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不舍,祁家四口回到了雪绒县。
初夏,祁京墨有一个外出到海岛出公差的机会。
想着一去就要半个月,他回家磨着简南絮陪他一块儿去,带上孩子。
“拖家带口去?老公你疯了吧?”
简南絮听这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画那从伸进窗里长了嫩芽的杏树枝丫。
闻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祁京墨。
“再说了,火车到那边起码要四五天吧?”
“我们坐飞机去。”
祁京墨把她抱起来,坐到她的椅子上搂着她。
祁京墨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到那把旧木椅上,再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手臂松松环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
初夏的风透过半开的窗棂吹进来,带着院子里草木的清气,和她发间甜甜的馨香。
“飞机?”
她更惊讶了,扭过身子看他,“有民航飞机了?”
“不是,是部队的运输机,顺路捎上我们。”
祁京墨蹭了蹭她颈侧细腻的皮肤。
“海岛风景好,还全都是你喜欢吃的海鲜。公事不多,白天我办事,你和孩子就在驻地附近转转,捡贝壳,看渔船,忙完我就赶回来。”
“宝宝,半个月呢!我受不了。”
他搂紧手臂,把头埋进她的侧颈撒娇。
简南絮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半个月不短,自打结婚有了孩子,两人几乎没分开过。
“可是……”
她理智还在挣扎,“我去就算了,还拖家带口的,像什么话?领导不会有意见?”
“领导是我爸,他特批了。”
祁京墨立刻接上,“也不算正式的公差,是我爸听说海岛那边,袁技术员在水稻种植上面有重大的突破,找了老战友给了我这么个机会,去学习先进经验,看看能不能把种子也带回来。”
“全程的费用都是自费的,没用老百姓一分一厘,宝宝不要有压力,就当是我们的蜜月旅行了,好吗?”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可是……”
看她眼神飘忽,咬着下唇纠结的小模样,祁京墨知道差不多了。
他不再多劝,只是低下头,温柔地吻住她的唇,带着十足的耐心,一点点瓦解她最后的防线。
许久,他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气息微乱。
“去吧,小宝。就当陪陪我,嗯?”
简南絮靠在他怀里,气息也有些不稳,脸颊绯红。她抬眼,对上他深邃专注、满是期待的目光,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那……说好了,孩子要是闹,你负责哄,我可哄不了。”
“好好好,哪次不是我哄你们娘仨。”
他用力搂紧她,笑声低沉愉悦道。
……
一晃几天,到了出发的日子。
吉普车载着一家四口,驶向城郊的军用机场。
机场内,几架深绿色的军用运输机,体型庞大,螺旋桨静静地垂着。
祁京墨出示了证件,经过仔细核查,车子才被放行,直接开到其中一架运输机旁。
机舱门已经打开,放下舷梯,有几位穿着军装的人正在旁边忙碌。
“祁县长,这边!”
一位年轻干练的军官迎了上来,帮忙接过行李箱。
“飞机还有二十分钟起飞,您和家属先上机休息。”
他好奇又友善地看了一眼被祁京墨和简南絮抱着的两个孩子。
“麻烦了。”
祁京墨点点头,扶着简南絮让她抱着点点先踏上舷梯,他则是抱紧怀里的叮叮,也跟着走了上去。
机舱内部比想象中更……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空旷。
没有舒适的座椅,只有沿着舱壁两侧固定着的、可以收放的简易长条帆布凳,中间空出的地方堆放着一些系牢的物资箱。
叮叮和点点被这陌生的大铁鸟吸引,好奇地睁大眼睛四处看,点点甚至试图伸手去摸旁边冰凉的金属舱壁。
祁京墨找了个相对避风又远离舱门的位置,把妻子和一对儿女都安顿好。
又从随身包里拿出两个厚厚的棉布耳罩,给两个孩子戴上,以减少引擎启动后的巨大噪音。
最后拿出小毯子给他们仨盖好腿。
“别怕,一会儿起飞的时候可能会有点颠,抱紧孩子就行。”
他握住简南絮有些冰凉的手,低声安抚,“我就在旁边。”
简南絮点点头,一点儿都不紧张。
她对部队有滤镜,觉得军用的机器,安全再不过了。
陆续又有几位出公差的军人登机,看到祁京墨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和妻子,都有些惊讶,但都善意的点头致意,自动坐到了稍远些的位置。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全速飞行,飞机降落在海岛南沙市。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缓缓停稳。
舱门打开,一股湿热咸腥的海风猛地灌了进来,带着热带植物特有的浓郁气息。
简南絮抱着叮叮,被搀扶着走下舷梯。
眼前是简陋却宽阔的军用机场,远处能看到高大的椰子树和芭蕉叶在热风中摇曳,阳光炽烈,空气像是浸透了温水,呼吸间都能感受到湿度。
简南絮脸颊有些苍白,显然是飞行疲惫,但眼睛还算有神。
怀里的叮叮蔫蔫的,小脑袋靠在她肩上。
点点则被祁京墨抱着,小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完全陌生的植被。
“祁县长,一路辛苦!”
早已等候在旁的当地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帮忙提行李。一辆半旧的吉普车就停在旁边。
“先送我们去招待所吧,孩子需要休息。” 祁京墨当机立断。
车子驶出机场,沿着一条两旁种满棕榈树和木棉的柏油路前行。
南沙市不大,街道狭窄,建筑多是低矮的楼房或平房,粉刷着浅色的涂料,不少墙上还残留着标语。
行人穿着清凉,自行车叮铃铃地穿梭,偶尔能看到挑着水果担子的农妇。
招待所是一栋三层的白色小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但还算干净。
祁京墨提前打过招呼,安排了一楼一个带独立卫生间的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两张并在一起的单人床,一张旧书桌,两把椅子,天花板上吊着一个慢悠悠转着的绿色风扇。
窗户开着,挂着细密的竹帘,遮了些阳光,也挡住了部分热气,但室内依然闷热。