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口？！”
韩昶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血迹捻了捻，脸色凝重：“大人，血还没完全凝固，人刚被带走或者……处理掉不久。”
陈序眼神冰冷，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清风会的手段，果然狠辣决绝。张王氏这颗棋子一旦有暴露的风险，立刻就被无情抛弃。
但……真的晚了一步吗？
他不甘心。张王氏是揪出清风会在钱塘潜伏人员的关键，绝不能就这么断了线！
“系统，扫描屋内，寻找任何残留的线索，尤其是能量痕迹、微量物证，判断是否有挣扎痕迹，以及行凶者可能留下的信息。”陈序在心中急令。
【扫描中……】
【血迹喷溅形态分析：非搏斗所致，符合自上而下滴落或低速撞击形成。】
【能量残留检测：发现两股微弱能量痕迹，一股与清风会符号能量特征相似度85%，另一股未知，但携带微弱香火气息。】
【微量物证发现：在门槛内侧，发现一小片被踩碎的、干枯的柳树叶片，以及极细微的……庵堂常用的香灰颗粒。】
柳树叶？香灰？
不是灭口？难道是……转移？
陈序脑中灵光一闪！枯柳巷，柳树叶……这也许是某种地点暗示？而香灰，则指向了庵堂这类地方！
对方没有杀张王氏，而是将她转移了！可能是因为她还有用，或者灭口现场选在别处更安全！
但钱塘城外庵堂不少，如何确定是哪一个？
就在这时，杜衡快步走进来，低声道：“大人，我们的人在巷口找到一个更夫，他说大约一个时辰前，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从巷子里出来，往西城门方向去了，车上似乎拉着个麻袋。”
西城门！城外！
方向吻合！
可城外范围太大了，庵堂也有好几处。
“立刻派人，持我的令牌，封锁西城门，盘查所有出入车辆，特别是青篷马车！同时派人去查城外所有庵堂！”陈序快速下令，但心中知道，这如同大海捞针，对方既是有备而来，恐怕难以追踪。
就在他感到棘手之际，韩昶忽然道：“陈大哥，要不要……问问七娘？她在钱塘，应该也有耳目。”
柳七娘！
陈序立刻想到了她那张庞大的情报网。事到如今，必须借助一切力量。
他立刻修书一封，将情况简要说明，重点提及“清风会”、“厨娘张王氏”、“可能被转移至城外庵堂”、“青篷马车”等关键信息，让韩昶通过柳七娘在钱塘的隐秘渠道，以最快速度送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更深。
就在陈序几乎要放弃希望，准备带人出城漫无目的搜索时，柳七娘的回信到了。送信的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小贩，将一枚蜡丸塞给韩昶后便消失在人流中。
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细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
“目标藏匿于城西二十里，清水庵。庵内有一哑婆为其内应。疑似有‘客人’将至，速往。”
清水庵！哑婆内应！还有客人（接头人）将至！
柳七娘的情报不仅精准锁定了地点，连内应和动态都一清二楚！其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太好了！”韩昶兴奋地一挥拳，“陈大哥，我们这就去清水庵！”
“走！”陈序精神大振，柳七娘这次真是雪中送炭！
他留下部分人手继续看守总舵和石惊涛，自己亲自带着杜衡、韩昶以及十余名最精锐的护卫，全部换上便于行动的深色衣物，骑上快马，如同暗夜中的利箭，直扑城西二十里外的清水庵。
马蹄踏碎夜色，冷风扑面。
陈序心中念头飞转。柳七娘的情报能力再次让他震撼，同时也让他更加确定，与她的合作至关重要。
小半个时辰后，一座掩映在山林间的僻静庵堂出现在眼前。庵门紧闭，里面只有一点微弱的灯火，显得格外幽深。
陈序示意众人下马，潜行靠近。
“韩昶，带你的人封锁庵堂所有出口，许进不许出！”
“杜衡，你带两人，跟我进去！”
陈序打了个手势，杜衡和两名身手最好的护卫悄无声息地翻过不高的院墙，落入庵内。陈序则在韩昶的托举下，也敏捷地翻了进去。
庵堂内静悄悄的，只有正殿还亮着一盏长明灯，佛像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慈悲而肃穆。
陈序凭借系统的环境扫描，很快锁定了后院一间有微弱呼吸声和烛光透出的禅房。
他示意杜衡等人分散埋伏在禅房周围，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贴近窗户，用唾液沾湿窗纸，戳开一个小洞，向内望去。
只见禅房内，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神色惊惶的中年妇人正坐立不安，正是失踪的厨娘张王氏！而在她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灰色缁衣、面无表情的老尼姑，应该就是柳七娘提到的哑婆。
张王氏不住地搓着手，低声道：“哑婆婆，上面的人……什么时候才来接我？这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那哑婆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茶水，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走到门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庵堂外隐隐传来了马蹄声，由远及近，正朝着清水庵而来！
“客人”到了！
陈序眼中寒光一闪，对杜衡做了个准备动手的手势。
是时候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