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年老先生的遭遇,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中医界高层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和震动。“移经错穴”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邪术竟然重现人间,这意味着所有有声望的中医都可能成为目标。
在贺强的协调下,一个由警方和顶尖中医专家组成的秘密调查小组成立,李廷作为核心顾问,尽管身体未愈,仍全力投入到对《幽冥药典》和凶手的追查中。
通过对周老案件和河湾镇“赤阳精”案件的并案分析,以及对所有已知线索的梳理,凶手的画像逐渐清晰:男性,20-30岁之间,相貌普通,善于伪装,性格冷静、残忍、偏执,对中医(尤其是邪门偏方)有着极深的造诣和扭曲的理解,很可能拥有或接触过《幽冥药典》或其传承。
调查的重点放在了《幽冥药典》的流向上。这本禁书历史上几次出现又消失,最后一次有明确记载是在民国初期,被一个被称为“鬼医”的邪派郎中所得,此后便下落不明。
贺强动用了一切资源,查阅各地档案、走访古籍收藏家、甚至联系了海外研究中国医学史的学者。终于,一条模糊的线索浮现出来——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有一个下放到河湾镇附近农村的“反动学术权威”,据说家中藏有大量医书,其中可能就包括《幽冥药典》。那人姓墨,名不详,在动荡结束后便不知所踪,其藏书也大多散佚。
墨姓!这是一个罕见的姓氏。
警方立刻围绕这个“墨姓”下放人员展开调查。由于年代久远,知情者寥寥,调查进展缓慢。
就在这边苦苦追寻时,凶手再次出手了!这一次,目标竟然是河湾镇卫生院的一名年轻中药师,小赵!
小赵在值班时,突然感到全身麻痹,无法动弹,意识清醒却口不能言,如同民间传说中的“鬼压床”!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后,症状才自行缓解。而在事发前,他曾接触过一个来询问药材价格的、戴着口罩的年轻人。
“全身麻痹,意识清醒……”李廷听到贺强的描述,立刻想到了《幽冥药典》残篇中提到的另一种邪术——“锁身定魂”!通过刺激特定的经脉和穴位,暂时阻断气血对肌肉的控制和部分语言功能,造成假性瘫痪!
凶手已经猖狂到直接在卫生院内动手了!他这是在挑衅,在试探,或者说……在享受这种将警方和李廷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王八蛋!”贺强气得一拳砸在墙上,“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在收集‘数据’。”李廷脸色苍白,但眼神冰冷,“‘赤阳精’测试的是药物对人体阴阳的侵蚀;‘移经错穴’测试的是对经络气血的扰乱;‘锁身定魂’测试的是对躯体神经的控制……他在系统地试验《幽冥药典》上的各种邪术,观察不同体质的人的反应。而我们,包括我,都是他眼中的‘实验品’。”
这个结论让人不寒而栗。
“必须尽快找到他!在他试验更可怕的邪术之前!”贺强低吼道。
或许是凶手的猖狂露出了马脚,或许是坚持不懈的调查终于带来了转机。几天后,一个重要的消息传来——当年那个墨姓下放人员,有一个孙子!其父早逝,其母改嫁,这个孙子由祖父带大,性格孤僻,但在中医药方面极有天赋。祖父去世后,他便离开了当地,行踪不明。而这个孙子的名字,就叫——墨尘!
墨尘!年龄吻合,家学渊源吻合!他完全有可能继承了祖父的藏书,包括那本《幽冥药典》!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神秘的墨尘!
警方立刻将墨尘列为重大嫌疑人,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然而,墨尘极其狡猾,反侦察能力很强,一直没有落网。
李廷却隐隐感到不安。以墨尘展现出的心智和能力,他不可能不知道警方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他之所以还在继续行动,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就是……他的“实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容打断!
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他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李廷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由邪术编织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