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山脉的雾到了深处便成了墨色,像浸了砚台的棉絮,裹着硫磺味往鼻子里钻。汐月骑在小乖背上,手指揪着它的金色龙鬃——小乖如今已长到手臂粗,鳞片泛着纯金的光,龙角上还沾着灵药谷的晨露,却被这雾染得发暗。肖逸辰御剑在旁,银袍上的金纹龙在雾里若隐若现,他伸手替汐月拨开挡在眼前的雾丝,指尖带着点灵力的暖:“葬龙渊到了。”
话音刚落,潭水突然“轰”地炸起来。黑得像墨的水浪拍在祭坛石柱上,溅起的水珠落在汐月手背上,凉得刺骨——那不是普通的水,是裹着魔气的阴潭水,沾着皮肤就泛起细小的红疹子。祭坛上的七根石柱刻满扭曲的魔纹,正随着墨尘的咒语发出暗红色的光,他的黑袍破了好几个洞,露出里面青紫色的皮肤,左手腕缠着带血的纱布,正是上次被肖逸辰斩断的地方。
“肖逸辰!”墨尘猛地转身,眼睛里烧着两团黑火,“上次断我一臂之仇,今日要你血债血偿!”他双手结印,食指指尖流出黑血,滴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咕嘟”一声,潭水突然分开,一条由魔气凝聚的魔龙从潭底钻出来,龙身裹着黑雾,眼睛是两个空洞的血洞,张开嘴喷出股腐臭的魔气,吹得汐月的小裙子往后飞。
肖逸辰的星月神剑瞬间出鞘,银白剑光像道闪电劈进魔气里,将魔龙的第一口吐息挡在三米外。他把汐月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退到小乖背上,别碰魔气。”汐月却攥住他的袖子,小肉手紧得发白:“师尊,我帮你!”她抬头吹了声口哨,萌宠们立刻从契约空间里跳出来——阿九的九尾在雾里展开,像九团燃烧的银火;小翅的雪白羽翼扇出股冰风,把逼近的魔气冻成细碎的冰碴;阿金的独角亮起蓝紫色雷光,一道闪电“啪”地劈在墨尘脚边的石柱上,魔纹瞬间暗了一截;黄金虎阿金吼了一声,爪子拍碎一块飞过来的碎石,朝着墨尘就扑过去;小白最机灵,顺着石柱爬上去,盯着祭坛上的魔核——那是颗黑得发亮的珠子,正随着墨尘的咒语跳动。
小乖的龙身突然暴涨,鳞片上的金光把周围的雾都驱散了些,它对着魔龙喷出一口淡金色的龙息——龙息撞在魔龙身上,黑雾“滋滋”冒着烟,魔龙吃痛地咆哮,尾巴甩向小乖。肖逸辰的剑及时刺过去,剑刃扎进魔龙的尾巴,溅起的魔气溅在他的银袍上,烧出个黑窟窿。“师尊!”汐月急得喊,阿九却突然用尾巴卷住她的腰,把她带到空中:“笨幼崽,别添乱!”它的幻术展开,周围的雾突然变成了肖逸辰的模样,朝着墨尘扑过去——墨尘果然上当,挥掌劈向“肖逸辰”,却劈了个空,等他反应过来,小翅的冰风已经冻住了他的右手,阿金的雷光劈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黄金虎阿金咬中了墨尘的左手腕,纱布瞬间被血浸透,墨尘惨叫着挥拳砸向它的脑袋,可阿金灵活地跳开,尾巴扫在他的膝盖上,让他差点跪在地上。小白趁机爬到祭坛中央,爪子一勾就把魔核抓在手里,它叼着魔核往汐月那边跑,墨尘见状眼睛都红了:“该死的老鼠!”他刚要去追,小乖的龙息又喷过来,烧得他的黑袍冒烟。
肖逸辰的剑已经刺进了魔龙的脖子,银白剑光绞碎了大片黑雾。魔龙的咆哮声越来越弱,终于“轰”地炸开,变成漫天的魔气碎片。墨尘看着碎掉的魔龙,喷出一口黑血,他怨毒地盯着汐月,手指掐进自己的掌心:“小杂种!我记住你了!”话音未落,他就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潭底,只留下祭坛上还在跳动的魔纹。
汐月从阿九的尾巴上跳下来,跑到肖逸辰身边,小手摸着他银袍上的黑窟窿:“师尊,你疼不疼?”肖逸辰蹲下来,指尖替她擦掉脸上的魔气灰,声音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温柔:“不疼。”小乖凑过来,用龙角蹭了蹭肖逸辰的手背,龙眼里全是关切——它刚才看到肖逸辰被魔气溅到,急得龙息都喷歪了。
小白叼着魔核跑过来,把珠子放在汐月手心里。魔核还带着墨尘的体温,表面刻着“魔龙吞魂”的纹路,汐月皱着眉头把它塞进空间戒指:“这个坏蛋,居然用这么可怕的禁术。”阿九蹲在她旁边,尾巴扫过她的发顶:“要不是我们帮忙,你师尊今天就得再断一臂。”肖逸辰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阿九的耳朵:“是要谢谢你们。”
潭水慢慢平息下来,雾气也散了些。汐月望着祭坛下的地面,发现有块石板松了——那是传承密室的入口。她拉着肖逸辰的手:“师尊,下面有密室!肯定是传承!”肖逸辰点头,指尖凝出灵力,掀开了那块石板——里面透出淡淡的金光,正是上古传承的气息。
小乖的龙尾巴甩得欢快,阿金的独角亮了亮,萌宠们都围着密室入口转。汐月跳上小乖的背,朝着密室里喊:“传承,月月来啦!”肖逸辰跟在后面,银袍的金纹龙在金光里闪着光,他看着汐月的背影,嘴角翘起来——这小家伙,总是这么精力充沛。
潭水又泛起涟漪,却没人注意到——墨尘的黑烟正藏在潭底的石缝里,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睛里的怨毒比之前更甚:“肖逸辰,汐月……下次,我要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