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漩涡的那一刻，精卫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高速旋转的榨汁机里，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耳边是山鬼低声念咒的声音，像是一首古老的摇篮曲，又像是某种即将苏醒的禁忌之语。
“喂……”她开口想说点什么，结果刚一张嘴，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将她向前一拽，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前方的灵力屏障上。
“别说话。”山鬼沉声道，“你每动一下，护心镜的消耗就多一分。”
“那我憋着？”她小声嘟囔，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他们继续前行，周围的空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过一样，光线扭曲，空气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精卫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青铜匣，它表面浮现出微弱的纹路，像是回应着某种召唤。
“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她皱眉。
“当然不对劲。”山鬼语气平静，“我们正往归墟最深处走，你以为这里会是个温泉度假村？”
“嘿，你还挺幽默。”她挑眉。
“不是幽默，是现实。”他没再看她，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那团越来越明亮的光芒上，“那里……有东西在等我们。”
“希望不是那种‘欢迎来到地狱’类型的玩意儿。”她嘀咕着，握紧了圣剑。
——
随着距离拉近，那团光芒逐渐显露出轮廓——那是一个巨大的生物，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仿佛已经沉睡了千万年。它的身体被无数符文锁链缠绕，每一条锁链上都刻满了古老的巫族文字，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这是……什么玩意儿？”精卫瞪大眼睛。
“巨鲲。”山鬼声音低沉，“传说中归墟的守护者，也是最后的封印之一。”
“哦，原来它是用来镇压什么东西的。”她眯起眼，“那它现在还活着吗？”
话音未落，那庞然大物忽然睁开了眼睛。
两道金光从深邃的眼眶中射出，照亮了整个空间，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天地都在颤抖。
“……活着。”山鬼淡淡地说。
下一秒，一道音波震荡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直接撞碎了他们身前的灵力屏障。精卫只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被震得往后倒飞出去，差点摔进一片漂浮的怨气之中。
“哎哟我佛祖！”她慌忙稳住身形，手忙脚乱地挥动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星轨屏障，勉强挡住了后续冲击。
“它敌我不明。”山鬼迅速站稳，手中护心镜泛起一层青光，“准备战斗。”
“我还没热身呢你就让我打boSS？”她一边喘气一边吐槽，“能不能给点新手教程？”
“没有。”他简短回答，随即抬手结印，巫族真言在空中浮现，形成一圈圈金色符文，将周围的怨气逼退几分。
巨鲲再次发出一声怒吼，张开巨口，形成一股强烈的吸力，试图将他们卷入腹中。
“糟了！它要吞我们！”精卫惊呼。
“那就别让它得逞。”山鬼冷静地说。
两人同时动作，山鬼催动护心镜释放出一道真言之力，短暂驱散了音波影响；而精卫则迅速挥动圣剑，借助星辰之力在半空中画出一道星轨屏障，减缓了吸入的速度。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一点点地拉向那只巨口。
“不行啊！”精卫咬牙，“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吞进去！”
“那就先解决它的内忧。”山鬼目光一凝，“它体内怨气太重，这些冤魂才是它失控的关键。”
“你是说……安抚它们？”她愣了一下，“这听起来像个心理医生的任务。”
“你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他反问，“看看它们的记忆，找出源头。”
“好嘞。”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引导星辰之力缓缓渗入那些飘荡的怨灵之中。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血色的天空、破碎的誓言、被囚禁的身影、痛苦的呐喊……
“女娲……之誓……”她喃喃出声。
睁开眼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些灵魂……曾经是巫族的祭司，他们参与了一场失败的封印仪式，最后被吞噬进了巨鲲体内。”
“也就是说，”山鬼眼神一沉，“这场封印，早就出了问题。”
“而且还在恶化。”她补充，“如果我们不阻止，它可能会彻底崩溃。”
“那就动手吧。”山鬼抬手结印，开始诵念巫族咒语。
精卫也举起圣剑，以星辰之力为引，斩断连接怨灵与巨鲲之间的怨气丝线。
一只只怨灵在咒语和星光中逐渐恢复清明，停止了攻击，转而开始低声哭泣，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巨鲲的动作也随之放缓，吸力减弱，原本狂暴的眼神也渐渐恢复理智。
“有效果！”精卫惊喜。
“还不够。”山鬼摇头，“这只是暂时的安抚，真正的封印……已经被破坏了。”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找到封印破裂的源头。”他说，“然后……重新补上。”
“听起来比修长城还难。”她叹气，“但我喜欢挑战。”
就在他们准备进一步行动时，巨鲲忽然剧烈震动了一下，体表的符文锁链断裂了几根，一道黑色的气息从中逸散而出，瞬间弥漫四周。
“糟了！”山鬼脸色一变，“它体内的封印核心……正在崩解！”
“那就赶紧出手！”精卫握紧圣剑，眼中星光闪烁。
下一秒，两人同时冲向那股黑气，身影消失在巨鲲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