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片物理、能量、精神层面都混乱到极致的战场上,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洛克斯的凶威、萨坦圣的昏迷、海军的恐慌、白胡子的生死所吸引时,
真正的“旁观者”正以超越所有势力的视角,进行着一项悄无声息,却可能影响更深远的“工作”。
霜月鹿丸所在的断垣残壁,与其说他站在那里,不如说他“锚定”了那片空间。
他将“寂静果实”的能力运用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并非简单的消除声音,而是制造了一个将自身“存在感”降至绝对零度的领域。
光线落在他身上,会发生极其细微的偏折,不是反射,而是仿佛绕过他,直接照亮他身后的景物,形成视觉上的完美穿透。
声音波动抵达他身体周围一寸时,便会如同泥牛入海,能量被瞬间吸收、分解,不产生任何回声或扰动。
甚至连空气分子、尘埃,都会在某种无形力场的引导下,自然而然地绕开他所在的位置。
他就像现实世界的一个“bUG”,一个被暂时“注释”掉的代码,
除非拥有超越常规的感知能力,或者直接进行物理层面的地毯式搜索,否则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他微阖着双眼,并非在看,而是在“听”。
用他那独特的、与“寂静”本质相关的见闻色霸气,去聆听这片战场上最本质的“喧嚣”。
他的右手虚托,掌心上方那个无形的“信息漩涡”正在以极高的效率运转。
这个漩涡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能力造物,
它由无数层叠的、微观层面的寂静力场构成,如同一个精密的、无形的分离与提纯装置。
他将收集到的“噪音”分为几个层级:
首先是物理层噪音,
包括空间碎裂的次声波、大气被极致速度撕裂的高频振动、岩石粉碎崩塌的低沉轰鸣、能量冲击产生的爆鸣本质频率。
漩涡将这些声音的振动波形完全吸收、记录,并剥离掉其“声音”的表象,直接提取其最本源的“振动信息”。
这些信息包含了物质结构在承受极限力量时的反应模式,是理解物质本质的宝贵数据。
其次是能量层噪音,
来源于洛克斯那实质化的霸王色霸气对撞后残留的、充满破坏与征服意志的精神碎片;
萨坦圣规则之力中蕴含的、冰冷而绝对的秩序意志残响;
三大将自然系能力极致催动时,引动的自然界元素本源规则的细微涟漪;
无数海兵、海贼在极致情绪下逸散的集体无意识精神波动。
漩涡如同一个精神层面的过滤器,捕捉这些无形的能量残渣。
对于霸王色碎片,他尤其重视,将其视为“顶级生物样本”,仔细分析其中蕴含的“意志”的构成、强度与特性。
对于规则涟漪,他则像数学家分析公式般,试图理解其运行逻辑。
最核心的目标是规则与概念层的噪音,
来源于萨坦圣“定身”规则被洛克斯以绝对力量暴力破解时,散落的、失去了活性的“秩序”权柄碎片;
洛克斯“混沌归墟”一拳中,那股试图将一切回归虚无、扰动世界底层逻辑(物理法则、因果联系等)时产生的“不和谐音”与“逻辑错误”。
这是最困难,也最耗费心力的部分。
这些“噪音”已经超越了常规的能量和物质范畴,涉及到了世界构成的基本法则。
鹿丸的漩涡必须模拟出类似“数学空间”或“逻辑领域”的环境,才能将这些无形的“概念碎片”暂时捕获、稳定并进行分析。
他就像在收集被打碎的“世界规则”本身的残片。
鹿丸的收集,并非盲目的囤积。
他的意识沉入那片信息的漩涡,进行着更深层的解析。
从萨坦圣的“秩序碎片”中,他“听”到了某种极其古老、冰冷、如同机械般精确运转的意志回响。
这意志似乎与这片大海的某种底层约束力同源,带着一种“制定规则、万物遵循”的绝对傲慢。
碎片中甚至隐约残留着某种不属于个人情感的、宏大的“计划”或“系统”的气息,这让他对世界政府统治的根基产生了更深的疑问。
从洛克斯的“混沌杂音”中,他感知到了一种纯粹的、想要粉碎一切束缚、回归原始混乱的毁灭欲望。
但这欲望并非野兽般的无序,其深处隐藏着一种对现有一切(包括世界政府建立的秩序、甚至包括“神”本身)的极致嘲弄与否定。
这股力量本身,就像是对世界规则的一种“暴力测试”,暴露出现有体系的脆弱点。
从霸王色霸气的碰撞残响中,他比较着洛克斯、萨坦圣(虽然其表现形式不同,但那种意志层面的压迫感与霸王色有共通之处),乃至之前感知到的红发、白胡子等人的霸气碎片。
他在分析“王者资质”的共性、差异性,以及其与个人意志、命运轨迹之间的深层联系。
这或许能帮助他理解,何为“命运”,又如何去“干涉”甚至“屏蔽”命运。
如此海量且高维度的信息涌入,换作任何人,哪怕是大将级别的强者,其大脑和精神也会瞬间被撑爆、同化或者陷入疯狂。
但霜月鹿丸的“寂静果实”能力,在此刻展现了其另一面——绝对的信息掌控与隔离。
他的身体和精神周围,包裹着一层由寂静力场构成的、无限薄的“绝缘层”。
所有收集到的信息,首先经过这层绝缘层的过滤和缓冲,将其“危险性”和“污染性”降至最低,
然后再以他可以接受的速度和形式,流入他那个如同超级计算机般冷静且逻辑分明的大脑中进行处理。
同时,他掌心的漩涡本身也是一个强大的压缩与提纯工具。
海量的原始噪音数据在其中被不断旋转、碰撞、筛选,剔除掉无用的冗余信息,
将最精华的“规则碎片”、“意志本质”、“能量图谱”提取出来,
压缩成一颗颗极其微小、却蕴含着恐怖信息量的“信息奇点”,暂时存储于他自身能力开辟的某个“寂静空间”之中。
这个过程持续着,直到战场上的能量层级开始缓慢下降,
最激烈的“噪音”源(洛克斯与萨坦圣)一个收敛、一个沉寂,新的“噪音”尚未产生至顶峰。
霜月鹿丸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如同深渊般的平静与洞悉。
他掌心的无形漩涡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样本收集,初步完成。”
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却仿佛带着千斤重量,
“洛克斯的‘混沌’,萨坦的‘秩序’,霸气的极致,规则的碎片……足够进行下一步分析了。”
他抬头,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似乎看向了更遥远的未来,看向了那由无数“噪音”交织而成的、名为“时代”的洪流。
他收集这些,并非为了单纯地变强,而是为了理解这个世界的“源代码”。
当所有人都还在为表面的权力与力量争斗时,他已经开始尝试解读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
并思考着,如何在这些法则之上,书写属于自己的、“寂静”的篇章。
他的网,已经撒下。
收集到的这些“线”,将在未来,编织成怎样一张笼罩整个世界的无声之网,无人知晓。
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洛克斯用拳头撼动世界,当海军与海贼在明处厮杀时,
真正可能颠覆一切的游戏,才刚刚在寂静中,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