜,现实世界总有办法撕开这层茧。那煞风景的、如同索命鬼敲门般的嗡嗡震动,还是无情地将他从这片刻的安宁中拽了出来。

是他的手机。

丰川清告烦躁地皱了皱眉,用沾着芭菲奶油的手指,有些迟钝地解锁了屏幕。几条未读信息弹了出来,像几只讨厌的苍蝇,在他眼前嗡嗡作响。

第一条来自丰川定治的秘书,措辞一如既往的公式化,内容无非是“老爷子让你找个时间过去见他一次”。丰川清告的嘴角撇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像是在看一封自动发送的垃圾邮件。见那个老登?他现在半点兴趣都没有。丰川定治对他的好感度越低越好,最好低到某个临界点,一怒之下把他这个“不肖婿养子”彻底赶出家门,那才叫清净,连后面演绎“被骗168亿”,见识丰川家的“黑暗”都省了。他随手将这条信息左滑,归档,眼不见为净。

然而,下一条信息却让他那被酒精和糖分麻痹的神经,重新绷紧了一丝。

是丰川祥子。

【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看到这两条信息,丰川清告混沌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祥子会主动关心他这个名义上的“生物爹”,这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说明她的心情大概已经从之前的崩溃中恢复,并且,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很重要的事情”……他几乎也可以肯定,就是组建新乐队的计划。

说实话,他一直下意识地躲着祥子,生怕和这个剧情核心的女儿待在一起久了,自己那本就不富裕的理智值会像见了鬼一样往下掉。但……这毕竟是主线剧情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他就像一个小心翼翼的拆弹专家,虽然恐惧,却又不得不亲自上前确认进度。这种感觉,不上不下,不轻不重,正是所谓的“斤斤计较”。

而且,他也确实想知道,长崎素世那边的“引线”,有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期,或者说剧本,被祥子精准地点燃。

他犹豫了一两秒,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回复道:【爸爸还有点事情,可能晚点回来。待会儿,回去听你说。(表情包)】

这句回复既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也给祥子吃了一颗定心丸。发送完毕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仿佛又戴上了一张无形的面具。

他结了账,晃悠悠地走出家庭餐厅。隔壁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KFc,那红白相间的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点了个全家桶,权当是带给祥子的夜宵——虽然他自己可能吃得比谁都多。

提着那温热的、散发着工业化炸鸡特有的廉价而诱人香气的纸桶,丰川清告没有选择打车。他只是漫无目的地选了一个大致朝向丰川家豪宅的方向,然后迈开脚步,悠闲地走了起来。

他想散散步,让新宿深夜的冷风吹散自己身上的油烟味和脑子里的混沌。从这里走回家,大概有几公里的路程,正好可以让他把这场“神启”和这次“放纵”彻底消化干净。

“嗯?”

就在他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灯光昏暗的两个高层公寓相夹的街道时,一声压抑的、带着外地口音的惊呼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路灯下,一幅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街头骚扰场景正在上演。

一个紫发的少女,背着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就很沉的架子鼓硬件包,身边还立着一个几乎有她半人高的行李箱。她被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围在中间,那几个男人染着廉价的黄毛或绿毛,穿着松垮的运动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黏腻的笑容。

“外地来的哦jio酱(小妹妹),一个人到东京来,是不是很寂寞啊?”领头的黄毛流氓故意拉长了音调,语气轻浮地下流。

“跟哥哥们说几句话嘛。”

“看你这身打扮,是来搞乐队的?要不跟哥哥们去旁边喝点酒,聊聊音乐理想?”另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家伙附和着,试图伸手去碰女孩的行李箱。

“滚开!”

被围在中间的紫发少女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惊恐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将乐器包和行李箱死死地护在身后,像一头被鬣狗围住的幼狮,虽然害怕,但眼神里依旧燃烧着熊本女生骨子里的不服输。

丰川清告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麻烦。

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

平心而论,解决眼前这几个小混混,对他来说易如反掌。高达【9】点的体质让他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与速度,而为了防备上条他爹那种疯子而加到LV3的格斗技能,足以让他把这几个看起来就肾虚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但是……他还是不想管这闲事。

他内心深处那个穿越前形成的、属于网络键盘手的懦弱与审慎,立刻跳出来大声警告。有道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自己逞一时之能,万一哪个家伙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自己又得挨一下,那多不划算?

再说……万一有枪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不禁想起了那位心胸开阔地躺着的前相爷。虽说小日子禁枪极其严格,但谁知道这些社会渣滓能从什么渠道搞到或组装什么危险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去冒这种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性的风险,值得吗?

不值得。

他瞬间就在心里得出了结论。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退到街角,掏出手机打个电话报警,然后迅速离开,就当无事发生。

至于小日子的警视厅什么时候能到,这个女孩最终会怎么样……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而且这还可能是仙人跳呢,或许?

没错,仙人跳。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一个看上去颇有姿色的外地少女,几个配合默契的本地混混,专门在这种灯光昏暗的偏僻街道上物色猎物。自己这个提着全家桶、一看就是刚刚放纵消费完的“优质客户”,简直是完美的冤大头。只要自己一上前,剧本立刻就会反转,少女的惊恐会变成诬陷,混混的骚扰会变成“见义勇为”,到时候自己是有理也说不清,不被敲诈一笔巨款,恐怕都别想走。

他甚至想得更远了一层,脑洞也开得更大了一些。

万一……人家就是情趣play呢?

在这个藏污纳垢、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可能发生的新宿,这完全不是没有可能。或许这女孩是什么地下偶像,正在和粉丝进行沉浸式互动?或许这几个人是什么小剧团的演员,正在排练街头戏剧?又或许……他们只是单纯地喜欢这种调调?

自己要是贸然冲上去,岂不是破坏了人家的好事?那多尴尬。

他成功说服了自己。

默念着这句来自前世的、充满了犬儒主义智慧的网络箴言,丰川清告感觉自己的道德底线又灵活地后退了一大步。他握紧了手里温热的全家桶,那油炸食品的香气在此刻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安心。

他调整脚步,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退走。

就在这时,鬼使神差地,他最后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他的脚步如同被钉子钉穿,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昏暗的路灯光线,恰好勾勒出那少女倔强的侧脸轮廓,和那一头在阴影中也依旧显眼的、标志性的丁香紫色短发。那发色,那即便在被围困的窘境下也依然不肯低头的、带着一丝傲气的神态……

他认出来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为了后面对于主线任务有所安排,他几乎每晚都会挂在一个叫“喵梦”的视频博主的直播间里。为了图省事,他总是用系统积分兑换的虚拟货币,直接把礼物刷到最高,久而久之,他那个名为“qing”的Id,就成了她直播间里雷打不动的榜一大哥。

佑天寺若麦。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中重叠的瞬间,丰川清告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握着全家桶的手指猛地收紧,温热的纸桶被他捏得“嘎吱”作响。

“典。”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随即用一种混合着无奈与暴躁的心情,朝着那片无星的、被霓虹灯染成暗红色的夜空,无声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这该死的、被“安排”好的剧情桥段!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刚刚以为自己可以自由活动片刻,就被那无形的丝线狠狠地拽了一下,强行拉回了主舞台的正中央。

“老子不管了!”他在心中咆哮,“我还不信你能整出什么逆天NtR剧情来!大不了任务失败,老子直接开摆!”

话虽如此,那股源于灵魂深处的、对任务失败惩罚的恐惧,还是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迅速缠上了他的心脏。

最终,那股求生的本能,还是压倒了那份想要撂挑子不干的任性。

他开始冷静地盘算。

一来,这很可能是一个剧情触发点。自己介入,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好。万一因为自己的无视,导致什么关键人物出了问题,主线任务直接宣告失败,那才叫冤。

二来,系统面板上很有可能会跳出个“初见任务”之类的东西,只要完成了,大概率会有自由属性点的奖励。点数越多,就意味着自己的理智越安全。

风险与收益的算盘在他脑中飞速拨动了一圈后,他做出了决定。

只见丰川清告四处张望确定没有旁人后,深吸一口气,下一秒,他脸上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瞬间融化,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略显浮夸的、自来熟到近乎油腻的笑容。

他提着全家桶,大摇大摆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故意将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高调地走向那群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哎呀,这不是喵姆亲(にゃむち)吗?你怎么在这里啊。”

他的声音不大,但语调轻松熟络,仿佛是在跟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打招呼。

那几个混混和被围在中间的喵梦,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而愣住了。

丰川清告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径直走到圈子边上,用一种长辈般的、带着点责备又带着点亲昵的复杂眼神看着喵梦,然后才把目光转向那几个一脸错愕的混混。

“不好意思哈,几位小兄弟,”他笑呵呵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敌意,“我女朋……”

他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可能有些不合适,然后用更自然的语气改口道:

“……我干女儿跟我还有些急事,这就先走了哈。”

他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便伸出手,打算直接拉住喵梦的手腕,打算将她从包围圈里带出来。那副理所当然的架势,仿佛他真的是来接自家不懂事晚归的女儿一样。

啪。

一声清脆的、毫不留情的响声。

丰川清告伸出去的手,被喵梦用尽全力地狠狠拍开。

那一下力道不小,让他感觉手背火辣辣地疼。但他更震惊的,是少女投向他的眼神。那不再是面对混混时的惊恐与戒备,而是一种更加强烈的、混杂着被冒犯的愤怒与厌恶的眼神。仿佛他这个突然出现的“救世主”,比那几个流氓更加恶心。

“你谁啊?”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吐字却异常清晰,“我认识你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woc,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丰川清告感觉自己的血压“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人家炮姐(《魔法禁书目录》里的御坂美琴)在剧情里拒绝教主(上条当麻)的搭救,那是因为人家是LV5的超电磁炮,是学园都市里行走的地图炮,她自己就能把那帮小混混电成灰!

你呢!你有什么!LV5的架子鼓连击吗?能用鼓棒敲出冲击波吗?不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吗?你这个从熊本来的憨憨!

他的大脑在疯狂吐槽,但现实中,他的表情却只是僵硬了一瞬。他强行调动起LV5的演技,让那几乎要崩裂的笑容重新黏合在脸上,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在抽搐。

“喵姆亲,别胡闹了,”他用一种压抑着怒火、听起来无比别扭的“宠溺”语气说道,“快跟我回家。”

他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安抚,不如说是在咬牙切齿地警告。

然而,已经晚了。

他这番因为对面不配合漏洞百出的表演,和喵梦那毫不配合的激烈反应,已经给了那几个原本还有些投鼠忌器的小混混们充足的反应时间。

领头的那个黄毛混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紧接着,一抹更加狞恶、也更加兴奋的笑容,像毒蛇一样爬上了他的嘴角。

“哦——?”他拉长了音调,故意看向自己的同伴们,“原来不认识啊。”

“这就有意思了,大叔。”另一个混混向前走了一步,捏着自己的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我还以为是哪个护着女儿的傻老爹呢,没想到是个想玩英雄救美的跟踪狂啊?”

气氛瞬间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对喵梦只是言语上的骚扰和试探,那么现在,他们的目标已经明确地转移到了丰川清告的身上。包围圈无声地收紧了,将他和喵梦两个人,都困在了这片充满恶意的、狭小的空间里。

丰川清告感觉自己提着全家桶的手,青筋都爆起来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把他当成变态的紫发少女,又看了看那几个已经把他当成“业绩”的社会渣滓,只觉得一阵头疼。

哎,我本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在做出最终决定前,丰川清告属于穿越者的、深入骨髓的谨慎还是占了上风。他的目光,那双刚刚还伪装着笨拙与讨好的眼睛,瞬间变得如同手术刀般锐利、冰冷。LV5的演技让他完美地掩饰了这股杀气,但他的视野却在以极高的效率进行着扫描和分析。

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飞速扫过那几个混混的腰间、口袋、裤腿和手腕。

没有刀柄的反光。

没有枪械的轮廓。

没有那种藏了凶器后不自然的、鼓胀的衣物褶皱。

只有廉价的打火机、屏幕巨大的智能手机,以及塞得满满的香烟盒子。

确认完毕。

风险等级,已从“可能致命”下调至“可以处理”。

伴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充满了厌烦与认命的叹息,丰川清告松开了手指。

那桶象征着他今晚所有放纵与逃避的全家桶,就这么垂直地落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

纸桶砸在冰冷粗糙的柏油路面上,发出沉闷而油腻的回声。几块金黄酥脆的炸鸡从桶口翻滚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灰尘,像一场惨烈的、散发着廉价香气的祭品,被献祭给了这场无法避免的麻烦。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混混们的狞笑僵在了脸上,佑天寺若麦的质问也卡在了喉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桶掉在地上的炸鸡所吸引。

而就在这片刻的死寂中,丰川清告动了。

他缓缓地直起背,那副之前为了扮演“和善长辈”而微微佝偻的姿态消失了。他的肩膀舒展开来,整个人的气场在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股伪装出来的、油腻的市侩气息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平静与威压。

他抬起眼,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看向那几个小混混,LV5的日语能力让他不仅能听懂他们的话,更能精准地分辨出那如同dNA条码般无法掩饰的地域口音。

他的声音不再是刚才那种讨好的、甚至有些滑稽的腔调,而是一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男中音,清晰地回响在这条小巷里。

“听你们的口音,”他缓缓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一个神奈川的,一个千叶县的,还有一个……是山梨的吧?”

他每说出一个地名,对面混混们的脸色就变一分。那种被人瞬间看穿底细的错愕与不安,让他们脸上的嚣张气焰肉眼可见地消退了。

丰川清告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的、冰冷的弧度。

“咋了?”他歪了歪头,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真把自己当东京人了?”

“臭外地的流浪狗,还不是跑到我们东京来要饭了!”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淬了冰的针,狠狠地刺进了站在一旁的佑天寺若麦的心里。她刚刚还因为嫌恶而挺直的背脊,不易察觉地垮塌了一丝。那双倔强的眼睛里,在一瞬间燃起的对丰川清告的愤怒,然而很快就被一种更深的、更茫然的刺痛所取代。

她也是“外地人”,也是怀揣着梦想,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城市……她黯然了下来,紧紧地抿住了嘴唇,仿佛连呼吸都带着一丝屈辱。

至于那几个混混,已经彻底被点燃了。

“你找死!”

离得最近的那个黄毛混混,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彻底崩断。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抡起钵大的拳头,朝着丰川清告的脸就直直地砸了过来!那拳头带着一股蛮横的风声,气势汹汹,似乎要将眼前这个可恶的东京人的脸砸个稀巴烂。

然而,在丰川清告的眼中,这愤怒的一击,却慢得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毫无章法,破绽百出。

他的脑海中,只闪过这八个字的冰冷评价。

空有愤怒的蛮力,下盘不稳,中门大开,从肩膀到手腕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错误的、无效的嘶吼。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拳,丰川清告甚至没有后退半步。他只是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极其经济的动作,随意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前臂。

没有格挡,更像是拂去一件衣服上的灰尘。

“嘭!”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黄毛混混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一块包着棉花的钢板上,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从接触点传来,震得他整条手臂都麻了。他眼中的凶狠瞬间被惊愕和痛苦所取代,大脑甚至还没来得及处理完“为什么打不动”这个信号——

丰川清告已经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就在格挡住拳头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重心微微下沉,支撑腿如磐石般钉在原地,另一条腿则化作一道迅猛的黑影,以一个标准到可以写进教科书的正踹动作,闪电般地抽在了黄毛混混的腹部。

“砰!”

那声音听起来不像踹在人身上,更像是用攻城锤撞击了一袋装满沙土的麻袋。

除却那虚无缥缈的【理智】属性,在丰川清告的面板里,5点属性值代表着一个健康成年人的正常水平,而他高达【9】点的体质与力量,已经触及了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巅峰极限。至于更高的10点整,那恐怕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这一脚,丰川清告已经刻意收敛了大部分的纯粹力量,转而运用了更多LV3格斗技巧里的发力方式,将力量精准地贯穿进去,而不是粗暴地砸在表面。否则,以他此刻的身体素质,全力一脚足以直接将这个混混的内脏踹到破裂,当场毙命。

饶是如此,这一脚的威力也绝非常人所能承受。

黄毛混混的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瞬间向后弓起,双眼暴凸,口中的空气被巨力挤压出来,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他整个人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摩托车迎面撞上,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足足三四米远,“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一条濒死的蛆虫一样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再也爬不起来。

这兔起鹘落的瞬间,彻底镇住了剩下的三个混混。

他们脸上的狞笑和嚣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般的恐惧。

“是硬点子……一起上!”

剩下的那个领头混混,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也像是在给同伴打气。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有任何单打独斗的念头,咆哮着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扑向了丰川清告!

然而,在丰川清告那超越常人的动态视力中,这所谓的“围攻”,依旧充满了可笑的破绽。

左边那个瘦高个的家伙,选择了最愚蠢的正面直拳。丰川清告甚至没有去看他,身体只是微微一侧,那记拳头就带着风声从他耳边堪堪擦过。就在两人错身的瞬间,丰川清告的右手手肘如同一柄蓄满力量的铁锤,向后方精准而迅猛地一顶。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起。手肘正中瘦高个的肋骨,那家伙的冲势戛然而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下去,捂着自己的侧腹在地上翻滚。

与此同时,右后方的混混已经近身,他选择从背后偷袭,双手张开,似乎想要抱住丰川清告的腰,将他摔倒。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丰川清告冷哼一声,根本没有转身。他以左脚为轴,右脚向后方猛力一记后踹,脚跟精准地命中了大腿外侧的麻筋。那混混只觉得整条腿瞬间失去了知觉,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扑倒的动作顿时变成了滑稽的单膝跪地。不等他反应过来,丰川清告已经闪电般地转过身,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朝下一掼!

“咚!”

混混的脸与冰冷坚硬的柏油路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发出一声闷响,伴随着几颗牙齿飞溅出去的轻微脆响,他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至此,只剩下最后一个领头的混混。

他刚刚冲到一半,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三个同伴在短短几秒钟内,如同三件被随意丢弃的垃圾一样被解决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

丰川清告缓缓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这最后站着的人。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也没有得意,只有一种看待死物般的、纯粹的冰冷。

那混混被这眼神一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但丰字还没从喉咙里喊出来,丰川清告已经一步上前,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地劈在他的后颈上。

那混混的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翻白,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向前扑倒在地,步上了他同伴们的后尘。

整个过程,从第一个人出拳到最后一个人倒地,不超过二十秒钟。

丰川清告站在四个东倒西歪、生死不知的身体中间,掸了掸自己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连呼吸都没有一丝一乱。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全家桶,炸鸡已经彻底凉了,沾满了灰尘,没法吃了。

他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为那桶寿终正寝的、沾满了尘埃的炸鸡感到一阵无谓的惋惜。

然而,就在他抬眼的那一瞬间,他那高于常人的6点的感知属性,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常。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具体的视线,而是一种源于生物本能的警觉。一股若有若无的、被窥视的感觉,如同高空盘旋的鹰隼投下的淡淡阴影,从斜上方的高楼屋檐处传来。

他的动作下意识地一顿,眼睛瞬间眯起,如同最警惕的野兽,朝着感知的来源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是冰冷的、被夜色笼罩的楼宇边缘,只有几个闪烁着红光的航空障碍灯,以及一些错落的空调外机和水箱。夜风吹过,空无一物。

错觉么?肾上腺素飙升后的过度警觉?

他在心中自问,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并未完全消散。他再次扫视了一眼,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最终,他只能将这归结于自己今天过于敏感的神经和比较危险的理智值,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而后,他才将那双恢复了平静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投向了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此刻已经彻底呆若木鸡的佑天寺若麦。

……

与此同时,在丰川清告刚刚注视过的那栋高楼之上,一道几乎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的纤细身影,正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探出的半个身子。

趁着夜色,三角初音穿着她的“蜘蛛侠”战衣,如同一只优雅而矫健的夜行生物,在东京这座钢铁丛林的一个又一个高楼间飞荡穿梭。

显然,她这副战衣,绝非正牌蜘蛛侠彼得·帕克刚出道时缝制的那种初级款式。这是一件融合了尖端科技的杰作,材质如同某种记忆金属,轻薄便携,平时可以收纳成一个不起眼的模块,只需按一下胸口的蜘蛛图腾,纳米材料便会如流水般覆盖全身,形成贴身的战斗服。更关键的是,它具备一定程度的光学隐身效果,能通过扭曲周围的光线,让使用者在暗处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只留下一片极淡的、如同空气热流般的视觉扭曲。

穿上这件衣服的三角初音,与其说是化身为一名来自未来的战士,不如说更像一个刚刚得到神明馈赠、还带着一丝茫然与惊惶的凡人。她确实感觉到了体内涌动的、那不属于自己的无穷力量,但所谓的“随心所欲”,更像是战衣本身在引导着她、推动着她,让她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做出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动作。

三角初音今天中午看到这副战衣金属箱子,她刚开始还以为是丰川清高的恶作剧。她试着打开,却发现箱子浑然一体,没有任何锁扣或缝隙。就在她好奇地用手指触摸箱子表面那个蜘蛛形状的凹印时,异变陡生。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箱体自行向两侧展开,露出了里面折叠整齐的衣物——那是一套她从小到大看动画片里面再熟悉不过的红蓝配色战衣,胸口处经典的蜘蛛标志清晰可见。

然而,还没等她发出惊呼,甚至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异变再次发生。

那套战衣在她眼前竟仿佛失去了实体,从固态的织物迅速分解、融化,变成了一团在箱内无声涌动、时而像液态金属,时而又如压缩星云般的深色流光。

下一秒,那团流光便如同找到了宿主般,猛地沿着她还未收回的指尖,奔涌而上!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特触感,既不冷也不热,如同无数微小的、拥有自我意识的粒子迅速包裹住她的手臂,然后是肩膀、躯干、双腿……她惊恐地想要甩开,却发现这“流光”根本无法抗拒。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它已经覆盖了她的全身。最后,纳米材料涌上她的面部,构成了完整的头盔,在她眼前,整个世界的样子都变了。

一个充满未来感的、半透明的hUd(平视显示器)界面在她眼前展开,一行行幽蓝色的数据流飞速闪过。

【生物特征同步完成…】

【神经连接已建立…】

【战斗服系统启动…欢迎您,使用者。】

一系列关于这件战衣的能力,如同最直接的数据灌输,瞬间涌入了她的脑海——超乎常人的力量、速度与耐力;能扭曲光线、融入环境的光学迷彩;能分析并规划最佳移动路线的辅助机动系统……

她只是在脑中动了一个“跳起来”的念头,战衣的辅助系统立刻就在视野中标示出了最佳的发力角度和落点。她下意识地照做,结果整个人便如同失去了重力一般,轻松地跃上了自家二楼的平层。

“好神奇......”她喃喃道。

这股力量让她战栗。

毕竟,她不太清楚那个平日里只是作为小时候玩伴丰川祥子的父亲——自己名义上的姐夫而存在的丰川清告,到底隐藏了什么,会给她送来这样一件超乎想象的“礼物”。今天一天,她已经多次感觉到恐惧了——从在S社面试现场被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到刚刚收到这个神秘箱子时的不安。但每一次,她都用“他是祥子的父亲,应该不会害我”这样的理由强行说服自己,将那份恐惧压了下去。

但现在,她的三观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无声的崩塌。

然而,与这股深植于未知的恐惧并存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令人罪恶地沉醉其中的兴奋感。

她站在自家公寓的屋顶,暑风吹拂,整个东京的交通线路在她脚下延展。她战战兢兢地,如同一个第一次接触火焰的原始人,抬起了自己的手腕。在脑海中,她模仿着那些漫画英雄的姿态,集中意念。

“咻!”

一束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聚合物丝线应声而出,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精准地黏在了几十米外另一栋建筑的避雷针上。她试探性地用力一拽,那看似纤细的丝线却传来一股磐石般稳固的力道,仿佛与整栋大楼融为一体。

成功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她小心翼翼地,又尝试了收回与释放的功能。当她心念一动,那身未来感十足的战衣便化作一片流光,迅速收缩回手腕上的金属护腕形态。冰冷的夜风重新亲吻她的皮肤,让她有种从盛大梦境中醒来的不真实感。她低头看着自己穿着便服的普通模样,又看了看护腕,再次启动。力量,在一瞬间回归。

与此同时,视网膜上的hUd界面清晰地标示出了这件“玩具”的使用限制:【单次连续使用时间≤12小时】,【完全收回后将进入自律充电模式,12小时可完全恢复】。

接着,她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开始慢慢实验脑海中那些匪夷所思的功能。她启动集音模式,清晰地听到了几百米外街角一对情侣的甜蜜私语;她开启战术目镜,将远处大厦顶端的广告牌上的小字看得一清二楚。每一次成功,都让她对这份力量的迷恋加深一分。

她学着记忆中的姿态,纵身一跃,然后笨拙地射出蛛丝。第一次,力道没掌握好,摆荡的弧度太大,差点撞上对面的广告牌;第二次,落点没计算对,双脚“咚”的一声闷响砸在屋顶,远不如想象中那般悄无声息。但战衣的辅助系统总能在关键时刻修正她的姿态,防止她真的从高空摔下去。她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在这片钢铁丛林中,以一种磕磕绊绊却又无比兴奋的方式,享受着飞翔的自由。

于是,在经历好几个小时练习,磕磕绊绊地掌握了基本操作后,她开始了这场由战衣系统半引导、半自主的“夜间巡逻”——或者说,是一场充满了笨拙与新鲜感的“新能力测试飞行”。

她从屋顶纵身一跃,在失重的惊呼中射出蛛丝,身体以一种生涩的姿态在楼宇间摆荡。现在她的摆荡的弧度仍然太大,她差点像壁球一样撞上大楼的玻璃幕墙,幸好战衣的辅助系统及时调整了拉力,才让她有惊无险地荡开。

而就在刚刚,正当她为自己一次不够流畅的落地而懊恼时,hUd界面突然被一片刺目的红色警报所占据。

【警告:侦测到高威胁等级冲突!】

一个醒目的红色箭头,在她的视野中指向了下方那条昏暗的小巷。玩乐的心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拉入现实的紧张。她遵从系统的路线规划,以一种远称不上优雅的姿态,悄无声息地荡到附近,像一只受惊的夜枭,屏住呼吸,伏在高楼的边缘。

她启动了战术目镜,将下方的景象放大。

然后,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以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冷酷而高效的姿态,将四个成年人如同折断树枝般轻易击溃。当她看清那张在战斗结束后,缓缓抬起的、冰冷而平静的脸时,她战衣的生物识别系统,也在同一时间给出了扫描结果。

一个让她无比熟悉,却又在此刻无比陌生的生物特征信号被高亮标记了出来,旁边自动跳出了那个她今天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

“丰川……清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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