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的青苔还沾着晨露时,汐月已经跟着肖逸辰走进了青云宗的议事大厅。朱红门帘掀开的瞬间,檀香混着案头的墨香扑面而来,宗主赵玄真与七位长老围坐紫竹案前,茶盏里的茶汤凉了一半,每个人的眉峰都拧成了结。
“逸辰,你带回的《送灵册》与传送阵影像,我已传至玄门、紫霞等七大宗门。”赵玄真指尖叩着案上的密信,声音沉得像压在头顶的乌云,“幽冥宗联合了血魔谷、鬼煞门,下月十五要在断魂崖合围正道——他们要断我们的灵脉补给线。”
肖逸辰坐回上首的青竹椅,白衣下摆扫过扶手的竹纹,眸中浮着层冷霜:“断魂崖是青云山脉的咽喉,丢了它,北域的灵草矿就会被魔道掐死。”他抬眼时,目光像两把剑,“我带亲传弟子去。”
三长老李青岩皱起眉:“你是宗门的定海神针,若有闪失——”
“我去。”汐月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小靴子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响,竹篓里的小白探出头,金角蹭了蹭她的手背,“我进过幽冥宗的据点,知道他们的锁灵镣怎么解,还能调动神兽扰乱阵型。”她从怀里摸出相机,调出传送阵的紫色光纹,“而且,我要亲手宰了幽冥宗宗主,报前世被抽仙骨的仇。”
大厅里的檀香烧得噼啪响,二长老周鹤年捋着白须,目光落在她腕间的小紫上——那蛇的鳞片泛着幽光,是吞过灵泉的征兆:“月儿才七岁,金丹初期的修为……”
“金丹初期又如何?”汐月踮起脚,把相机递到周鹤年面前,“我能用定身符定住筑基后期的修士,能用灵泉救重伤的弟子,还能让九尾狐的幻术笼罩半片战场。”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我不是累赘,是利器。”
肖逸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带着晨露的凉:“她的实力,比许多金丹后期的弟子都稳。上月在黑风森林,她单枪匹马端了血狼帮的窝点。”
赵玄真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令牌上刻着青云宗的云纹,边缘泛着旧旧的铜绿:“这是御敌令,能调遣宗门的三千弓箭手营。”他把令牌放在汐月手心,“若遇危险,立刻捏碎传讯玉符。”
汐月攥紧令牌,指节泛着白:“谢谢宗主!”
从议事大厅出来,风里飘着桃林的香气。五师兄陆明远正倚在廊柱上啃苹果,看见她就跳过来,把个布包塞进她怀里:“这是我攒的爆炎符,能炸碎筑基期的护盾!还有这个——”他从袖中摸出个瓷瓶,“丹堂的培元丹,打架时含一颗,灵力能回半管!”
汐月掀开布包,里面的符咒叠得整整齐齐,丹香混着苹果香钻进来:“谢谢五师兄!”
“跟我还客气?”陆明远揉了揉她的头发,“要是打不过,就喊我,我扛着你跑!”他指了指远处的演武场,“大师兄在教弟子们摆三才阵,你要不要去看看?”
汐月摇头,抱着布包往自己的院子走:“我要给小白喂灵泉,还有小雪的幻术要巩固。”
院子里的灵泉井还冒着热气,小白看见她就跳过来,金角蹭她的手心;小雪蜷在井边的石头上,尾巴晃出淡紫色的幻术光影;大黄趴在台阶上,嘴里叼着她的小靴子——那是昨天刚洗干净的,沾着桃瓣。
她把爆炎符放进空间的符咒箱,又摸出灵泉勺,给小白舀了勺灵泉:“明天要打仗啦,你要帮我咬魔道的腿哦!”小白叫了一声,金角发出金光,像在点头。小雪跳过来,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尾巴尖卷着片桃瓣;小紫从她腕间滑下来,钻进她的领口,像条暖融融的围巾。
傍晚时,肖逸辰来了。他站在桃树下,花瓣落在他的白衣上,像撒了层雪。汐月跑过去,他递过一本《冰系群攻真解》:“这是我当年修炼的功法,能把你的冰锥术扩展成冰风暴,覆盖三丈范围。”
汐月翻开书,纸页上的字迹清瘦有力,是肖逸辰的手笔:“师尊,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肖逸辰蹲下来,指尖划过她眉角的朱砂痣——那是空间的印记,像颗小小的血珠:“会。”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落进她心里,“就算天塌下来,我也替你扛着。”
汐月从口袋里掏出块桂花糖,塞进他嘴里:“这是今天签到得到的,比你上次给我的还甜!”
肖逸辰嚼着糖,嘴角扯出一点笑——那是很少见的,像冰山融化时的第一缕阳光。他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立刻蹭他的手心,金角闪着暖光。
夜深时,汐月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小白窝在她怀里,小雪蜷在她腿上,大黄趴在她脚边。她摸着怀里的《冰系群攻真解》,指尖划过书脊上的冰纹——那是肖逸辰用灵力刻的,带着他的温度。
远处的演武场传来弟子们的喝声,风里飘着灵泉的甜香。她知道,明天的断魂崖之战会很惨烈——魔道的修士会像蝗虫一样涌过来,会有血溅在她的破布衫上,会有灵剑划破她的袖口。但她不怕,因为她有师尊的御敌令,有小白的金角,有小雪的幻术,还有空间里堆成山的符咒和灵泉。
月亮爬上中天时,她站起来,拍了拍小白的头:“睡觉啦,明天要打大坏蛋!”
小白叫了一声,跟着她走进房间。灯影里,她的影子和神兽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书桌上的《冰系群攻真解》还翻开着,页边沾着她的指纹,窗外的桃枝晃了晃,落下几片花瓣,盖在书脊上。
她躺在床上,小白窝在她身边,小紫缠在她手腕上。闭眼前,她摸了摸怀里的传讯玉符——玉符是温的,像师尊的掌心。她笑着想,明天的太阳升起来时,她要骑着天翅雪狮,带着小白,把幽冥宗的旗子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