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王桂花就拎着个空麻袋，红着脸站在陆家院门口。她的裤脚沾着柴草，鞋底下还沾着几根玉米须，手里攥着个破了口的鸡食盆 —— 盆是用铁丝绑着的，边缘还翘着铁皮，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
陆柒柒刚把煮好的粥端上桌，看见她就皱了皱眉：“你是来还玉米的吗？昨天你偷了玉米，撒了一地，我捡了好久。”
王桂花的脸更红了，把麻袋递过来：“柒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的，就是家里的玉米快吃完了，我想着…… 想着先借点，以后还你。”
“借要跟人说，不能偷。” 陆柒柒没接麻袋，眼睛盯着那个鸡食盆，“你的盆破了，会漏，像医院的破碗，总漏饭，我每次都吃不饱…… 王姨后来给我换了个新碗，说这样就能吃饱了。”
王桂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鸡食盆，有点不好意思：“这盆是前年买的，不小心摔破了，用铁丝绑了绑，还能用。你要是不嫌弃，我…… 我给你家喂鸡，抵玉米钱。”
李秀兰从灶房出来，本来要骂王桂花，见她态度诚恳，话到嘴边却软了：“行了，玉米你拿回去吧，以后别再偷了。对了，你家柱子的棉袄是不是小了？我家柒柒有件旧棉袄，洗干净了，你要是不嫌弃，拿给柱子穿，明年再做新的。”
“谢谢嫂子！” 王桂花眼睛一亮，赶紧道谢，“我家柱子今年长了不少，去年的棉袄确实小了，我正愁没布做新的呢。”
陆柒柒突然插了句：“棉袄有毛边，会藏虫子。”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我这件棉袄的毛边里就有虫子，我看见的，黑色的，很小…… 小芳说虫子会咬衣服，咬了就不能穿了。”
王桂花愣了愣，没敢接话，只尴尬地笑了笑。李秀兰赶紧打圆场：“别听柒柒胡说，哪有虫子？我洗的时候都检查过了，干净得很。”
就在这时，张翠花突然从隔壁冲过来，指着王桂花的鼻子骂：“你是不是傻！偷了玉米还敢来送！拿自家玉米赔！你家的玉米是大风刮来的？”
王桂花吓得往后缩了缩，手里的麻袋差点掉在地上。陆柒柒突然举起墙角的木棍，挡在王桂花面前：“别骂她！她知道错了，会还玉米的！你再骂，我就像保安大叔一样，用棍子打你！”
张翠花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个小蹄子，还敢护着她！她偷你家玉米，你还帮她说话！”
“她不是故意的。” 陆柒柒握着木棍的手更紧了，“你要是再骂，我就去村支书那儿说，说你要偷我家的麦子！张大爷都告诉我了，你跟大伯商量好了，要偷麦子！”
张翠花的脸瞬间白了，她没想到陆柒柒会知道这事，赶紧说：“你别胡说！我没要偷麦子！”
“你就有！” 陆柒柒不依不饶，“张大爷飘在你家房顶上，都看见了！他还说你藏了叔叔的彩礼，在柴房地窖里！”
张翠花吓得不敢再骂，拉着王桂花就要走：“你赶紧把玉米拿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王桂花赶紧把玉米倒进陆家的粮囤，又把鸡食盆放在地上：“嫂子，柒柒，我先回去了，下午我来帮你家喂鸡。”
她走后，李秀兰拉着陆柒柒的手：“柒柒，快进屋吧，外面冷。”
陆柒柒却没动，盯着张翠花走的方向：“她不会再来偷了，张大爷会看着她的…… 娘，我们把玉米盖好，别让虫子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