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山指着李凡,手指头都在哆嗦,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身边的参谋长,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跟这小子,是不能讲道理的。
因为他的道理,自成一派,而且歪得能把人活活气死。
“好……好……好一个海警船!”
沈文山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怒极反笑,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感觉浑身无力。
他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行了,别演了,都收起来吧,我看着眼晕。”
“是!”李凡麻利地应了一声,又在控制台上一阵操作,那两座垂发系统,又悄无声息地沉入了甲板之下。
舰桥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沈文山和参谋长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他们今天看到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李凡。”沈文山靠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决定换一种方式,跟这个混小子沟通。
“我不问你这船是怎么来的,也不问你这些技术是哪来的。这些,等回去以后,自然有专门的人来问你。”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而凝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私自改装警用舰船,而且是改成这个样子,是多大的罪过?”
“你一个海警大队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技术来源可以慢慢查,但李凡的行为动机,和背后可能存在的支持者,才是军方最关心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李凡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收敛了起来。
他站直了身体,表情变得严肃。
“报告司令,没有人给我授权,也没有人支持我。”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
李凡沉默了一下,他的目光,透过舷窗,望向了远处那片辽阔而平静的南海。
“因为,我怕死。”
他缓缓地说道。
最后三个字,让沈文山和参谋长,都愣住了。
怕死?
你?
你这个一个人就敢单挑一支海盗团伙,一艘船就敢硬刚一支海军舰队的疯子,你跟我说你怕死?
“我不但怕我自己死,我也怕我的兄弟们死。”
李凡的声音,变得低沉。
“首长,您是海军,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海警在一线的处境。”
“这些年,随着周边国家的海上力量不断扩张,特别是某些国家,在第三世界国家的支持下,越来越猖狂。”
“他们在我们的海疆上,非法捕捞,走私贩毒,甚至武装挑衅,无恶不作。”
“而我们海警,开着几千吨的船,拿着水炮和轻机枪,去跟人家装备着导弹和重炮的军舰对峙。”
“每一次出海,我们都是在拿命去赌。”
“上次在炎黄岛,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我们第七大队,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从那天起,我就在想,这样下去,不行。”
“我们不能总是靠着一腔热血和侥幸去执法,去维护国家尊严。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需要能让敌人真正感到害怕的獠牙!”
李凡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文山。
“我们的海军,是国之利刃,轻易不能动用。很多时候,一些灰色的,敏感的冲突,只能由我们海警顶在最前面。”
“但我们海警的装备,却远远跟不上我们所要面对的威胁。”
“我不想再看到我的兄弟们,开着船去撞人家的军舰。”
“我不想再看到,面对敌人的炮口,我们只能用身体和国旗去阻挡。”
“所以,我需要一艘船,一艘足够强大的船。”
“一艘平时看起来是人畜无害的海警船,可以去执行各种日常任务。”
“但当危险来临,当国家和人民需要的时候,它能立刻亮出獠牙,变成一头真正的海上凶兽!”
“一艘能保护我的兄弟们,能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超级战舰!”
“我把船改成这样,不是为了惹是生非,更不是为了炫耀武力。”
“我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是为了,在海军主力无法及时赶到的时候,我们自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就是为了给国家分忧!”
李凡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的这番话,发自肺腑,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舰桥里,一片寂静。
沈文山和参谋长,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百感交集。
李凡说的,是事实。
海警的尴尬处境,他们这些海军高层,又何尝不知道?
在那些敏感海域,海军不便出面,空军鞭长莫及,顶在最前面的,永远是海警。
他们用血肉之躯,扞卫着国家的海洋权益,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和危险。
但受限于“执法力量”的定位,他们的装备,一直处于一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境地。
李凡,只是用一种最极端,最大胆,最……无法无天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自己,动手打造了一艘,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海警船”。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沈文山甚至有些……佩服他。
这小子,有想法,有魄力,更有把想法变成现实的,通天的本事。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甚至想拍着李凡的肩膀,说一声“干得漂亮”!
“就当时那情况,”李凡看着沉默的沈文山,又加了一句,“我们龙国海警的船,要没这点火力,今天,非得吃大亏不可!”
“到时候,不仅我们第七大队要完蛋,二十三名同胞要跟着陪葬,国家的脸,也要被丢尽了!”
“孰轻孰重,我想,首长您心里应该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