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南城新区，秦雨靠在座椅上，手指不再敲击膝盖，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她瞥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肚子也适时地响了一声。
她把车停在路边一家早餐店门口。店面不大，招牌上写着“老张早点”，玻璃门上蒙着一层水汽，里面坐了不少人。
推门而入，热气扑面而来。店里热闹喧腾，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挤在一张小桌旁吃包子喝豆浆，几位中年男人围坐一处聊着新闻。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风衣脱下搭在椅背上。
服务员走过来递上菜单，她扫了一眼，说：“一碗馄饨，一个大肉包，再来一杯豆浆。”
“好嘞，稍等。”服务员记下后转身离开。
她低头掏出手机，看到薛文发来的消息：【装修队下午两点到，我会在现场等他们。】
她回了个“好”字，便把手机放回口袋。
这时，旁边一桌有人起身，是个穿深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脸型方正，步伐沉稳。他端着碗走过，看见她时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笑容。
“这不是秦总吗？这么巧。”
秦雨抬头，认出是市警察局副局长刘振国。之前办厂手续时见过一面，对方当时公事公办，没想到如今会主动打招呼。
“刘局长，您也在这儿吃早饭？”
“是啊，忙了一早上，路过就进来垫垫肚子。”他在她对面坐下，“你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当然不介意。”
刘振国问道：“秦总，这是去哪儿了？”
秦雨答道：“没什么，今天在城南买了间商铺。”
刘振国放下碗，喝了一口汤，语气轻松：“南区那间铺子？你动作挺快啊。”
“正好合适，就拿下了。”
“真厉害。”刘振国笑了笑，“现在这世道，能稳住原有产业的人都不多，你还能在短时间内把产业扩张得这么好，真是英雄出少年。”
秦雨笑了笑，没接话，只低头搅了搅刚送上来的馄饨。
刘振国接着说：“最近前线不太平，你知道吧？”
秦雨抬眼看向他。
“有个年轻师长，带兵驻守北线，一个多月前突然失联。部队找了整整一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
秦雨夹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安静听着。
“那人背景不简单，是从首都来的，家里有高层关系。按理说这种身份不可能轻易失踪，可偏偏就这么没了。”
店里依旧喧闹，有人讲笑话，有人咳嗽，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对话。
秦雨咽下食物，淡淡地说：“还有这种事？”
“嗯，更奇怪的是，官方说法是‘执行任务失联’，但底下人都在传，说是被自己人动了手脚。”刘振国压低声音，“家族斗争，有人想上位，拿他开刀。”
她咬了一口肉包，咀嚼得很慢。
脑子里却已经开始转动。
她的布料、粮食、工厂、商铺……哪一样不是明晃晃的肥肉？
她忽然想起签到系统昨天给的五百匹棉布和五千斤玉米。这些物资放在穿越前的现代不算什么，可在这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资源日益紧张的废土世界，却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她必须抓紧时间，壮大自身，加速扩张。唯有足够强大，才不会被人轻易吞下。
刘振国看着她，忽然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紧张，我不是来添堵的。只是觉得你做事稳重，值得提醒一句。”
秦雨停下咀嚼，静静看着他。
她点点头：“谢谢刘局。”
“我也该走了。”他喝完最后一口汤，站起身，“还有会要开。”
走出座位时，他轻轻拍了下秦雨的肩膀：“好好吃饭，别想太多。”
他走出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秦雨坐在原地，一动未动。
她的馄饨还剩一半，汤面上浮着几点油花；肉包吃了两口，剩下半个静静躺在盘里。
她低头看着碗，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太巧了。
而且他说的这些消息，明显是违规透露的。他完全可以不说，但他说了。
是在警告她？
还是试探她？
她慢慢把剩下的馄饨吃完，一口一口，吃得格外认真。
脑子里却在飞速整理信息。
师长失踪——军队内斗——高层撕裂——秩序动摇。
一旦权力出现裂缝，最先遭殃的，就是手里有资源却缺乏保护能力的人。
她现在，正是这样的人。
虽然有秦大、秦特助这些人帮忙，但她本质上仍是民间商人。没有军方背景，也没有政治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