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时雾如墨汁般顺着谷口屏障蔓延,所过之处,地面的碎石竟快速风化,从棱角分明的石块变成细碎的沙砾,连空气中的时光能量都被啃噬得一干二净。念瑶的时光罗盘发出“滋滋”的异响,翠绿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她紧攥着罗盘后退半步,脸色苍白:“这雾气能吞噬时光能量,我的罗盘撑不了一炷香,要是失去方向,我们会被困死在谷里!”
孟凡立刻将初始圣刃横在身前,银白光芒顺着剑刃扩散,在四人周围形成半透明的防护圈。初始之源的能量与噬时雾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防护圈表面不断泛起涟漪:“初始之力能暂时抵御雾气,但消耗太快,我们必须尽快深入谷内,找到雾气的薄弱点!”绿瑶掌心的界域之心同步亮起,银紫能量融入防护圈,让光圈的光芒稳定了几分:“我能感觉到谷内深处有平衡能量,那里的雾气应该会更稀薄!”
四人踏着快速风化的地面深入谷中,刚走百余步,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剧变——谷道左侧浮现出成片的银白能量流,能量流中夹杂着初始晶石的碎片,散发着纯净的守护之力;右侧则是翻涌的紫黑能量雾,雾中隐约能看到虚无符文闪烁,却没有丝毫侵蚀感。两种能量在谷道中央碰撞,形成一道闪烁的明暗分界线,分界线处的空气扭曲成旋涡,不断吞噬着靠近的噬时雾。
“这就是暗明谷的‘阴阳界’!”石勇扶着胸口的伤,掌心地脉印微微发烫,“混沌之力能感应到,两侧的能量虽然对立,却在互相滋养,难怪能形成平衡能量场!”话音刚落,分界线的旋涡突然爆发,一道能量乱流直奔念瑶而去。念瑶来不及躲闪,孟凡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圣刃劈出银白光刃,将乱流击散。乱流破碎的瞬间,无数光影从能量中溢出,在谷道两侧形成流动的时光残影。
最清晰的一道残影中,孟战身着初始守护者战甲,与一名黑袍人并肩而立——黑袍人的面容虽被阴影遮挡,周身的紫黑能量却与虚无之主如出一辙。两人手掌相抵,将初始与虚无能量注入一道裂缝,裂缝中传来邪神的嘶吼,随着能量注入,裂缝逐渐闭合。“那是父亲和虚无之主!他们在联手封印邪神!”孟凡震惊地开口,这与天帝口中“虚无之主是界域公敌”的说法截然不同。
残影流转,画面切换到数十年前。天帝(玄烨)身着初始守护者服饰,手持半块初始碎片,偷袭正在疗伤的孟战。孟战猝不及防被击中,喷出的鲜血溅在碎片上,碎片的光芒瞬间黯淡。此时,一名身着青裙的女子突然出现,正是念瑶的母亲林清雪,她手持时光罗盘挡在天帝身前,语气带着哀求:“玄烨,孟战是你的师兄,你不能杀他!”天帝一把推开她,眼中满是贪婪:“清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我掌控初始与虚无之力,就能带你去神界做帝后,何必护着这老顽固!”
“母亲!”念瑶的声音带着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终于明白天帝口中“林清雪是他妹妹”的含义——原来母亲真的与天帝有血缘关系,却一直在暗中帮助孟战。残影中的林清雪见劝阻无效,趁天帝专注于孟战的间隙,悄悄将一枚时光核心藏入旁边的岩石缝隙,然后故意摔倒在地,吸引天帝的注意力,让孟战趁机逃走。
“难怪天帝说母亲是他的棋子,原来母亲一直在伪装!”念瑶握紧手中的罗盘,罗盘突然爆发出绿光,与谷道右侧的紫黑能量雾产生共鸣。雾中缓缓浮现出一块刻满时光符文的石碑,石碑表面的字迹在绿光中逐渐清晰:“吾乃林清雪,时光界守护者,亦是天帝玄烨之妹。玄烨为夺初始之力背叛族群,吾被迫助其行事,实则暗中布局。念瑶降生后,吾以时光秘术假死,将时光传承封入罗盘,托付玄清长老抚养。暗明谷时光囚笼乃吾所设,内藏时光核心与吾之残魂,唯念瑶之时光之力可解。”
石碑的光芒突然增强,投射出最后一段信息:“囚笼旁设有天帝布下的‘时光倒流阵’,阵眼藏在银白能量流中。此阵会抽取闯入者的时光之力,使其变回孩童形态,需以初始与虚无能量同时触碰阵眼方可破解。时光核心乃破封神阵之关键,亦是维系吾残魂之根本,若核心离体超过一炷香,残魂便会消散。”
“母亲还活着!”念瑶激动地冲向石碑,却被绿瑶拉住:“别急!石碑说囚笼旁有时光倒流阵,我们得先找到阵眼破解它,不然靠近了只会变成孩童,根本救不了伯母!”孟凡看向两侧的能量流,圣刃的感应符文指向左侧银白能量流深处:“阵眼应该在那里!初始能量能感应到碎片的波动,和阵眼的能量同源!”
四人穿过明暗分界线,踏入银白能量流中。能量流中的初始晶石碎片自动吸附到圣刃上,让剑刃的光芒愈发炽盛。走了约半炷香,前方出现一座由能量构成的圆形阵法,阵法中央悬浮着一枚发光的阵眼,阵眼周围刻着时光符文,符文的流转方向与正常时光完全相反。阵法边缘,几具孩童骸骨散落着,骸骨旁还握着未完全风化的武器——显然是之前试图闯入的人被阵法变成孩童后,无法抵御能量流而殒命。
“这就是时光倒流阵!”凯伦的声音从传讯符文里传来,他带着联军在谷外牵制天帝的追兵,声音带着喘息,“圣辉界古籍记载,此阵的符文有‘顺逆’之分,只要用两种对立能量同时击中阵眼的‘逆符文’,就能让阵法失效!初始与虚无能量正好是对立又共生的,你们试试用圣刃和界心的能量联手!”
孟凡和绿瑶对视一眼,同时迈步上前。孟凡将初始圣刃对准阵眼,银白能量顺着剑刃凝聚;绿瑶催动界域之心,将其中的紫黑虚无能量分离出来,形成一道能量丝。两人同时发力,银白与紫黑能量如两道流光击中阵眼的逆符文。符文被击中的瞬间,阵法发出刺耳的嗡鸣,流转的方向突然反转,阵眼的光芒从惨白变成柔和的翠绿。散落的骸骨在光芒中快速变化,竟恢复成成年战士的骨骼形态,证明阵法已经失效。
破解阵法后,四人顺着能量流的指引来到暗明谷核心。这里没有丝毫噬时雾,一座半透明的水晶囚笼悬浮在平衡能量场中央,囚笼内蜷缩着一道青裙女子的虚影,正是林清雪的残魂。囚笼旁的石台上,一枚翠绿的晶体静静躺着,晶体散发的时光能量与念瑶的罗盘完全同源——正是时光核心。
“母亲!”念瑶快步冲到囚笼前,手掌按在笼壁上。罗盘的绿光与囚笼的符文产生共鸣,笼壁的光芒逐渐黯淡。林清雪的残魂缓缓睁开眼,看到念瑶的瞬间,眼中闪过泪光:“瑶儿,你终于来了……快,拿上时光核心,去破坏封神阵的阵眼……”
囚笼的缝隙逐渐扩大,念瑶伸手去拿石台上的时光核心。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核心时,核心突然爆发出金色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天帝的投影。天帝的投影看着念瑶,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好侄女,果然没让本座失望。你以为这是救母的机会,其实是本座为你设下的陷阱!”
金色光芒顺着念瑶的手掌涌入她的体内,念瑶突然感觉体内的时光之力不受控制地暴走,罗盘的绿光变得狂乱,将周围的平衡能量搅得紊乱。林清雪的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囚笼的符文重新亮起,将她的虚影压缩得更小:“瑶儿,别碰核心!核心被天帝下了‘子母咒’,你的时光之力会被它牵引,反过来吞噬我的残魂!”
孟凡急忙挥剑斩断金色光芒,绿瑶将界心能量注入念瑶体内,压制她暴走的力量。念瑶踉跄着后退,看着囚笼中愈发虚弱的母亲,泪水直流:“天帝!你到底想干什么!”天帝的投影冷笑一声,光芒指向囚笼下方的地面:“本座要的是你体内的纯血时光之力!林清雪的残魂不过是引子,现在引子已经激活,这暗明谷的平衡能量场会自动抽取你的力量,注入时光核心。等核心吸收足够的力量,不仅能彻底激活封神阵,还能让本座掌控时光法则!”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金色符文从裂缝中涌出,将四人围在中央。符文形成的阵法与封神阵遥相呼应,开始抽取念瑶的时光之力。念瑶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脸上浮现出细密的皱纹:“凡哥,我控制不住……力量在流失!”石勇催动混沌之力攻击符文,却被阵法反弹,再次喷出鲜血。孟凡的圣刃砍在阵线上,银白光芒竟被符文吸收,让阵法的光芒更盛。
绿瑶看着逐渐透明的林清雪残魂,突然想到了明暗共生的图谱:“凡哥,用初始和虚无能量!阵法吸收单一能量,或许会被对立能量反噬!”她将界心内的虚无能量全部抽出,注入孟凡的圣刃。孟凡握紧剑刃,银白与紫黑能量交织成双色光刃,狠狠劈在阵法的核心符文上。光刃与符文碰撞的瞬间,阵法发出刺耳的爆鸣,金色光芒开始紊乱。
趁着阵法紊乱的间隙,绿瑶冲到囚笼旁,将界心按在笼壁上。银紫能量与笼壁的符文共鸣,强行撑开一道缺口:“伯母,快把残魂注入念瑶体内!只有母女同源的力量,才能对抗子母咒!”林清雪的残魂点了点头,化作一道青芒飞入念瑶眉心。念瑶的身体剧烈震颤,白发和皱纹开始消退,罗盘重新亮起耀眼的绿光,与时光核心的金色光芒形成对峙。
天帝的投影脸色骤变,想要操控阵法加大抽取力度,却发现阵法的能量开始倒流:“不可能!母女同源之力怎么可能破解子母咒!”孟凡趁机挥剑斩断核心与阵法的连接,念瑶伸手握住时光核心,核心的金色光芒被绿光逐渐净化,变成纯粹的时光能量。就在此时,谷外突然传来震天的轰鸣声,整个暗明谷开始剧烈震颤,无数石块从谷顶坠落。
凯伦的声音从传讯符文里传来,带着焦急:“凡哥!天帝亲自带大军攻破了谷口屏障,还启动了暗明谷的‘天崩阵’!谷顶的岩层马上就要坍塌了,你们快逃出来!”孟凡刚要带着众人寻找出口,念瑶突然握紧核心,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母亲的残魂告诉我,谷内有一条通往封神阵阵眼的密道!时光核心能打开密道,但需要有人留下操控能量,拖住天帝的追兵!”
石勇突然上前一步,将混沌石矛插在地上,掌心地脉印爆发出青灰色光芒:“我留下!混沌之力能暂时稳定天崩阵的能量,为你们争取时间!凡哥,你们一定要破坏阵眼,守住三域!”他不等众人反驳,就催动全身混沌之力,在谷道中央凝聚出巨大的石墙,石墙上刻满防御符文。
孟凡看着石勇决绝的眼神,咬了咬牙:“我们会回来救你!”念瑶将时光核心按在地面,绿光投射出一道隐蔽的石门,石门后是通往地下的阶梯。三人刚踏入石门,天帝的身影就出现在谷道入口,他看着石墙后的石勇,冷哼一声:“不自量力!”权杖挥出金色光柱,击在石墙上。石墙剧烈震颤,石勇的身体开始崩裂,却仍死死撑着石墙。石门闭合的瞬间,孟凡听到石勇的怒吼声传遍山谷:“凡哥,替我守住石灵族!”而石门内侧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一行血色符文,竟是林清雪残魂留下的警示:“封神阵阵眼内,藏着天帝的真身,核心能量是……初始与虚无的共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