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凌霄殿的琉璃瓦，瑶瑶就抱着绣着龙鳞纹的香囊坐在鎏金梳妆台前，指尖拨弄着发间那支桃枝簪——是昨日林小棠用桃林最嫩的枝桠编的，还沾着未干的桃胶，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的光。阿九蹲在梳妆台边缘，九条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狐耳耷拉成软趴趴的三角形，连瑶瑶凑过去戳它的耳尖都没像往常那样炸毛。
“阿九，你今天怎么啦？”瑶瑶歪着脑袋，眉心的淡金龙元泛着细碎的光，“是不是昨晚偷喝了娘亲的桂花酿？我帮你跟爹爹打掩护，就说你去桃林抓偷桃的松鼠了！”
阿九猛地转过脸，狐火在它琥珀色的眼睛里闪了闪，耳尖瞬间红到耳根：“谁、谁偷喝了！我是在想……想今天的对手！昆仑仙域的楚昭擅长木系捆缚术，你上次被青藤缠住差点没法用符咒——我、我狐族的火能烧木系法术！”它越说越小声，尾巴却不自觉地卷成毛球，像颗烧红的小绒球。
瑶瑶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它的脖子晃了晃：“我就知道阿九最疼我！上次小乖被藤蔓缠住，还是你用狐火救的它！”
阿九的尾巴瞬间炸开来，挣扎着从她怀里钻出来，却偷偷用狐火引燃了梳妆台上的桂花糖纸：“谁、谁疼你！我只是不想让白薇薇那个坏女人笑话我们狐族没用！”
肖逸辰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带着点晨起的低哑：“瑶瑶，该走了。楚昭已经在擂台上等着了。”他穿着鎏金袍，腰间的星月神剑泛着冷光，看见阿九炸毛的样子，嘴角扯出点笑意：“阿九今天要立大功？”
阿九的耳朵立刻竖起来：“那、那当然！我可是狐族最厉害的幼崽！”
演武场的云台上，昆仑仙域的弟子早已坐定，白衣上绣着青藤纹，腰间挂着刻满木系符文的令牌。看见瑶瑶过来，几个弟子捂着嘴笑：“就是那个只会用恶作剧符咒的小崽子？楚昭哥哥一根藤就能捆住她！”
楚昭站在擂台中央，白衣袖口绣着缠枝莲，手里攥着枚雕工精致的木牌——牌身刻着盘绕的青藤，顶端还嵌着颗翡翠珠。他看见瑶瑶，冷笑一声：“白薇薇姐姐说你是个躲在父母羽翼下的废物，今天我就让你明白，仙术不是靠恶作剧就能赢的！”
瑶瑶歪着脑袋，指尖戳了戳肩头上的阿九：“白薇薇又骗人啦？上次林小棠也被她骗了，现在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楚昭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捏碎手里的木牌，大喝一声：“少废话！接招！”
地面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青玉砖的缝隙里猛地钻出无数青藤，像有生命的蛇群般朝瑶瑶涌来——不过眨眼功夫，青藤就缠上了她的脚踝、手腕，甚至顺着裙摆往上爬，把她的香囊都紧紧裹住，连指尖都没法碰到里面的符咒。
“瑶瑶！”小乖急得绕着她飞，龙爪去扯缠在她手臂上的青藤，却被青藤反手缠住了尾巴，疼得它发出细细的龙吟，“我、我扯不动！这藤有法术！”
阿九突然从瑶瑶肩头跃起，九条尾巴在半空展开，狐火从它的指尖喷涌而出——不是平日那种温温的小火，而是带着狐族本命灵韵的赤红火苗，像道红色的闪电劈在青藤上！
“滋滋——”青藤碰到狐火，立刻冒出刺鼻的黑烟，原本坚韧无比的藤身瞬间萎缩，像晒干的稻草般簌簌落下。瑶瑶趁机挣脱束缚，从香囊里摸出张早就准备好的弹跳符，往地上一扔——符纸“啪”地炸开，她的身子像被看不见的弹簧弹起，稳稳落在楚昭的背后。
“给你贴个好玩的！”瑶瑶的声音像裹了蜜，她把一张画着咧嘴小娃娃的符咒往楚昭后颈一贴，符纸立刻亮起暖红色的光。
下一秒，楚昭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笑声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来：“哈哈哈哈——你、你这符咒……我停不下来！”他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眼泪都笑出来了，连手里的木牌都掉在地上。
昆仑仙域的弟子们慌了神，纷纷站起来喊：“楚昭！快撕了符咒！”林小棠举着冰符跳上擂台，帮瑶瑶扶住差点摔倒的楚昭：“我帮你揭下来！这符咒是瑶瑶做的，笑够一刻钟就会消！”
瑶瑶蹲下来，从香囊里摸出颗桂花糖塞进楚昭手里：“给你吃甜的！上次林小棠吃了，立刻就不笑了！”
楚昭含着糖，甜味驱散了符咒的效果，他红着脸捡起地上的木牌：“对、对不起……我不该信白薇薇的话……她给我这些木牌，说能捆住你……”他掀开衣襟，从里面掏出个紫檀木盒，盒里装着七枚刻着青藤纹的木牌，每枚都沾着淡淡的茉莉香——和白薇薇上次用的迷心粉气味一模一样。
瑶瑶捏起一枚木牌，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是白薇薇！她总喜欢用茉莉香的香料，上次在桃林，她的乌云里就有这个味！”她把木牌放进香囊，抬头看向林小棠：“我们把这些证据收集起来，等比赛结束，就交给仙域联盟！”
林小棠攥紧了手里的冰符，眼里全是坚定：“我帮你！上次她给我的冰符也有茉莉香！”红孩儿举着火尖枪跳过来：“还有我！我用真火烤她的帕子！”青璃抱着狐火蜜罐：“我帮你保存证据！”
阿九蹲在瑶瑶肩头，狐火还在指尖跳动，它凑过去蹭了蹭瑶瑶的脸颊：“算、算我一个……我用狐火烤她的乌云！”
比赛结束时，夕阳已经漫过演武场的云顶。瑶瑶抱着小乖往桃林走，阿九趴在她肩头，狐火温温的，像块暖宝宝。林小棠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手里举着个用青藤编的小篮子：“瑶瑶，明天我们去桃林摘桃子，让阿九烤桃子吃！”
阿九的耳朵立刻竖起来：“我、我烤的桃子比红孩儿的真火烤的还甜！”红孩儿举着火尖枪抗议：“我的火也很甜！上次烤的玉米你吃了三个！”
桃林里的风裹着甜丝丝的桃香，吹得瑶瑶的月白裙角猎猎作响。阿九突然从她肩头跳下去，用狐火点燃了桃枝上的干叶子——火光明明灭灭，映得它的毛色像块烧红的玛瑙。它爪子扒着桃枝，费劲地够着枝头上的桃子：“瑶瑶，这个桃子熟了！我烤给你吃！”
瑶瑶凑过去，看着它踮着脚够桃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阿九，我帮你！”她从香囊里摸出张弹跳符，往地上一扔，瞬间弹起来，摘下那只红得透亮的桃子，递到阿九面前：“给你！”
阿九的尾巴晃得像小扇子，用狐火轻轻燎了燎桃子的表皮——桃皮很快变得金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它把桃子塞进瑶瑶手里：“只许你吃！别人都不给！”
林小棠凑过来，伸手要抢：“阿九，我也要！”阿九立刻把瑶瑶护在身后，狐火差点烧到林小棠的蓝衫：“不给！这是给瑶瑶的！”红孩儿举着火尖枪：“我用玉米换！”青璃拽了拽它的尾巴：“我用狐火蜜换！”
瑶瑶笑着把桃子分成几块，递给大家：“一起吃！阿九烤的桃子最甜啦！”
阿九的耳朵垂下来，却偷偷把最大的一块塞进瑶瑶手里：“只、只许你吃最大的……不许说我偏心！”
暮色里，桃林的风越吹越暖，瑶瑶的月白裙沾着桃瓣，林小棠的蓝衫染着桃汁，红孩儿的火尖枪映着晚霞，青璃的青玉簪闪着光，阿九的狐火在夜色里像颗小太阳——五个小幼崽的笑声像串银铃，飘得很远很远，直到整个仙域都浸在这甜甜的、暖暖的桃香里。
云端的阴影中，白薇薇攥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掐进掌心渗出淡淡的血珠。她盯着桃林里的瑶瑶，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小瓷瓶——瓶身刻着狰狞的魔纹，里面装着魔渊的蚀骨粉。刚要往下扔，突然听见耳边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是瑶瑶的追踪符，符纸上的小耳朵正对着她的方向转动。
白薇薇吓得脸色煞白，立刻收起瓷瓶，转身钻进云层深处。追踪符追了一段，没追上，便慢悠悠飞回瑶瑶手里。
瑶瑶捏着符纸，皱着小眉头：“阿九，又是白薇薇！”
阿九的狐火瞬间暴涨，像团燃烧的火球：“下次我用狐火烤她的帕子！让她再也不敢出来骗人！”
林小棠举着冰符：“我用冰锥冻住她的乌云！”红孩儿举着火尖枪：“我用真火烧她的瓷瓶！”青璃晃着狐火蜜罐：“我用蜜粘住她的脚！”
瑶瑶把追踪符塞进香囊，笑着拉过大家的手：“没关系！等收集够证据，我们就把她的阴谋告诉所有人！”
桃林里的笑声又响起来，比刚才更甜、更亮，像颗刚出锅的糖稀，裹着整个仙域的温暖与柔软，飘向无边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