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线索,无论是巧合还是精心构陷,最终看似牢不可破地指向永嘉郡主姜璃时,一场看似不可避免的风暴即将降临。
然而,就在这“铁证如山”,眼看姜璃就要百口莫辩,甚至可能被卷入巨大麻烦的当口——
一个奇特的现象,在泱都的每一个角落,从上到下,自发地、几乎毫无异议地发生了。
民间街头,茶馆酒肆:
“啥?安国公是永嘉郡主杀的?扯淡吧!”一个膀大腰圆的屠夫挥舞着砍骨刀,嗓门洪亮
“郡主想杀他,还用得着偷偷摸摸? 就安国公当年干那些缺德事,郡主就是当街给他一炮仗,那也是他活该!陛下都得说崩得好!”
旁边一个说书先生捋着胡子直点头
“极是极是!以郡主的性子,真要有仇,那肯定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理直气壮地收拾他!下毒?暗杀?太下作了! 不是郡主的风格!”
小摊贩也插嘴
“就是!郡主想弄他,需要自己动手?‘诬陷’大法忘了?当年郡主随便哭诉几句,礼部尚书和老宗正啥下场?安国公要不是后来缩了,早就被陛下收拾了!”
勋贵圈子里:
几位老侯爷凑在一起喝茶,听闻传言,嗤之以鼻
“璃丫头要对付一个失势的安国公?派个暗卫不就解决了?干净利落。至于留下这么多把柄?”
另一位接口:“就算她真亲自去,也肯定是往安国公府门口一躺,喊一声‘他吓着我了’,自然有人替她把事办得妥妥帖帖。这案子……太‘精致’了,不像她的手笔。”
甚至连宫里,皇帝和皇后、妃嫔们闲聊时:
德妃一边修剪花枝一边笑
“臣妾就说不可能。璃儿那孩子,闯祸都是光明正大的。这等阴私手段,她怕是都懒得想。”
皇后也莞尔:“就算真是她气的,也肯定是安国公自己不经气,被璃儿几句话噎死了,那也算他活该。”
皇帝敖哲更是对着福海吐槽:“查案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朕那外甥女杀人? 她要是真想安国公死,有一万种更解气更光明正大的法子!这幕后之人是不是画本子看少了?连栽赃都栽得这么没水平!”
这股强大的、近乎一致的“信任”浪潮,甚至反过来影响了大理寺的调查。很多官员和差役私下也认为,这案子指向性太明显,反而显得假。敖承泽更是坚定了信念,这绝对是有人故意嫁祸!
于是,出现了极其荒诞又暖心的一幕:
全泱都百姓和上层就已经一致裁定——无罪!理由不是证据不足,而是“这不像她干的,她干的话不会是这种方式”!
当慕容筝和苏婉音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这些议论和风向告诉姜璃,生怕她受委屈时,却看见姜璃先是愣住,随即小嘴一瘪,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她没有愤怒,没有辩解,而是……
“哇——呜呜呜……”
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离她最近的慕容筝,把脸埋在她肩头,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蹭了慕容筝一身。
“呜呜呜……太……太感动了啊!!!”
她哭得抽抽噎噎,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想到……呜呜……大家……大家都这么懂我!呜呜呜……我……我平时是调皮了点……是闯了不少祸……可是……可是大家居然都相信我……呜呜呜……知道我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呜呜呜……”
她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眼泪哗哗的,把慕容筝和苏婉音都弄得手足无措,又觉得好笑又心疼。
慕容筝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谁信那鬼话谁就是傻子!”
苏婉音也柔声安慰:“是啊,璃妹妹,大家都清楚你的为人。这分明是有人恶意构陷,我们一定会把真凶揪出来的!”
姜璃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用力擤了擤鼻子,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明亮。
“不行!我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这黑锅我不背!不但不背,我还要把那个敢陷害我的混蛋揪出来!让他知道,招惹全泱都最受信任的郡主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