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聿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解下去。
“然后呢。”他问，声音低沉。
“然后？”林姝笑了，“然后我就自由了呀。从秦震那里脱身，拿到我那一半，消失。而哥哥你——”
她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
“就能彻底吞了秦震，赢下这场战争。还能……”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还能永远记得，是我帮你的。”
永远记得。
这四个字像一根细针，扎进傅承聿的心脏。
他盯着她，许久，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沙哑，带着认命般的兴味。
“林姝，”他说，“你真是……贪得无厌。”
“彼此彼此。”她笑，“所以，成交？”
傅承聿没有回答。
他只是松开了扣着她手腕的手，转而掐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几步走到落地窗前，将她按在了冰凉的玻璃上。
林姝的后背贴上冰冷的玻璃，轻微地颤了一下。
窗外是城市灰蒙蒙的风景，十七层的高度，下面的一切都显得渺小而遥远。
傅承聿俯身，逼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耳钉，”他咬着牙说，“摘了。”
林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抬手，慢条斯理地摘下了那对珍珠耳钉。
温润的光泽消失在她掌心。
她摊开手，让他看着。
“满意了？”她问，声音带着挑衅。
傅承聿没说话。
他只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像之前任何一次。没有撕咬，没有惩罚，甚至没有情欲。它很深，很重，像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
林姝闭上眼睛，顺从地回应。
在唇舌交缠的间隙，她听到他低沉嘶哑的声音，贴着她的唇传来：
“林姝……”
“嗯？”
“你要是敢骗我……”
他的话没说完。
但林姝知道那未尽之意是什么。
她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深不见底的眼睛，笑了。
那笑容纯良又冰冷，像她身上这件裙子一样，是个完美的伪装。
“怎么会呢，哥哥。”她轻声说，手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我们可是……同类啊。”
同类。
在泥沼里跳舞，在悬崖边博弈，在恨意与欲望的烈火中互相灼烧，至死方休。
傅承聿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吻里带上了暴戾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像野兽标记领地。
像猎人收紧绳索。
而猎物，正用最清醒的眼神，看着他一步步陷进来。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傅承聿）当前好感度：5】
正数了。
……….（略）…….
落地窗玻璃上的雾气缓慢滑落，留下蜿蜒的水痕。
林姝靠在冰凉的玻璃上，身上那件米白色羊绒裙皱得不成样子，肩带滑落到手臂，露出大片泛红的肌肤。珍珠耳钉早就不知道滚落到房间哪个角落去了。
傅承聿站在她面前，衬衫敞开着，胸膛起伏，呼吸尚未完全平复。他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青白烟雾在两人之间升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林姝抬起手，将滑落的肩带慢慢拉回原位。动作很慢，带着事后的慵懒，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是真的颤，刚才抵在玻璃上那场激烈情事留下的生理反应还没消退。
她整理好裙子，才抬眼看向傅承聿。
“哥哥好厉害。”她开口，声音还带着未褪的沙哑，唇角却勾起一个甜腻的弧度，“我相信你没偷吃了。”
傅承聿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烟雾后，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像是在审视这句话里的真假。
林姝迎着他的目光，向前走了一小步，赤脚踩在深色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她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抚过他敞开的衬衫衣襟，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胸口还带着抓痕的皮肤。
“不过——”她拖长了语调，抬起眼看他，眼神里那种甜腻的柔软褪去一些，换上一种更清醒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光。
傅承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刚才来的时候，”林姝轻声说，指尖在他衬衫纽扣上打转，“在楼下精品店橱窗，看见你送江晚姝的那条项链了。新季限量款，对不对？”
傅承聿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
“猜的。”林姝笑，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她那种身份，自己买不起。能让她戴着那种东西招摇过市，还特意在我可能经过的地方晃悠，除了哥哥你，还有谁？”
她顿了顿，指尖停在他第二颗纽扣上，抬起眼看他。
“我的份呢？”
声音很轻，却像细细的针，扎进空气里。
傅承聿盯着她看了几秒，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你要什么。”
“不是我要什么，”林姝纠正，语气里带上一种娇蛮的认真，“是哥哥该给我什么。”
她松开他的衬衫纽扣，往后退了半步，双臂环胸，微微歪头看着他。
“标记是一回事，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她说，眼神清明，“但玩具是另一回事。哥哥既然有空给替身挑项链，怎么就没空给正主挑点什么呢？”
“正主”两个字，她说得轻飘飘的，却像带着钩子。
傅承聿掐灭了烟，将烟蒂扔进旁边的水晶烟灰缸里。他往前一步，重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吃醋了？”他的声音低哑，听不出情绪。
林姝仰脸看他，眼神坦荡得惊人：“是啊。吃醋了。”
她承认得干脆利落，反而让傅承聿顿了一下。
“哥哥让江晚姝戴着你的礼物到处走，让我看见。”林姝继续说，声音放得更软，眼神却锐利，“是在提醒我什么？提醒我她现在是你的新宠，还是提醒我……我这个旧爱，连件像样的玩具都不配有了？”
傅承聿没说话。
他只是抬手，用指腹擦过她微肿的下唇，力道不轻。
“你想要什么。”他重复。
林姝抓住他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指尖，然后又松开。
“你让李薇送给我。”她说，语气里带上不容拒绝的意味，“要用心，哥哥。随便买来敷衍我的，我不接受。”
她顿了顿，补充：
“要比给江晚姝的那条更贵，更好看，更特别。要让她看见的时候，知道谁才是真正被放在心上的那个。”
傅承聿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忽然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姝，”他说，“你真是……什么都要比。”
“不然呢？”林姝挑眉，“哥哥难道希望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默默看着你宠别人，然后自己躲在被子里哭？”
她说着，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我才不要。”她退开，眼神亮得惊人，“我要哥哥最好的。最好的计划，最好的胜利，最好的……玩具。”
傅承聿盯着她，眼底墨色翻涌。
几秒后，他开口：“知道了。”
两个字，简短，却算是应下了。
林姝满意地笑了。她转身走向床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慢条斯理地穿上。
“对了，”她背对着他，一边整理外套一边说，“江晚姝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推她一把？”
傅承聿走到沙发边坐下，重新点燃一支烟。
“今晚兰亭有局。”他吐出一口烟雾，声音平静，“秦震会去。”
林姝穿外套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带她去？”
“嗯。”
“然后呢？”
“然后，”傅承聿的声音里带上一种冰冷的算计，“让她不小心喝多，不小心引起秦震兴趣，不小心……捉奸在床。”
林姝转过身，看向他。
烟雾后，男人的侧脸冷硬如雕塑，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那是她熟悉的傅承聿。对棋子，对工具，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无情。
包括江晚姝。
包括……曾经的她。
“哥哥好狠心。”林姝轻声说，语气里却没什么同情，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欣赏的意味，“她那么爱你。”
傅承聿抬眼看向她，眼神深不见底。
“爱？”他重复，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什么东西。”
林姝笑了。
是啊。
爱是什么东西。
在他们这种人之间，爱是最不值钱的筹码，是最容易利用的软肋，是最该被抛弃的累赘。
她走到他面前，弯腰，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与他对视。
“那哥哥对我呢？”她问，声音很轻，眼神却锐利，“也是利用？也是棋子？”
傅承聿盯着她，许久没说话。
烟在他指间静静燃烧，青白的烟雾蜿蜒上升。
“你说呢。”他最终反问。
林姝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
那笑容艳丽又冰冷，像绽放在悬崖边的毒花。
“我说啊，”她直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哥哥最好把我当成最特别的那颗棋子。不然……”
她顿了顿，回头看他一眼。
“不然，棋子可是会反噬的。”
说完，她走向门口，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回头。
傅承聿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门轻轻合拢。
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她的淡淡气息，和烟灰缸里那截还在缓慢燃烧的烟蒂，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傅承聿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中闪过她刚才说话时的样子，仰着脸，眼神清明，理直气壮地索要“玩具”，索要“最好的一切”。
贪得无厌。
却也……真实得可怕。
比苏雨晴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真实，比江晚姝那种卑微的模仿真实，比这世界上任何伪装出来的、完美的表象都要真实。
真实的算计，真实的欲望，真实的……冰冷。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傅承聿睁开眼，拿起手机。
是陈铭发来的信息：“傅总，明晚兰亭的局已经安排好了。秦震方面确认出席。江小姐那边需要提前准备吗？”
傅承聿盯着屏幕，指尖在边缘轻轻摩挲。
几秒后，他打字回复：
“给她准备那件白色的礼服。项链戴我上周送的那条。”
发送。
然后，他又点开另一个对话框。
李薇。
他停顿了几秒，打字：
“明天下午，去挑一件首饰。预算无上限，要特别。送到林小姐那里。”
发送。
做完这些，他将手机扔到一边，重新靠回沙发里。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
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像一片坠落的星河。
而在这片星河的某个角落，那个刚刚离开的女人，大概正在计划着下一步棋。
傅承聿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棋子？
或许吧。
但这是他亲手挑选的、最危险也最迷人的那颗棋子。
而这场游戏……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才刚刚开始。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傅承聿）好感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