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卷着路边的枯草,打在孙无孔的虎皮裙上,发出簌簌轻响。
师徒四人牵着小白龙,眼前出现出一座城池的轮廓。
青灰色的城墙蜿蜒如卧龙,城头上飘扬的朱紫国大旗。
猪八戒追上唐圣,目光扫过城门,突然眼睛一亮。
“师父,你看城门上贴的告示,好像写着国王病重,求名医呢!”
唐圣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城门正中的木牌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告示,上面写着。
朱紫国王沉疴数月,遍寻名医无果,若有能治王者,赏黄金万两,赐良田千亩,封三品爵位 。
告示下方围了一圈百姓,议论纷纷。
沙僧放下肩头的行李,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道。
“师父,看这城池氛围,怕是国王病重,影响了国中气象,咱们若能帮上忙,也是积德行善 。”
唐圣点头,将通关文牒揣进怀里。
“既如此,便先入城面圣,一来盖印通关文牒,二来若真能治好国王,也能让朱紫国恢复生机 。”
四人牵着小白龙,刚走到城门口,守兵见是僧人打扮,虽有几分迟疑,但见唐圣气质沉稳,孙无孔拿着金箍棒,还是前往皇宫通报。
不多时,宫中便派来一名内侍,引着四人穿过冷清的街道。
皇宫的宫门层层开启,却不见往日的仪仗,只有几名老臣扶着一位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正是朱紫国国王。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龙袍,领口和袖口都沾着药渍,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要喘口气,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唯有看到唐圣手中的通关文牒时,才勉强挤出几分精神 。
“大唐高僧远道而来,小王……有失远迎 。”
国王声音沙哑,咳嗽了两声,内侍连忙递上帕子,帕上隐约沾着血丝。
他接过通关文牒,手指颤抖着拿起印玺,盖印时,手臂晃了晃,印玺歪了半边,还是一旁的老臣扶住他的手,才勉强盖好 。
“高僧的通关文牒已盖印,小王实在……身体不适,无法设宴款待,还请高僧自便,宫中侍卫会引你们去馆驿歇息 。”
国王说完,便要转身回内殿,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
“国王陛下请留步 。”唐圣上前一步,语气温和。
“贫僧的大徒弟孙悟空,曾学过几年医术,或许能为陛下诊治一二,若能治好陛下的病,也是缘分 。”
孙无孔猛地转头,对着唐圣递了个师父你坑我的眼神,在心里急得跳脚,连忙呼叫劫难系统。
“系统!你听见没?师父说我会医术,我什么时候学过医了?这国王看着病得快不行了,我要是治不好,不得被拉去砍头?”
“宿主别急,慌什么。”劫难系统的声音慢悠悠传来。
“原西游记里,就是孙悟空治好朱紫国王的,你照着原剧情说就行,等会儿我给你一粒丹药,保管药到病除,比真医生还管用 。”
国王闻言,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他停下脚步,抓住唐圣的手,急切地问道。
“高僧所言当真?孙长老真能治好小王的病?若能痊愈,小王承诺的黄金万两、良田千亩,绝不食言。”
孙无孔硬着头皮上前,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陛下放心,俺老孙学过几年医,虽不敢说包治百病,但诊治一二还是没问题的,现在就为陛下把脉 。”
他伸出手,指尖搭在国王的手腕上,其实根本不懂脉相,只凭原剧情,装模作样地感受着 。
片刻后,孙无孔收回手,故作沉吟道。
“陛下,你这病,名为双鸟失群之症。想必陛下三年前曾遇一桩心事,忧思过度,又染了风寒,致使阴阳失调,气血凝滞,久而成疾。平日里是不是常觉心口发闷,咳嗽不止,吃不下饭,夜里还总做噩梦?”
国王眼睛瞪得溜圆,连连点头。
“正是!正是!孙长老说得分毫不差!三年前,小王的爱妃被妖怪掳走,小王日夜思念,忧思成疾,后来又染了风寒,便落下了这病根,三年来,吃了无数汤药,都不见好转 。”
他拉住孙无孔的手,急切地说。
“孙长老,你要什么药材、什么器具,尽管开口,宫中应有尽有,只要能治好小王的病 。”
“药材嘛,也不多,就八百八味,每味三斤 。”
孙无孔照着系统给的剧本道。
“还要药碾、药磨、药罗、药乳,外加乳钵、乳槌,这些器具,都得是新的,不能沾过别的药 。”
国王连忙吩咐内侍。
“快!传朕旨意,让太医院立刻准备孙长老要的药材和器具,不管是宫里有的,还是民间有的,都要尽快寻来。”
内侍领旨匆匆离去,国王又对着唐圣笑道。
“高僧,不如留在宫中,陪小王聊聊天,也让小王略尽地主之谊 。”
唐圣点头应下,跟着国王走进内殿,孙无孔、猪八戒和沙僧,则跟着一名官员,前往馆驿等候 。
朱紫国的馆驿布置得颇为雅致,正厅里摆着一张八仙桌,两侧是太师椅,后院还有一个小药圃,种着些常见的草药。
孙无孔刚坐下,就见一群宫人扛着大大小小的木箱进来,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药材。
人参、当归、黄芪、甘草……足足堆了半间屋子,药碾、药磨等器具也一应俱全,崭新发亮 。
“宿主,快布个结界,别让人看见咱们搞小动作 。”劫难系统提醒道。
“等会儿我把丹药传给你,你把那些没用的药材收起来,就用大黄、巴豆、锅底灰和马尿,按原剧情来,这样才符合孙悟空的行事风格 。”
孙无孔点点头,指尖凝聚法力,在馆驿周围布下一层透明结界。
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他们在整理药材,却看不到里面的具体动作。
他挥手将大部分药材收进乾坤袋,只留下大黄和巴豆,对着猪八戒喊道。
“八戒,过来帮忙,把这大黄取一两,碾成细末,要碾得越细越好 。”
猪八戒嘟囔着治病还用大黄巴豆,这不是泻药吗,但还是拿起药碾,费力地碾着。
大黄质地坚硬,他碾了半天才碾成细末,胳膊都酸了。
“猴哥,好了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孙无孔接过药罗,将大黄末筛了筛,满意地点头。
“行,再去把那巴豆取一两,去壳去膜,捶去油毒,也碾成细末 。”
沙僧主动上前,拿起巴豆,细心地剥去外壳和内膜,又用乳槌在乳钵里捶了半天,直到巴豆变成细腻的粉末,才递给孙无孔。
“大师兄,巴豆磨好了 。”
孙无孔接过,又让沙僧去灶房刮了半盏锅底灰,美其名曰百草霜,再让八戒去马厩接了半盏白龙马的马尿(八戒捏着鼻子,差点吐了)。
他将大黄末、巴豆末、锅底灰和马尿倒在一个瓷碗里,用筷子搅和均匀。
黑褐色的糊状物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猪八戒躲得远远的。
“猴哥,这东西能治病?别把国王治死了 。”
孙无孔没理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意念一动,劫难系统将一粒通体莹白的丹药悄悄传送到他手中,他顺势将丹药捏碎,混入糊状物中,搓成三个核桃大的药丸,用油纸包好 。
“走,送药去 。”孙无孔拿起药丸,率先走出馆驿,猪八戒和沙僧连忙跟上。
八戒心里嘀咕,这要是治不好,他可得先跑,沙僧则担心国王的安危,一路上都皱着眉 。
来到内殿,国王正和唐圣聊着天,见孙无孔来了,连忙起身。
“孙长老,药制好了?”
孙无孔点头,将油纸包递给国王。
“陛下,这药丸名为乌金丹,服用时,需用无根之水送服,方能见效 。”
“无根之水?”国王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何为无根之水?”
“就是下雨时,没有落到地上的雨水。比如用碗接住的雨水,或是树叶上的雨水,只要没沾过地面,便是无根之水 。”孙无孔解释道 。
国王脸色一沉:“可今日晴空万里,哪来的雨?难道要等下雨天才能服药?”
“陛下放心,不用等 。”孙无孔微微一笑,抬手对着空中一挥,用传音之法唤道:“老龙王,速来朱紫国上空,下一场小雨。”
片刻后,皇宫上空的云层突然聚集,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紧接着,细密的雨丝飘落下来。
不是倾盆大雨,而是如牛毛般的细雨,正好适合接无根之水。
宫人们连忙拿出瓷碗、玉盘,在殿外接雨水,不多时,就接了满满一碗 。
国王又惊又喜,没想到孙无孔竟能唤来龙王降雨,连忙接过雨水,拿起一颗药丸,送入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丝清凉,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有几分甘甜。
他喝完雨水,静坐片刻,突然觉得心口不闷了,咳嗽也停了,肚子还咕噜叫了一声,竟是有了胃口 。
“快!传膳!”国王精神大振,声音也洪亮了许多,“设宴款待高僧师徒,把宫里最好的菜都端上来!”
内侍连忙领旨,不多时,一道道菜肴端了上来,烤得金黄酥脆的烤全羊,炖得软烂入味的熊掌,用灵米熬制的八宝粥,还有朱紫国特产的水晶葡萄、蜜饯果脯,满满摆了一桌子 。
国王拉着唐圣和孙无孔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
“多谢高僧!多谢孙长老!是你们救了小王的命,救了朱紫国!承诺的黄金万两,明日就送到馆驿,良田千亩也会办好地契。”
猪八戒看着满桌的菜肴,早就按捺不住,拿起一只烤鸡腿,大口啃着。
“陛下,你这烤鸡真好吃。”
沙僧则拿起一碗粥,慢慢喝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
唐圣看着热闹的宴席,又看了看窗外渐渐停雨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西行路,不仅有妖怪险阻,还有治病救人,倒也有趣 。
孙无孔则在心里对着系统比了个耶。
“还是你厉害,这丹药真管用。”
“放心,宿主,系统出品,必属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