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看着泣不成声的于莉,眼神里既没有怨恨,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种男女朋友和平分手的平静。
等于莉的哭声稍歇,他才缓缓开口,“于莉,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难处,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选择了阎家,那是你的路。我尊重你的选择。”
“现在,你是阎解成的妻子,是阎家的儿媳妇。该怎么过日子,是你自己的事。至于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更谈不上原不原谅。至于阎解成,事情查清楚了,他自然会回来的。以后,各自安好吧。”
说完,他不再看于莉一眼,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将门关上。
“砰。”
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目光和哭声。
于莉呆呆地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眼泪流得更凶了,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她刚才的道歉和哭诉,或许更多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但在李源那里,已经激不起任何涟漪了。
窗户后面,三大妈却好似得到了李源的圣旨一样,推着阎埠贵的肩膀,一脸的高兴:“解成他爸,你听到了吗?李源说解成会回来的呢。”
阎埠贵喃喃自语:“我都听到了,还得是于莉啊,这要是换成了刘光齐,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于莉迎着秦淮茹、何雨水那莫名的眼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堵得难受。
她回头看了一眼阎家紧闭的房门和窗户后隐约的人影,想到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固然有她自己当初信念不坚定的原因,可更多的,难道不都是被逼的吗?
满腔的委屈无处宣泄,她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转过身,朝着四合院的大门走去。
“于莉姐,你……你去哪儿?” 何雨水忍不住出声问道。
于莉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回娘家看看。”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四合院,留下院子里神色各异的众人。
秦淮茹摇了摇头,同情地看着于莉离开,轻轻叹了口气,眼下她自己还有一桩难事呢,“雨水啊,姐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秦姐,什么事?你说。”
秦淮茹拍了拍怀里有些昏昏欲睡的槐花,愁眉苦脸道:“你看,我这婆婆……唉,被抓进去了,家里一下子没了人。槐花还小,我倒能背着她去食堂,反正现在是夏天,天气热,带过去没事,捆在背上也不怕冻着。可棒梗和小当就没办法了……”
“我就想……雨水,你看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他们两天?就几天!等我婆婆出来了,或者我找到别的办法,就好了。姐实在是没办法了……”
何雨水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再有几天就要参加高考了!
虽说她自己也知道凭自己的成绩,考上大学的希望渺茫,但毕竟也是人生中一场重要的考试,总得全力以赴准备一下吧?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帮秦淮茹照看两个孩子?
“秦姐,这……我这几天……” 何雨水面露难色,想委婉拒绝。
可不等她说完,旁边的傻柱又插话了。
“秦姐,这有什么难的!雨水,你反正也……咳咳,”
他本想说你反正也考不上,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妥,赶紧改口换了一个说法,“你反正时间也灵活,就帮秦姐看两天孩子怎么了?棒梗和小当都挺懂事的,不费什么事!秦姐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多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一把!”
傻柱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完全没考虑何雨水的难处和即将到来的高考。
何雨水被哥哥这么一说,拒绝的话就更难说出口了。她看看一脸恳求、眼眶微红的秦淮茹,再看看旁边怯生生望着她的小当,又想想哥哥那不容置疑的“帮忙”态度,心里一阵烦躁和无奈。
她自己的未来还一片迷茫呢,成绩不好,考大学希望不大,家里哥哥又是个浑不吝的……
帮秦淮茹看孩子?好像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也考不上,少复习两天也没什么区别吧?
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涌上心头。
何雨水咬了咬嘴唇,最终低下头,声音闷闷地说道:“那行吧,秦姐,不过说好了啊,就几天啊,我还得去考试呢。”
秦淮茹顿时喜出望外,她可不管何雨水要不要考试呢,连声道谢:“哎!谢谢!谢谢雨水!你可帮了姐大忙了!棒梗,小当,快,谢谢雨水姨!”
棒梗和小当乖乖地说了声“谢谢雨水姨”。
傻柱也咧开嘴笑了:“这才对嘛!邻里之间就该互相帮助!”
何雨水勉强笑了笑,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知道,自己这一答应,最后几天宝贵的复习时间算是彻底没了。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且说于莉一路哭着跑回了娘家,一进门就把自己关进了以前住的小房间里,扑在床上放声大哭。
于母闻声赶来,急得直拍门:“莉莉!莉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快开门让妈看看!”
于海棠也放下了手里的书,在外面喊着:“姐,你这是咋了?是不是阎解成欺负你了?”
哭了许久,于莉才红肿着眼睛开了门。
于母一看女儿这模样,心疼坏了,连声追问。
于莉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神里充满了恼恨和绝望:
“都是你!还有爸!当初非要逼着我嫁人!说什么李源出不来,怕受牵连!现在好了吧!李源回来了!他根本没事!不光没事,他还立了功,连厂长都亲自给他澄清!以后我跟他住对门,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还有什么脸见人?!”
于母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住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李源回来了?还没事?立功了?这怎么可能?不是说证据确凿……”
“证据什么证据!那是别人诬陷他的!真的坏人都被抓了!”
于莉哭喊道,“现在全四合院,不,恐怕全厂都知道了!我当初听你们的话,嫁给了阎解成,结果呢?阎解成跟着别人一起诬陷李源,现在也被保卫科抓走了!我成了什么?我成了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小人的老婆!我以后还怎么在那个院里待下去?!”
于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