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紫禁城的宫道上。
李祺神清气爽地走在前往武英殿的路上,他今日要去与兵部、工部官员商议新式火器及通讯器材的研发进度。
刚走到武英殿外的广场,他就看到了两个极其“醒目”的身影。
只见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正一前一后,步履蹒跚地从不同的方向走来。
两人的姿势如出一辙:都是微微佝偻着腰,一只手或明或暗地扶在后腰上。
脚步虚浮,眼窝深陷,脸上带着一种极度疲惫、生无可恋的表情。
尤其是朱棣,平日里龙行虎步的气势荡然无存。
走两步还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难以言喻的酸痛。
李祺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昨日慈宁宫的情形,以及自家三个女儿被留在宫中的事。
再结合这两位连襟此刻的尊容,他瞬间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强忍住笑意,快步迎了上去,故作关切地问道。
“标哥,老四,你们这是……昨日没休息好?
脸色怎地如此难看?可是政务太过操劳?”
朱标抬起头,看到精神抖擞、面色红润的李祺,那眼神里的幽怨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有气无力的叹息。
“唉……祺弟……早……”
声音沙哑干涩。
朱棣更是直接,他瞪着李祺,那眼神像是要吃人,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祺哥!你还好意思问!都怪你家那三个小丫头!”
李祺一脸“无辜”,眨了眨眼。
“老四,此话怎讲?玥儿她们昨日在宫里,可是惹你和标哥不高兴了?我回去定当好好管教……”
“管教个屁!”
朱棣差点跳起来,结果牵动了酸痛的肌肉,疼得他“嘶”了一声,扶着腰的手又用力按了按。
“要不是你家丫头太招人喜欢,母后能……能那样吗?!父皇还把他珍藏的补药都贡献出来了!害得俺老朱……”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场合不对,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脸憋得通红。
朱标也是无奈地看了李祺一眼,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羡慕。
“祺弟……你是不知道……母后昨日召见太子妃和陈妃,还有四弟家的……
言语之间,对玥儿、瑾儿、璇儿是如何的喜爱……
这‘隔辈亲’的威力……唉,为兄今日怕是连奏章都拿不动了……”
看着两位大明最尊贵的皇子,未来的皇帝和威震一方的亲王。
此刻因为“催生”而变得如此狼狈不堪,李祺实在是憋不住了。
“噗嗤——”一声,他终究还是笑出了声,而且越笑越厉害,肩膀都忍不住抖动起来。
“哈哈哈……标哥,老四……对不住对不住……我实在没忍住……哈哈哈……”
朱标和朱棣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李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朱棣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上去给这个“罪魁祸首”两下。
但一想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身手,以及自己此刻“虚弱”的状态,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
朱标也是无奈地摇头,苦笑道。
“罢了罢了……祺弟,你莫要再笑了……为兄这心里,已是苦不堪言……”
李祺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又看向朱棣,促狭地说道。
“标哥,老四,这有何难?
既然父皇母后期盼,两位嫂嫂和弟妹又如此‘尽心尽力’,你们二位……就当是为我大明皇室开枝散叶,再立新功嘛!
说不定明年此时,就能如愿添位小郡主了呢?”
朱标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借祺弟吉言……只是这‘立功’的过程……着实艰辛……”
朱棣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说得轻巧!敢情受累的不是你!祺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祺嘿嘿一笑,挺直腰板,故意气他道。
“老四,这你可说错了。
我如今儿女双全,任务已完成,自然是腰不酸腿不疼,吃嘛嘛香。
倒是你和标哥,还需多多努力啊!任重而道远!”
“你!”
朱棣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眼。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而且父皇母后明显偏着这个女婿,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朱标看着李祺那“得意”的样子,又看看身边同病相怜的四弟。
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扶着腰,一步一挪地往武英殿里走,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朱棣狠狠瞪了李祺一眼,也学着朱标的样子,扶着腰,龇牙咧嘴地跟了上去。
李祺看着两位连襟那“凄惨”又滑稽的背影,终于再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清晨的皇宫,因为这段插曲,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是笑声过后,李祺心里也默默为两位连襟祈祷了一下。
希望他们能挺过这段“艰难”的时期,早日实现“小棉袄”自由吧。
毕竟,自家那三个丫头,确实挺可爱的,难怪父皇母后和姨娘们都这么喜欢。
想到这里,他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