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周小言坐上了去青龙山的长途车。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往后退，心里揣着点雀跃——考完试放了假，总算能回青龙观住几天了。
到了山脚下，熟门熟路地往上爬，没多久就看到青龙观那扇熟悉的木门。推开门，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连阶沿上的青苔都像是被打理过，看着清爽又整洁。
笑着往里走，刚到堂屋门口，就见祖师爷的供桌上摆着吃食：三个白白胖胖的馒头，旁边还放着几颗山里红果，色泽鲜亮，一看就是刚摘的。
“看来是有人常来照看。”周小言心里熨帖，知道这观里没被冷落。从香盒里抽出三炷香，点着后对着祖师爷拜了三拜，插在香炉里。
“祖师爷，我放假啦，回来住段时间。”她双手合十，仰着小脸跟牌位说话，声音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跟您说个事儿，我参加高考啦，考了第二名呢！”
退后两步，叉着腰歪头看祖师爷的像，像个等着夸奖的小孩：“您说我厉害不厉害？我才上初一呢，一个星期就去学校半天，还敢去考初三的卷子，居然还考得不错！”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平时在外面的沉稳劲儿全没了，只剩下点小得意、小臭屁，像只刚偷吃到糖，忍不住在长辈面前炫耀的小狐狸。
香炉里的香还在静静燃烧，堂屋里静悄悄的，仿佛祖师爷真的在听她说话。周小言自己乐了一会儿，又跑去给供桌添了点清水，才转身去收拾自己要住的偏房——这几天，总算能好好松口气了。
收拾好偏房，周小言转身进了厨房。灶台上的铁锅擦得锃亮，水缸里的水清澈见底，显然常有人打理。挽起袖子，从带来的空间里掏出面粉、香菇和几样新鲜蔬菜——都是特意带来给祖师爷上供的素食材。
和面、醒面、切菜，动作麻利得很。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淡淡的麦香和菌菇的鲜气。蒸了一笼白胖的素包子，又炒了两碟清清爽爽的时蔬，盛在白瓷盘里，小心翼翼地端到堂屋的供桌上。
“祖师爷，您看我给您带啥好东西了？”她把包子摆得整整齐齐，又给供杯添满清水，仰着脸跟牌位说话，语气里满是邀功的雀跃，“好久没尝过我做的素斋了吧？是不是早就馋了？”
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包子褶，笑得眉眼弯弯：“我跟您说，我这手艺可是练过的，蒸出来的包子暄软得很，里面的香菇馅鲜掉眉毛！”
说着，干脆趴在香案边，胳膊肘支着桌面，下巴搁在手臂上，像跟自家长辈撒娇似的：“您闻闻，香不香？我就说我手艺一流吧？等下您可得多‘吃’点，不然我下次来就不给您做了，馋馋您。”
阳光透过窗纸，在香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会儿抱怨黑市的杂事，一会儿又炫耀自己考试的小聪明，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堂屋里只有她的声音和偶尔跳动的烛火声，却一点不显得冷清，反倒有种孩子气的热闹。
直到香炉里的香燃得差不多了，才直起身，拍了拍袖子：“好啦，不跟您唠了，我也该吃饭了。您慢慢‘享用’。”
说完，又对着祖师爷规规矩矩鞠了一躬，才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