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煌一语,道心映照诸天。光海之内,道韵勃发,七大原初道炁共鸣激荡,似在回应道主征伐混沌之志。
苏挽秋眸含清辉,素手轻拂,一道蕴含终末轮转之意的寂灭仙桥自她脚下延伸而出,跨越无尽时空,直抵宇宙膜壁之外。“妾身为夫君压阵,静候佳音。”
凌煌颔首,目光扫过下方诸界。此刻,万灵有感,皆知大道将行。玄黄界万剑齐鸣,碧波界潮音澎湃,青霖界古木参天而拜,逻各斯界万千道纹明灭生辉……无量生灵信念汇聚,化作煌煌气运金龙,盘绕于凌煌周身,更添无上威仪。
“且看本座,如何踏平这魔氛混沌。”
话音未落,凌煌一步迈出,已至“破晓壁垒”之上。未作停留,其身影便如清风拂过,穿透那重重“秩序领域”,径直踏入基态海那无光无象、道则紊乱的混沌深处。
身后,壁垒上下,林轩、枢机、汐雅、苍漪等同盟核心,皆躬身相送,心神激荡,知此一去,必当石破天惊。
凌煌孤身入混沌,玄袍猎猎,周身自生清光,照彻十方幽暗。其所过之处,混乱的基态海流为之平息,扭曲的虚空结构自行修复,仿佛万道皆以其为尊,不敢稍有违逆。
循着先前镇压魔念时捕捉到的气机牵引,凌煌道念如网,瞬息覆盖无边混沌。很快,三道迥异却皆庞大可怖的魔道本源,便如黑夜中的篝火,清晰呈现于其感知之中。
最先锁定的,便是那依附宇宙终结之道、散发无尽“静滞”寒意的埃里伯斯!其本体所在,乃是一片由“永寂道痕”交织而成的、近乎绝对静止的庞大冰封领域,其形如匍匐的混沌巨兽,沉眠于基态海极深处。
“藏得倒深。”凌煌漠然一语,右手食指伸出,对着那冰封领域遥遥一点。
“破。”
指尖一点微光亮起,初时如豆,转瞬便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煌煌金芒,其内蕴含“煌”之道炁最本源的“创造”、“定义”、“秩序”真意,更融入了凌煌那超越纪元、俯瞰万古的无敌道心!
金芒无视时空距离,视那层层“永寂道痕”如无物,径直点入冰封领域的核心!
“吼——!”
一声蕴含惊怒与痛楚的、仿佛亿万载玄冰崩裂的魔吼,自那领域深处炸响!整个冰封领域剧烈震颤,无数道裂痕以金芒落点为中心,疯狂蔓延!裂痕之中,竟有丝丝缕缕的暖意与生机渗出,那是被强行逆转的“静滞”,是被定义的“运动”!
埃里伯斯,这尊象征着万物终寂的古老魔主,其本体领域竟被凌煌隔空一指,点得根基动摇,道则逆乱!
未等埃里伯斯做出更多反应,凌煌目光已转向另一处——那弥漫着无穷扭曲、癫狂、诱堕之意的奈亚拉巢穴!此地无形无质,乃是一片心念与诡道法则的污染源头,寻常手段根本无法触及。
“玩弄心念,蛊惑众生?”凌煌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张口轻叱:
“散!”
言出,即法随!此非音攻,乃是直接以大道真言,定义此方混沌区域“心魔诡念”之 “不存”!
刹那间,那一片无形无质的诡念巢穴,仿佛被投入滚烫铁水的冰雪,发出无数尖锐刺耳、令人心神烦恶的扭曲嘶鸣,飞速消融瓦解!无数沉沦于此、被其奴役的扭曲魔念与诡道生灵,如同被抽走了根基,哀嚎着化为飞灰。
奈亚拉那无处不在的诡谲意志,第一次显露出清晰的惊惧与暴怒,但面对凌煌这直接定义其存在根基的无上道言,其惯用的渗透、扭曲手段尽皆失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无数岁月的巢穴被一言涤荡!
弹指间,一指点伤埃里伯斯,一言荡平奈亚拉巢穴!
凌煌道威之盛,震慑混沌!两大外魔君主本体受创,魔威大减,整个基态海深处的魔氛都为之涤荡一清。
然而,凌煌并未露出轻松之色。他的目光,已然投向那最后一片,也是最神秘莫测的区域——卡厄斯所在的,那仿佛连“存在”概念都趋于“空无”的绝对空洞。
与前两者不同,卡厄斯似乎对凌煌的到来并无“意外”或“愤怒”。那片空洞依旧漠然,只是其“空无”的意韵,似乎变得更加“凝实”和“专注”,如同一个绝对光滑的镜面,倒映着凌煌的道威,却又仿佛要将一切都吸纳进去,归于虚无。
凌煌并未再轻易出手。他屹立混沌虚空,周身清光湛湛,与那绝对的空洞遥遥相对。
“依附终结,寄生心念,皆不过小道尔。”凌煌缓缓开口,声如大道伦音,回荡于混沌,“汝这‘空无’,倒有几分意思。欲以‘虚无’否定万有,定义‘不存在’为至高?”
空洞无言,唯有那种对一切存在进行“本质性质疑”的意韵,如同无形的潮水,悄然弥漫开来,试图包裹凌煌。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更深层的“道争”,是“存在”与“虚无”两种根本理念的碰撞。
凌煌身周清光微微荡漾,却稳如磐石。他之道心,历经无尽纪元,开辟宇宙,定义万法,早已坚不可摧,岂是“虚无”之意可动?
“可惜。”凌煌微微摇头,“汝之‘虚无’,亦是一种‘存在’。否定一切者,其自身已被‘否定’这一概念所定义。真正的超脱,岂是沉溺于‘空无’可得?”
他似有所悟,眸中星河倒转,演化无尽生灭。那枚温养于元神深处的“道种”石卵,此刻竟自发流转出莹莹霞光,与凌煌的道韵产生共鸣。
凌煌心念一动,不再与卡厄斯进行理念上的纠缠。他抬起手,掌中浮现那枚七彩石卵。
“汝既喜‘观察’,喜‘定义’,那便看看此物。”
话音落下,凌煌将手中“道种”,朝着那绝对空洞,轻轻一抛。
“道种”离手,并未爆发出惊天威能,反而光华内敛,如同凡石,朝着空洞缓缓飘去。然而,在其飞行的轨迹上,无论是残余的“静滞”寒意,还是溃散的“混乱”诡念,亦或是那弥漫的“空无”意韵,竟都仿佛被其吸引、调和,化为丝丝缕缕纯净的道韵,滋养其身!
这枚得凌煌道韵温养、历三魔气机压迫而生的“道种”,竟似拥有一种化万般劫力为道基的玄妙特性!
卡厄斯那绝对的空洞,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并非攻击或防御,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 “排斥” 与 “好奇” 交织的复杂反应。它那“空无”的意韵,在触及“道种”的瞬间,仿佛遇到了某种无法被其彻底“否定”和“同化”的异数。
“道种”径直飘入那片空洞的边缘区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圈圈无形的涟漪。空洞的“空无”属性,竟被“道种”那蕴含无尽生机与可能性的道韵,微微“中和”与“扰动”!
虽然影响范围极小,但这无疑证明了,卡厄斯也并非绝对无解!
凌煌负手而立,看着“道种”在空洞边缘沉浮,与那“空无”意韵相互磨砺、交融,眼中神光愈发深邃。此行目的已然达到——重创两魔,窥得卡厄斯虚实,更验证了“道种”之玄妙。
“今日到此为止。”凌煌淡淡道,声音传遍混沌,“待本座‘道种’成熟,便是彻底理清这混沌是非之时。”
言罢,他伸手一招,那与空洞对抗的“道种”化作流光飞回其袖中。凌煌不再停留,转身一步,身影便已消失在混沌深处,回归宇宙。
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埃里伯斯领域、消散殆尽的奈亚拉巢穴残痕,以及那首次泛起持续涟漪、不再绝对“空无”的卡厄斯空洞。
道主巡天,弹指镇魔渊。经此一役,混沌诸魔皆知,新生宇宙之中,有一尊真正无敌的道主坐镇,其威煌煌,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