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网络。
初级。
脑子里冰冷的提示音刚落下，秦川眼里的整个世界，炸了。
以前的系统，是副透视镜，只能看一个人的欲望。
现在，他妈的像是开了上帝视角的雷达。
眼前，卧室还是那个卧室，苏晚晴也还是那个吓破了胆的苏晚晴。
但不一样了。
一张以他为圆心，发着微光的虚拟网络，瞬间撑满了整个房间，疯了一样的向外扩张。
穿墙。
笼罩公寓楼。
吞掉整个小区，整条街。。。
网上，飘着数不清的光点，有大有小。
苏晚晴就在他面前。
一团浓的化不开的粉色和灰色光团，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姓名】苏晚晴。
【职位】市委办公厅副主任。
【关系】情人，征服度95%。
【当前第一欲望】保护秦川，带他逃出江州。强度极高，驱动力是恐惧和爱。
【当前第二欲望】摆脱家族，和秦川在一起。强度高，驱动力是渴望和依赖。
更远的地方，光点五颜六色，忽明忽暗。
大部分是惨白色，代表普通人活下去的念头。
但也有些颜色，刺的人眼睛疼。
一道血红的光点在城市另一头的别墅里闪，光上标着两个字。
贪婪。
愤怒。
秦川不用细看，都猜得到那是哪个因为钱文博倒台，亏的底裤都没了的商人。
一个暗黄的光点在市委大院方向跳，标着嫉妒和野心。
八成是哪个官迷正盯着空出来的位子流哈喇子。
“这。。。”
秦川的头皮炸开一阵麻。
这“欲望网络”哪里是升级，这他妈是进化。
整个江州所有人的欲望，都用这种最直观的方式，摆在了他面前。
谁是朋友。
谁是敌人。
谁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
他甚至能顺着欲望的线，看到人跟人之间那张蜘蛛网一样乱七八糟的关系。
“秦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苏晚晴看秦川突然傻站着，眼神都空了，吓的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她以为她叔叔的威胁，把秦川吓傻了。
秦川回过神，看她一脸泪痕，心口软了一下。
他把她又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背。
“我没事，别怕。”
他的声音里有种邪门的魔力，苏晚晴的哆嗦竟然真的停了。
“可是我叔叔他。。。他真的会杀了你的。我们斗不过他的。”
苏晚晴还是绝望。
“我们现在就走，去国外，去哪都行，我还有些钱，我们。。。”
“逃？”
秦川笑了。
他低头，用手指抬起苏晚晴的下巴，逼她看自己的眼睛。
“晚晴，你告诉我，你想一辈子都活在他的影子里，当一个随时能被牺牲掉的棋子吗？”
苏晚晴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你想我们以后的孩子，也要在别人的控制下，提心吊胆的活一辈子吗？”
“我。。。”
苏晚晴的眼神乱了。
“信我。”
秦川的目光烫人，又硬的像石头。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干不倒的敌人。所谓的棋手，不过是站的位置高，知道的消息多。而现在。。。”
秦川的嘴角咧开一个弧度，自信的近乎狂妄。
“我也能看到整个棋盘了。”
他说着，脑子一动，把“欲望网络”的搜索目标，锁死在“苏振邦”这个名字上。
网络猛的起了反应。
一张巨大又复杂的金色网络，从省城炸开，朝四面八方辐射。
苏振邦，就是这张网最中间的那只蜘蛛。
他的光，是扎眼的暗金色，代表了最顶级的权力欲。
无数金色的丝线从他身上扯出来，连着省里各个市，各个部门的关键人物。
江州，只是这张大网边上的一个小小的节点。
【姓名】苏振邦。
【职位】江南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正厅级。
【当前第一欲望】省委换届更进一步，坐上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位子。强度极高，驱动力是野心。
【致命软肋】一，独子苏子明在国外留学，参与洗钱非法集资，证据确凿，已经被政敌抓到手里。二，和江南省某个金融集团女总裁有不正当关系，利用职权给她开后门。
【当前困境】他最大的对头，省纪委书记赵立春，正在暗中查他跟那个金融集团的关系。
看到“赵立春”这个名字，秦川的眼睛猛的亮了。
真是操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之前钱文博倒台，省纪委下的手那么快，就是这位赵书记在背后推的。
高天明市长，正是赵立春一手提拔起来的改革派干将。
原来如此。。。
苏振邦和赵立春，是死对头。
江州的这点破事，不过是他们这种省级大佬在棋盘上的一次小小的过招。
钱文博是苏振邦钉在江州，用来恶心高天明的一颗钉子。
而苏晚晴，是苏振邦放的另一颗闲棋，备用的。
现在，钱文博这颗钉子废了，高天明在江州一手遮天，苏振邦当然气的跳脚。
他威胁自己，一方面是发泄怒气，另一方面，恐怕是看中了自己搞倒钱文博的“本事”，想把自己也收编成他的一条新狗。
“原来是这么个局。。。”
秦川瞬间把所有线索都串了起来。
整个牌局，在他眼里，清晰的吓人。
“你在笑什么？”
苏晚晴看着秦川脸上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心里更慌了。
“我在笑，我们的这位苏部长，好像遇上大麻烦了。”
秦川松开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像蚂蚁一样的车流。
“什么麻烦？”苏晚晴追问。
“他想往上爬，但有人不想让他爬。”
秦川的口气很轻松。
“而且，这个不想让他爬的人，正好我也认识。”
苏晚晴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前一秒还世界末日，怎么下一秒，秦川就好像已经找到了破局的法子？
“那你打算怎么做？”
“做一枚‘投名状’。”
秦川转过身，眼里全是刀子一样的算计。
“一枚送给赵立春书记，让他没法拒绝的投名状。”
他拿出手机，找到高天明的号码。
现在直接联系赵立春太扎眼了。
但通过高天明这条线，把消息递上去，却刚刚好。
电话很快通了。
“秦川？这么早？”
高天明显然很意外。
“高市长，早上好。冒昧打扰，是有件非常重要也非常紧急的事，需要立刻向您汇报。”
秦川的语气严肃的吓人。
“哦？你说。”
高天明听出了他话里的分量。
“这件事，可能关系到省里的一些人事变动。我这里，意外拿到了一些关于苏振邦副部长的线索。”
电话那头，高天明的呼吸，停了。
足足三秒。
他才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你确定？”
“我用我的政治生命担保。”
“好。”
高天明拍板。
“你现在立刻到市委来，我在办公室等你。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
挂了电话，秦川的脸上露出了笑。
棋局，重新开始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是那颗被人捏在手里的棋子。
他要亲自下场。
当一个掀翻棋盘的棋手。
“你。。。你真的要把这些告诉高市长？”
苏晚晴的脸色更白了。
“那可是我叔叔。你这是要。。。要和他彻底撕破脸了。”
“不是我要和他撕破脸。”
秦川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我们当人看。”
“晚晴，这场游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没有第三条路。”
“现在，我要去下我的第一步棋了。”
“你，还愿意站在我身边吗？”
苏晚晴看着秦川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有她从没见过的野心，自信，和一种强大的掌控力。
她知道。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昨天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护着的下属，而是长成了一个能和那些大人物掰手腕的真正强者。
她的心，从没跳的这么快过。
恐惧还在。
但一种更猛烈的，叫“和他一起下地狱”的刺激和期待，疯了一样的长出来。
她忽然踮起脚。
主动的吻上了秦川的唇。
这个吻，不像昨晚那么疯，而是带着一股子决绝和把自己交出去的味道。
“我穿衣服，陪你一起去市委。”
她的声音不大，却硬的像钉子。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苏家的棋子。”
“我是你秦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