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准星透过两辆车的挡风玻璃,精准地锁定在对面驾驶座上zero的眉心。
“小心!”副驾上的齐壑瞳孔骤然一缩,失声大喊。
几乎在同一时间。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接连响起,快得仿佛只是一声。
第一枪子弹脱膛,穿过热浪。
挡风玻璃“咔”一声脆响,绽开一枚白色星芒,裂纹还没来得及爬开——
第二枪撞针再击,火星溅起,第二颗子弹分毫不差地击中了第一颗子弹留下的弹着点。
玻璃的张力平衡被打破,瞬间被冲击力撕出小指大的孔洞,弹头变形,呼啸着钻向驾驶座,朝着zero的额头飞去。
驾驶座上绽开一阵血雾,整辆路虎失控,轮胎发出兽吼般的嘶叫,车头歪斜,冲向路口的一家商铺。
轰一声巨响,铁皮凹陷,灰尘簌簌落下。
路边的消防栓都被撞断,水柱冲向天空,又如瀑布一般哗哗落下。
江随手腕一翻,回正方向盘,同时一脚急刹,轮胎在粗粝的柏油上拖出两道黑痕,稳稳停住。
空气里混着火药、汽油、海腥气,她抬眼望去,那辆路虎车头凹进商铺卷帘门,静悄悄的,像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
旁边碎玻璃撒了一地,像铺了一层薄冰。
“死了?”江随低声问。
“不好说。”陆夜安指尖仍搭在扳机上,指背青筋未褪。
江随正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确认一下情况,远处“吱”的几声锐响,几辆FbI的特种车辆呼啸而至,呈半包围状停在了不远处。
车门齐开,数名全副武装的特工跳下车,动作迅捷地散开,枪机拉栓声此起彼伏。
其中两名特工径直冲到江随的越野车前,黑洞洞的枪口隔着挡风玻璃对准他们。
“不准动,举起手!”
江随眯眼,舌尖顶了顶腮,双手懒洋洋的搭在方向盘上,指节轻敲,像给这紧张气氛打拍子。
她往窗外瞄了一眼,见其余几位特工正端着枪,以标准的战术队形,小心翼翼地朝着zero那辆路虎逼近。
海面反射的夕阳碎金,落在他们冷硬的枪管上,一跳一跳,像催命的鼓点。
街道上残存的几个行人看到这阵仗,尖叫着后退,手机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气氛紧绷如弦,就在带头的两名特工走到路虎车尾,正准备绕到驾驶座旁查看情况时——
嗡!
路虎的引擎毫无征兆地再次轰鸣,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轮胎摩擦发出刺耳嘶叫,整辆车猛地向后倒窜!
车尾的几名特工吓了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旁边闪避。
zero侧脸沾着血,右肩几乎被血浸透,红得发黑,他却咧嘴笑出一口森白,油门踩得杀气腾腾。
车轮在水泊里疯狂空转,随即咆哮着从撞毁的商铺里挣脱出来,车头一甩,竟是再次冲上了路,朝着旧码头的方向继续逃窜。
“目标还活着!他要跑了!”
特工们在对讲机里大喊,乱中有序地再度跳上各自的车,发动引擎追赶。
但江随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在zero倒车的瞬间,她已经重新挂挡,不等那两名挡在车前的特工反应过来,一脚油门踩到底。
“轰!”
引擎咆哮,越野车如猛虎出笼。
挡在前面的两个特工瞳孔一缩,几乎是凭借本能朝旁边飞扑出去,姿势狼狈地滚在湿漉漉的地上,眼睁睁看着越野车从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呼啸而过。
指挥车里,贝莱克看着屏幕上这混乱的一幕,气得脸色铁青,抓起对讲机破口大骂:
“废物!一群废物!还不快给我追!”
路虎在前,越野车居中,FbI特勤车随后,引擎声浪叠成一片,几股钢铁洪流一路碾碎夕阳,朝着灯火昏暗的旧码头疾驰而去。
路虎车内,血腥味浓得呛鼻。
齐壑看着zero右肩上不断涌血的枪口,皱了皱眉:“没事吧?”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zero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单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抓出一卷纱布,胡乱地按在出血点上。
齐壑把撞碎裂的眼镜扶正,心有余悸地开口:“还好你反应够快,及时打了方向盘偏转身子,不然一切都结束了。”
zero抬眼,看见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越野还跟在后面,他舔掉唇边血迹,勾起一抹冷笑:
“没想到陆大队长也在这儿,看来林听那个贱女人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
“先别管这些了。”齐壑捡起掉落在脚边的电脑,手指噼啪敲代码:“再撑会儿,到码头就好了,快艇在c区泊位,那会有人等着接应。”
指挥车内,贝莱克看着直升机传来的实时画面,拿起对讲机,接通了地方警局的信号。
“目标要去旧码头,你们先行一步,绕到最后那个路口,准备好扎胎刺!”
“是,长官!”
越野车里,江随几次试图超车,但这路太窄,每次她一有变道的动作,zero都会立马黏上来,死死的挡在她前面。
江随沉吟片刻,扭头看了陆夜安一眼:“抓紧了。”
陆夜安挑了挑眉,侧头:“你想干什么?”
江随目光锁着前方的路,声音又冷又沉:“还有不到一公里就到旧码头,那边肯定有人接应他,我们没时间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撞停。”
“不行。”陆夜安皱起眉,“这条路太窄,而且我们这辆车没有经过改装,强度远不如zero那辆防弹路虎,硬碰硬恐怕我们占不到便宜。”
“谁说要硬碰硬了?”江随抓紧方向盘,唇角轻勾:“得需要一点巧劲。”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一脚将油门踩得更深。
越野车的左侧车头猛地贴上路虎右后方的车尾,“滋啦”一声,火星在两车接触点不断迸溅,像黑夜里绽开的短暂烟花。
路虎被顶得左右晃,zero咒骂一声,立刻左打方向甩动车尾,试图用蛮力把她挤开,防止车身被她撞得偏移。
指挥车里,贝莱克看到这一幕,眼睛亮了亮,立刻抓起对讲机:“zero的车速慢了下来,马上要到旧码头前最后一个路口了,把扎胎刺丢出去!把他逼停!”
狭窄的道路上,越野车和路虎车如同角斗场里缠斗的野兽,进行着角力。
看着前方出现的一个水泥石墩,江随知道机会来了。
她将油门踩到底,同时猛地向左打死方向盘,轮胎尖叫,在地面上磨出滚滚白烟。
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大推力顿时顶住了zero的路虎车,迫使他向左侧的石墩偏去!
“想让我撞石墩?”zero冷笑,猛地向右回打方向盘,跟江随的车狠狠对撞。
江随等的就是这一瞬,唇角勾了勾!
她正准备踩下刹车,回转方向盘,让zero的车因为右打方向太猛,从而来不及调整姿态而失控时,路边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两个人。
两排带刺的链条被狠狠抛到路中央。
“小心!”陆夜安低呼一声。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此时躲避也来不及,只听“噗嗤”几声闷响,车胎狠狠扎在了那些尖锐的钢刺上。
右前轮先爆,车身弹跳,整辆车瞬间失控,在巨大的惯性下打横过来,车尾扫断路边护栏,撞出一串火星。
zero笑出声,趁机刹车减速,用车头蛮横地顶住江随失控的车身,像推土机一样推着她往前。
铁齿碾过,火星四溅。
利用江随的车当做清障器,扫清了前方的扎胎刺后,zero一个急停,猛打方向,油门到底,路虎尾灯在暮色里甩出猩红弧线,扬长而去。
江随猛拧钥匙,试图重新启动车子,可发动机只发出一阵无力的闷响,再无反应。
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靠!”
zero未必是神对手,但贝莱克一定是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