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冰冷、熟悉、带着绝对理性审视意味的浩瀚意志扫过,如同无形的冰水浇头,让正在秩序混沌之桥中艰难前行的林泉等人瞬间如坠冰窟!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能量波动,都在这一刻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三点苍蓝色的光芒,如同三只漠然无情的天眼,悬停在侧上方的混乱虚空中,静静“注视”着他们这艘在法则风暴中飘摇的“小舟”。正是去而复返的——巡礼者!
它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它们也知晓真实坐标?还是……它们一直就在监视着林泉,尾随而至?!
刹那间,无数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在林泉脑中闪过。紧张、戒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这些遵循所谓“星律”的存在,在此刻出现,是敌是友,难以预料!
“戒备!”林泉低喝一声,混沌之力与秩序碑文的力量在体内加速流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白先生、阿蛮、小瞳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气息联结,严阵以待。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那三点苍蓝光芒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们,冰冷的意念如同程序化的扫描,再次掠过:
【检测到高优先级‘混沌变量’(林泉界定名)已抵达‘门之残骸’(临时界定名)外围。】
【检测到变量已掌握‘秩序碑文’(守门人核心传承界定名),并成功校正错误坐标。】
【行为符合‘探寻真相’、‘修正错误’逻辑分支,未触发‘威胁平衡’条款。】
【依据《万界平衡公约》补充条款,巡礼者将保持观察,暂不介入。】
一段毫无感情波动的信息陈述之后,那三点苍蓝光芒的光芒微微黯淡了几分,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仿佛真的化作了纯粹的“旁观者”,不再散发出任何干预或威胁的气息。
它们……不阻止我们?林泉心中惊疑不定。是因为自己的行为符合某种“逻辑”,还是因为它们也对“门之残骸”或者说对“寂灭”的存在抱有某种目的?
但此刻,他已无暇深思。巡礼者的暂时“中立”,已是目前最好的情况。前方的门之残骸近在咫尺,救出青帝、探寻真相才是首要目标!
“继续前进!不要理会它们!”林泉当机立断,维持着通道的稳定,带领众人继续朝着那片巨大的废墟靠近。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残骸带来的震撼与压迫感。
那并非简单的建筑废墟,更像是一个被强行撕裂、打碎的小型世界的残骸。无数断裂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巨型结构相互碰撞、挤压,其上残留着早已黯淡的古老符文与法则脉络。一些区域还残留着激烈战斗的痕迹——深不见底的爪痕、被恐怖能量熔化的晶体墙壁、以及大片大片干涸凝固的、散发着淡淡金芒的血迹(很可能是守门人先祖战死时所留)。
空气中弥漫着万古不散的悲壮、不甘,以及一种令人灵魂悸动的破碎法则的气息。这里的空间极其不稳定,时而凝固如铁,时而脆弱如纸,偶尔还有破碎的时间碎片如同幽灵般掠过,映照出昔日惨烈大战的模糊景象。
“跟紧我!不要触碰任何看起来不稳定的东西!”林泉沉声提醒,他凭借着秩序碑文对同源力量的感应,以及混沌之力对混乱环境的包容,小心翼翼地在前方引路,避开那些明显的空间裂缝和时间陷阱。
众人如同在雷区中穿行,精神高度集中。
“那边!”小瞳突然指着一个方向低呼。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处相对完整的、如同殿堂穹顶的巨型金属结构下方,散落着一些闪烁着微弱青光的碎片,以及一片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边缘还残留着燃烧痕迹的青色布料!
“是城主的气息!”白先生脸色一变,“还有……建木生机的残留!”
青帝果然在这里停留过,并且经历过战斗!
众人立刻靠近那片区域。林泉蹲下身,捡起一片青色碎片,入手冰凉,其中蕴含的建木生机已然十分微弱,但依旧能感受到青帝那独特的、温和而浩瀚的力量印记。那撕裂的布料边缘,则残留着一丝令人心悸的、与“寂灭”同源的冰冷死寂气息!
“城主是在这里与‘寂灭’的力量交手,然后……被带走了?”阿蛮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林泉没有说话,他闭上眼,全力催动秩序碑文和“桥梁”特质,仔细感知着周围残留的能量轨迹。片刻后,他猛地睁眼,指向残骸更深处的一个方向:
“能量痕迹向那边延伸了!虽然很微弱,但城主的生机并未彻底断绝,他应该被带往了残骸的核心区域!”
没有丝毫犹豫,众人立刻朝着林泉指引的方向继续深入。
残骸内部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通道错综复杂,布满了各种残破的机关和失效的结界。幸好有秩序碑文的指引,他们才能找到正确的路径。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环境中的破碎法则气息越发浓郁,甚至开始出现一些由纯粹怨念与死寂之气凝结而成的、没有固定形态的阴影怪物——渊孽!这些怪物感知到生者的气息,疯狂地扑杀上来,但都被林泉以混沌之力配合秩序碑文轻松净化或驱散。
终于,在穿越了无数险阻之后,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广场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门”的残骸主体,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暗红色锁链缠绕禁锢的祭坛!
祭坛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那些暗红锁链死死束缚着,周身青光黯淡,气息萎靡,正是——青帝!
他低垂着头,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或禁锢状态。那些暗红锁链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不断抽取着他体内的建木生机,输送到祭坛下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城主!”众人又惊又怒,就要冲上前去。
“等等!”林泉猛地伸手拦住他们,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不对劲!”
他的秩序碑文在剧烈示警!混沌感知也清晰地告诉他,那祭坛周围,笼罩着一层极其隐晦、却危险无比的陷阱力场!而且,青帝的状态也很奇怪,他的生机虽然在流逝,但其灵魂核心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反抗意志?仿佛在积蓄着什么。
就在林泉试图更仔细地探查那陷阱力场的结构时——
“呵呵……终于……找来了吗?”
一个沙哑、低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毫无征兆地,在这片空旷的广场上响了起来。
声音并非来自祭坛上的青帝,而是来自……他们身后的阴影之中!
林泉等人猛地回头!
只见那片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缓缓凝聚成一道模糊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身影。那身影没有五官,没有固定的形态,但其散发出的气息,却让林泉瞬间认出了祂的身份——
冰冷、死寂、浩瀚、带着终结万物的绝对意志!
是……“寂灭”!或者说,是祂的一道分身或意念投影!
“本座……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想要救他?可以……”
“用你体内的‘混沌核心’……还有那卷‘超脱法典’……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