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看着他这副模样，差点就把真相说出口——池骋没死，他只是去了纽约陪汪硕。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答应了池骋，要守住这个秘密，更何况，他也怕吴所畏知道真相后，会做出更极端的事
姜小帅的指尖还僵在郭城宇的胳膊上，那点残存的体温突然变得灼人。他看着郭城宇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的频率透着刻意的压抑，心底沉下去的那块石头终于砸出了声响——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池骋的葬礼刚结束没几周，黑白照片里的人笑得张扬，灵堂的香烛味仿佛还粘在衣角，可眼前这个和池骋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抱着他骂“池骋那个王八蛋”时，眼底没有哀恸，只有一种混杂着烦躁和不忍的复杂情绪。
“你不对劲。”姜小帅推开他，后退半步，脊背抵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声音发紧，“郭城宇，你跟我说实话，池骋到底怎么了？”
郭城宇猛地别过脸，抬手抹了把脸，指节蹭过眼角时滞了一下：“能怎么了？死了就是死了，车祸，当场没的，交警都备案了——”
“放屁！”姜小帅拔高声音，走廊里的声控灯晃了晃，他盯着郭城宇闪躲的眼神，字字戳地，“他死了你还有心思抱着我骂他？你俩从小光屁股长大，他要是真没了，你现在应该蹲在灵堂哭，不是在这儿跟我演情深义重！”
空气里的沉默像浸了水的棉花，沉得让人喘不过气。郭城宇靠在对面的墙上，肩膀垮下来，从口袋里摸出烟，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点着，火星明灭间，他哑着嗓子开口：“小帅，这事你别问了，也别跟任何人说，尤其是吴所谓。”
“尤其是吴所谓？”姜小帅重复着这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猛地收紧，“所以他没死？池骋没死，对不对？”
郭城宇狠狠吸了口烟，烟蒂烧到指尖才惊觉，他把烟摁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动作重得几乎要砸碎玻璃：“是，他没死。葬礼是假的，车祸是演的，连死亡证明都是托关系办的假的。”
姜小帅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眼前阵阵发黑。他想起吴所谓抱着池骋的遗像哭得发抖的样子，想起自己守在灵堂里，一遍遍安慰“池骋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想起所有人对着一口空棺材鞠躬默哀——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假死？他知不知道吴所谓差点跟着他去了？”
“因为汪硕。”郭城宇闭了闭眼，声音低得像呓语，“汪硕得了重度抑郁症，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汪朕死了之后，又复发了，池骋...........汪硕那性子你知道，倔得很，宁死也不肯麻烦池骋，尤其知道池骋现在跟吴所谓在一起之后，干脆闹着要放弃治疗。”
姜小帅愣住了，汪硕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针，猛地扎进记忆里。
“所以他就假死？”姜小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更多的是怒火，“为了陪前任治病，就瞒着所有人演一场死戏？把吴所谓当什么？把我们这些人当什么？他有没有想过，吴所谓要是知道真相，会疯掉的？”
“他没办法！”郭城宇也急了，上前一步抓住姜小帅的手腕，“汪硕现在在瑞士的医院，情况很不好，池骋要是不彻底断了这边的念想，汪硕根本不肯配合治疗。他跟我说，等汪硕的病稳定了，他会回来解释的，他说他对不起吴所谓，但他不能看着汪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