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神农架。浓雾裹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陆沉蹲在墨先生冰冷的机械残骸前，指尖触碰到烧焦的电路板，嘶嘶余烫。昨夜爆炸的冲击波在岩壁上刻满狰狞裂痕，蚩尤的培养舱碎成满地玻璃渣。隧道彻底坍塌，林霄……消失了。
“热能残留指向西北，”黑客的无人机在灰烬上空盘旋，屏幕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有隐蔽停机坪……他跑了。”
“盘古基因反噬，他撑不了多久。”盲琴师正用特制钢丝缝合断裂的机械义肢，钛合金摩擦声尖锐刺耳。突然，她动作一滞，侧耳：“等等！”
呼啦——！呼啦——！
浓雾深处传来密集的振翅声！不是鸟雀，是更沉重、更迅猛的拍打！
陆沉瞬间握紧非攻令起身！
数十只漆黑乌鸦冲破灰白雾障，俯冲而下！每一只的利爪，都牢牢抓着一张漆黑卡片！
啪！啪！啪！
卡片如黑色雨点，精准落在三人脚边。
正面：衔着橄榄枝的乌鸦徽章！
背面：一串冰冷坐标。一个绝对时间——【明晚八点，陆家嘴金融中心】。
下方一行小字：来取你师父的眼睛。
“是那个监视者！”黑客猛地后退半步，声音发颤，“我的反追踪昨晚刚被他碾碎…他怎么知道？！”
陆沉的指尖死死捏住卡片边缘，硬纸板深深凹陷。师父失踪那晚的血腥画面骤然撕裂记忆——歹徒狞笑着，生生剜走了师父的左眼！整整十年，这个噩梦般的细节，他从未对任何人吐露一字！
“陷阱。”盲琴师手中的钢丝骤然绷紧，发出细微的嗡鸣。
她抬起头，空洞的眼眶仿佛穿透浓雾，投向卡片指示的方向，声音斩钉截铁：
“但必须去。”
第九章：金融街的棋局
陆家嘴。环球金融中心观光层。
夕阳被切割在冰冷的玻璃幕墙间，脚下是流淌的光河。距离约定的八点，还有十分钟。
叮——
电梯门开，涌出一群黑衣人！统一的乌鸦领带夹闪烁寒光。
为首者转身——一道狰狞刀疤撕裂面孔，左臂是刺眼的纯金义肢。
“乌鸦。”他声音沙哑，“林霄的前合伙人。”一个金属盒抛向陆沉。
“你要的。”
盒盖弹开！营养液中，一颗眼球静静悬浮。
虹膜上，清晰的月牙形疤痕——师父当年练铁砂掌烫伤的印记！
“十年前，是我挖的。”乌鸦的金手指敲打着玻璃，发出脆响。“做个交易：我帮你们毁掉饕餮，你们替我杀了林霄。”
“为什么？”
“他偷了我的东西！”乌鸦眼中喷火，猛地扯开衣襟——胸口布满狰狞的缝合线！“盘古基因是我的发现！他却把我当实验怪物！”
嘀嘀嘀——！
黑客的平板骤响！“安保系统被黑！所有电梯正冲顶楼上来——是饕餮！”
轰隆！哗啦——！
观光层所有玻璃同时炸裂！狂风裹挟着碎片灌入！
对面楼顶，陈默的身影矗立！他戴着闪烁蓝光的电磁脉冲手套，身后，站着十几具外骨骼如装甲的改造人如同钢铁丛林！
“小师弟，天真！”陈默的扩音声穿透风声，“乌鸦早被林霄洗脑了！他脑子里有忠诚芯片！”
乌鸦眼中的红光陡然暴涨！金手如铁钳般扼向陆沉咽喉！“抓住青铜令！赏千万！”
砰！咔哒！
陆沉侧身肘击！非攻令精准拍中乌鸦后颈那块异色皮肤！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应声弹出！
“墨家解控术。”陆沉扶住踉跄的乌鸦，“醒了？”
乌鸦啐出一口血沫，金手“咔咔”变形，弹出三把寒光逼人的指刃！“够清醒！”他嘶吼着，如同炮弹撞向涌进来的改造人！指刃切开装甲如同撕裂纸片！“追陈默！快！”
嗤——！盲琴师的钢丝撕裂空气，缠住对面避雷针！她拽着黑客，如箭矢般荡向对面！
陆沉紧随其后，刚落稳，正见陈默扑向悬停的直升机！
“留下！”陆沉低喝，气劲翻涌，在陈默脚下筑起无形气墙！
陈默回身，电磁蓝光与非攻令的青芒轰然对撞！滋啦——！整栋楼的避雷针爆出刺眼电弧！
“你赢不了！”陈默瞳孔泛起诡异的幽蓝，“林霄说…非攻令能修复我的基因！”
“他在骗你！”陆沉厉喝，骤然祭出青铜令碎片！碎裂的云雷纹在空中重组，投射出一段冰冷的全息影像——林霄的实验室！一排排陈默的克隆体，静静浸泡在培养舱中，浑身插满导管！
“你只是他的容器！消耗品！”陆沉的声音在电流爆鸣中颤抖。
陈默的动作骤然冻结！手套蓝光明灭不定。直升机旋翼卷起的狂风，吹乱他额发，赫然露出那道月牙形疤痕——与陆沉一模一样！
“师父说…练武先练心…”陈默喉结滚动，声音嘶哑，“我的心…早没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撕下自己左臂！断裂处，密密麻麻的炸药引线暴露在风中！
“走！”
话音未落，他如同扑火飞蛾，撞向直升机！电磁手套死死吸附机身！
陆沉只来得及听见他最后一声嘶喊，被爆炸的轰鸣吞噬：
“师弟…下次…让你三招！”
轰——！！！！
夜空被撕开！巨大的黑焰之花在陆家嘴上空绽放！
陆沉死死攥住非攻令，滚烫的青铜碎片，仿佛要灼穿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