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一处土坡上,刘铁的表哥陈猛,看到父亲倒在血泊中,目眦欲裂,举着猎刀就冲向一名炽奴人,却被对方一刀劈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
刘铁看到倒在地上的表哥,怒吼着将那名炽奴人扑倒在地,用刀狠狠扎进对方的胸膛。
炽奴人没想到会突然杀出这么一队人,起初有些慌乱,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举刀迎上。
他们人多势众,且个个凶悍,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但南木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啊,个个身怀绝技,一个顶十,加之团队配合默契,又是突然袭击,慢慢就占了上风。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后,炽奴军本就散乱,被这阵突袭打懵了,一时间,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几个见头领被杀,吓得扔下刀跪地求饶。
求饶,村民求饶时,炽奴人可曾放过他们?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何况南木一行本是报仇而来,加上行踪要保密,也无处安放俘虏,怎么饶?
并且,杀红了眼愤怒的村民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很快五十二名炽奴人全交待在这里。
村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燃烧的房屋噼啪作响,和村民们压抑的哭声。
陈大壮已经没了气息,他的身边还躺着几具村民的尸体。陈猛的肩膀被砍伤,血流不止;还有几个村民或被砍伤,或被烧伤,躺在雪地里痛苦呻吟。
南木看着眼前的惨状,思考着下一步对策。
一下杀了这么多炽奴人,这里并不安全,随时可能引来守关官兵和更多炽奴人,必须尽快处理干净,带着村民离开。
“先救治伤员。” 南木深吸一口气,李毒、白芷负责给受伤不严重的村民处理伤口。
陈三壮负责清点村民人数,秦风负责带人灭火,黑羽负责处理现场,查找黑石村民下落。
石磊负责带人去林中空地挖一个深坑,将炽奴人的尸体全丢进去,再在上面覆盖冰雪。
众人各司其职,一通忙碌。
草鞋村的大火渐渐扑灭,只余下几缕青烟在寒风中打着旋,最终消散在灰蒙蒙的天际。
“公子,清点完了。” 陈三壮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红着眼圈,手里攥着根烧黑的木棍,“死了十六个……”
南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雪地上整齐地排着十六具遗体,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正值壮年的汉子,还有两个孩童,小小的身躯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们大多是被弯刀砍伤,或是被烈火烧灼,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与痛苦。
“就地安葬吧!”做个记号,总有一天,你们还会回来。
“伤了十一个。” 这时负责救治的李毒走过来,脸色凝重地说。
“其中三个伤得很重,一个断了腿,一个被刀劈开了肩胛骨,还有一个肚子上挨了一刀,血止不住,还得公子你亲自出手!”
“好!找间空房子,将伤重的三人抬进去!我先用药吊着!”随后,南木将门关上,实则是将重伤都收进了空间,交给如花诊治。
她现在发现,原来她和空间系统是连成一体的,病人收进空间后,经如花治疗也有积分,这就不用全靠她亲自上阵了。
幸存下来还有战斗力的,算上陈三壮、陈二壮,还有刘铁的表哥陈猛、陈继及几名功夫不弱的猎户一共有十四人。
“那娘仨是藏在地窖里才活下来的。” 陈三壮指着不远处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她正坐在雪地上,怀里搂着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娃,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念叨着 “当家的”。
“她家男人…… 刚才抬尸首时,在柴火垛底下找到了。”
还有六个半大少年,最大的不过十三岁,最小的才十岁,此刻正挤在一起,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有的胳膊被烧伤,有的腿上划了口子,却都咬着牙没哭。
他们是被村里的大人们用身体挡住刀,掩护着跑进后山密林的。
有个少年的袖口还沾着他爹的血 —— 他爹为了让他跑,被三个炽奴人围住,乱刀砍死在村后的磨盘旁。
“要不是宁公子你们来得快……” 陈三壮抹了把脸,泪水混着汗水往下淌,“俺们草鞋村,怕是就跟黑石村一样,连个活口都剩不下了。”
南木没说话,只是走到那六个少年面前。
他们见他过来,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神里有恐惧,却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出来的倔强。
最小的那个孩子攥着块石头,指节都发白了,显然是准备随时跟人拼命。
“别怕,没事了。” 南木的声音放轻了些。
“宁公子,咱们村……” 陈三壮看着孩子们,心疼得不行,“往后可咋整啊?”
南木望向黑风口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还蒙着层灰雾。“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他对秦风道,“你带几个人,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废弃的山洞或猎户的木屋,能暂时安置伤员和孩子。”
乡亲们还能动的自己去收拾一下,将粮食、衣物带上,这里不能住了。”
乡亲们也意识到,留在这里只会遭遇炽奴人更凶残的报复,立刻行动起来,忍着悲痛,在废墟里翻找能用的物件。
妇女抱着孩子,帮着整理衣物,少年们则跟着护卫们准备担架。
阳光渐渐升高,却驱不散村里的寒意。
南木站在村口,看着身后劫后余生的村民,心里清楚,草鞋村虽然没像黑石村那样被屠尽,但这场浩劫留下的伤痛,怕是很多年都难愈合。
“公子,找到了!” 秦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西边三里地的密林里有个废弃的炭窑,里面还挺宽敞!四周全是茂密的大树,非常隐蔽!”
南木点点头:“走,去炭窑。”
队伍出发了,担架上躺着重伤的村民,妇女抱着孩子,少年们背着不多的行李,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草鞋村的方向。那里,他们的家已成废墟,亲人长眠在雪下,但至少,他们还活着。
南木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血染红的雪地。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黑风口的炽奴人还在,纵容他们作恶的人还在,她必须强大起来,为了这些幸存的乡亲,也为了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亡魂。
寒风卷起她的衣角,吹乱她的发型。前路依旧艰险,但她的脚步,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