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的腥气裹着灵草甜香，像浸了蜜的冰锥，刺得人鼻尖发麻。阿灰（此前捡的雪狐幼犬）的尾巴绷成弓弦，耳朵贴紧头皮——它跟了汐月三月，还是头回这么紧张。汐月攥着冰魄簪，指尖冷得发颤，才觉手心早浸满汗。前方雾气忽然裂开道缝，露出个黢黑山洞，洞口岩石刻着古老符文，暗金纹路像活蛇般蠕动，正幽幽盯着她。
“别怕。”她摸了摸阿灰的头，从空间摸出夜明珠。淡青光柱扫过石壁，符文瞬间亮起来，渗出的灵气顺着她指尖钻进球海，眉心朱砂痣烫得发烫——这是空间在呼应，说明洞里有了不得的宝贝。她抬脚迈进洞，碎石在靴底脆响，惊得洞顶蝙蝠扑棱棱飞起，阴影掠过她发顶。
洞深处更静，只有水滴砸在石台上的“滴答”声。汐月走了五十步，眼前陡然一亮：石台中躺着枚半人高的蛋，蛋壳青灰底色，布满鎏金纹路，像被烈阳晒融的金箔，正缓缓流转光晕。蛋周灵气凝作雾团，伸手一摸，温温的，像春日里晒过的棉被。
“麒麟蛋！”汐月呼吸骤紧——前世在幽冥宗典籍里见过，麒麟蛋的金纹会随灵气流转，是上古神兽后裔的标志。她咬破指尖，挤了滴血在蛋壳上，血珠瞬间渗进去，金纹猛地亮如火炬，蛋里传来小兽的呜咽，像小猫被踩了尾巴，可怜巴巴的。
她想起空间里的灵魂神液——七星葫芦里的宝贝，能滋养魂魄。赶紧倒出一滴，神液刚触蛋壳，就腾起白雾，蛋壳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咔嗒”一声，一只雪白小爪钻出来，指甲泛着淡金，接着是毛茸茸的脑袋，圆眼睛像两颗琥珀，头顶顶着米粒大的金角，脖子上还挂着串天生的红玛瑙项圈。
小兽蹭了蹭她的手，奶声奶气“嗷呜”一声，把下巴搁在她掌心。汐月心都化了，脱口道：“就叫小白吧！”小白歪着脑袋，用舌头舔她手心的血珠，痒得她笑出声。阿灰凑过来，用鼻子拱小白的肚子，小白就用爪子扒阿灰的耳朵，俩小家伙滚成一团，石台上的灵气都被搅得乱晃。
出了山洞，小白趴在她肩膀上，金角蹭得她下巴发痒。前方林子里传来狐狸叫，清冽得像泉水击石。汐月走过去，见溪边卧着只九尾狐，尾毛淡紫泛银，眼瞳像浸在茶里的枸杞，前腿插着支淬毒箭，黑血正顺着腿肚子往下淌。它见汐月过来，喉咙里发出低吟，却没后退——显然疼得没力气了。
汐月赶紧从空间取解毒丹，碾成粉混着灵泉水，细细涂在伤口上。九尾狐起初缩了缩腿，待丹香钻进鼻子，立刻放松下来，用脑袋蹭她手背，尾尖轻轻扫过她手腕。“要不要跟我走？”汐月摸着它的尾巴，“我有灵泉，还有桂花糕，比这野地里的果子甜十倍。”九尾狐叫了一声，跳进她怀里，尾巴卷着她的腰——契约成了。
“叫你小紫吧！”汐月戳了戳它的耳朵，小紫歪着脑袋，用舌头舔她的指尖，小白在肩膀上“嗷呜”抗议，小紫赶紧用尾巴裹住小白的金角，小白立刻老实了，乖乖趴在她肩上。
再往深处走，雪粒子变成鹅毛大雪，落进衣领里凉得人打颤。雪坡上，一只天翅雪狮正蜷在那里，翅膀上的羽毛白得像霜，泛着银纹，冰蓝眼睛像冻住的湖水。它的左翅耷拉着，羽毛掉了一片，露出粉红的肉，血正顺着翅尖滴进雪里，染出朵朵红梅。见汐月过来，它低吼一声，震得雪坡落雪簌簌砸在她头上。
汐月摸出灵草膏——用空间灵泉熬的，能活筋续骨。她慢慢蹲下来，将药膏递到雪狮面前：“我帮你治伤，好不好？”雪狮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抬起翅膀。汐月指尖碰到它的羽毛，凉得像冰，可药膏抹上去没多久，就泛起暖意——灵泉的灵气正在修复伤口。
涂完药，雪狮抖了抖翅膀，银纹在雪光里闪得耀眼。它用脑袋顶了顶汐月的手心，冰蓝眼睛里全是信任。“叫你小雪吧！”汐月笑着摸它的头，小雪叫了一声，声音像风穿冰洞，清冽得很。小白赶紧凑过去，用金角蹭它的翅膀，小雪就用翅膀裹住小白，像在抱个小娃娃。
最深处的原始森林里，他们遇到了黄金虎。它皮毛像熔金，黑纹如墨，绿眼睛像两颗浸在油里的翡翠，正和一头巨熊缠斗。巨熊爪子拍在它背上，血顺着纹路往下流，黄金虎的利爪抓破巨熊的脖子，疼得巨熊大吼，一巴掌将它拍飞，撞断了碗口粗的树。
“小白喷火！小紫幻术！小雪袭眼！”汐月一声令下，小白从她肩上跃下，嘴里喷出金红火焰，烧得巨熊毛发烧得“噼啪”响；小紫跳上树梢，尾巴晃出层层幻影，巨熊眼前立刻浮现出无数九尾狐，吓得它嗷嗷乱窜；小雪展开翅膀，利爪直抓巨熊眼睛，巨熊疼得捂着脸打滚，撞断了一片灌木。
黄金虎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走到汐月面前，用脑袋蹭她的腿。它的眼睛里全是感激，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脚踝。“叫你大黄吧！”汐月摸它的额头，大黄“嗷”地叫了一声，震得树叶簌簌掉落。小白跳到它背上，用金角蹭它的耳朵，大黄就趴在地上，让小白在它背上打滚，小紫蜷在小白旁边，小雪站在旁边，用翅膀替它们挡住落雪。
夕阳坠进山涧时，汐月带着四只神兽回到营地。五师兄正蹲在篝火边烤红薯，见她过来，惊得红薯都掉在地上：“小、小师妹！你这是把万兽秘境的神兽都拐来了？”汐月笑着把小白塞进他怀里，小白用舌头舔他的手心，五师兄笑得合不拢嘴：“这麒麟崽也太乖了！我明天就去抓只幼崽养！”
柳如雪站在帐篷门口，指甲掐进掌心，帕子都被撕得不成样子。她瞪着汐月怀里的小紫，又看看雪坡上的小雪，最后盯着大黄背上的小白，眼底妒火快烧出来了。“不过是些畜生，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咬牙切齿，转身要走，小白突然从大黄背上跳下来，对着她“嗷呜”叫了一嗓子——声音虽奶，可麒麟的威压让柳如雪腿一软，差点摔在雪地里。
“柳师姐慢走~”汐月笑着挥手，“下次遇到危险，记得喊我呀！让大黄保护你！”柳如雪回头瞪她一眼，踩着碎雪跑了，裙角的金线莲花都被扯得歪了。
夜里，汐月坐在篝火旁，小白蜷在她腿上，小紫窝在她怀里，小雪趴在她脚边，大黄守在她身后。她摸着小白的金角，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圆得像块玉盘，照得雪地上泛着银光。前世她在魔窟里，也曾看过这样的月亮，那时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可现在，她有了师父、师兄，有了四只神兽，有了能遮风挡雨的空间。
小白蹭了蹭她的手心，她低头笑：“明天去挖紫参好不好？空间里的灵田还缺几株呢。”小白“嗷呜”应着，小紫用尾巴扫她的手腕，小雪用翅膀裹住她的脚，大黄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汐月靠在大黄身上，闻着灵泉的香气，慢慢睡着了。
半夜，她被小白的叫声惊醒。小白正盯着营地外，金角竖得笔直。汐月摸出防身的冰魄簪，就见林师兄鬼鬼祟祟摸过来，手里攥着把淬毒的小刀。她冷笑一声，甩出张定身符——林师兄立刻僵在原地，连眼珠都转不动。
小白跳过去，用金角顶他的膝盖，林师兄疼得额头冒汗。汐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回去告诉柳师姐，再搞这些小动作，下次就让大黄咬断她的腿。”林师兄拼命点头，汐月收回符纸，他连滚带爬地跑了，鞋都掉了一只。
小白蹦回她怀里，邀功似的舔她下巴。汐月笑着摸它的头：“奖励你喝灵泉！”说着掀开空间入口，小白当先窜进去，小紫、小雪、大黄紧随其后。空间里的灵泉边，传来它们的欢叫声，像一串银铃，在灵草香里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